第二天一大早,戴書記就帶著才女去茶社了。
“怎么來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越勵陽過來敲我的房門,我仍舊睡眼朦朧
“早去早回,晚上會學校的票。你把東西都帶著,以防晚了,可以直接去車站?!痹絼铌栆贿呄蛭乙?*買票,一邊讓戴書記再等一會
“晚上幾點的車,我自己來買?!蔽业?*?那可是能夠證明我身份的唯一證據,也是我一直保管很好的物品,肯定不會教出去的
越勵陽聽到這話,眉頭緊鎖,一定又是在猜測著什么。
“我有網銀,可以網上**。要不你把你的**給我,我分分鐘就買好了,省得去排隊購票。”我趕忙補充道
“好吧,就滿足你的一次要求。是買從嘉興回學校的最晚一班車,大概是夜里十一點多的?!痹絼铌柊?*遞給我,提著自己的行李就下樓了
“在下面等我十分鐘,很快就好了!”我趕緊利用房間里的電腦,**了兩張車票,又趕緊梳洗一番,行李昨天已經準備好了,提著就下樓了。在關門的那一刻,我刻意照了一下鏡子。
“你看看人家,多準時,多速度,你不行?。 贝鲿浛吹轿蚁聛?,驚訝我的速度,對著才女說,“我可是等了你半個多小時??!”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如果我是出去旅行的,速度也一樣快。再說,等我,是你應該做的。”才女撅著嘴,很不服氣也很委屈。
“行了,就不要遷就了,我們趕緊走吧!”越勵陽有點著急,催著
一路上,他們雜七麻八的說著一些調侃的話。我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時而是稻田,時而又是山峰。出了杭州市,我們一路向東,上了高速,旁邊的高速行駛的動車。
車子越走,山峰越多。第一次坐車走盤山公路,我暈車的毛病又犯了,緊緊抓著扶手,心驚膽戰的。
他們讓我吃了暈車藥。越勵陽從副駕駛的位子上挪到了我的左邊,和才女夾著我,說是讓我睡一覺,感覺會好一點。
我照他說的做著,不一會就進入了夢想,腦子感覺車子是在往后退,而不是往前開。醒來時,我竟緊緊抱著越勵陽的肩膀睡著,是才女把我從車子上扶下去的。
到了嘉興,我們第一站去的是南湖,去感受那里的自然風景,更是去體會人文風情。
“我們不是去柳如是的故鄉嗎?怎么來南湖了?”我稍微好一點,強忍著翻江倒海的肚子,問道
“那是我要去的地方,他們來這里還有其他事情的?!蔽覀兯膫€人望南湖深處走著,越勵陽回答我
我在嘉興分不清楚方向,只是依稀記得去了伍相祠,攬秀園,英雄園。不太記得看到些什么,倒是很享受那里的清新空氣。
我們乘船去了湖心島,圍著湖心島轉了一大圈。在一個小亭子里坐下,說是要等人。
我感覺他們的行蹤很神秘,不知道是要見什么人。我被南湖的美麗風景所吸引,想去走一走。才女和戴書記走不開,所以只能讓越勵陽陪著我。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多少樓臺燕煙雨中。多美的景致啊!”來到一處假山處,越勵陽透過蘆葦蕩眺望著遠方,嘴里吟誦著杜甫的《江南春絕句》。
“你還真是有點古人的意思?!蔽以谝慌哉{弄著湖水
“觸景生情了,此情此景,不來抒發情懷,真是錯過了。你看那一塊塊巖石,像龍,像虎,像魚躍,雖不是人工雕琢,也是惟妙惟肖,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哪里有什么你說的龍虎魚的?!蔽抑涝絼铌柺前鸭偕竭B同倒影一起看的,便故意搖晃湖水,引起波紋
讓我不曾想到的是,越勵陽的感情會那樣豐富,隨時隨地都會引發出一連串的情感。后來,我知道,他當晚作了一首不短不長的小詩:
趁著月兒還未圓,我就把夜空思念
趁著鳥兒還未眠,我就把金蟬懷念
河里的秋水還是顯**著清秀
河邊的楊柳還奉獻著翠綠
路上的行人已緊裹衣衫
成片的蘆葦蕩里,搖曳著一只破船
幾只白鴨相依
時而滴落的蘆葉
牽著長長的蛛絲
降落在船上、水里
風吹水洗的落石,孤零地冒出水面
一顆雜**艱難地矗立著身軀
偶爾停留的飛鳥留下不清晰的爪痕
我望著夕陽,那么燦爛
半邊天的云害羞紅了臉,用一塊薄紗輕輕遮掩
我望著垂柳,那么耀眼
千條垂下的綠絲輕揉著大地的臉,慢慢地把過往思念
在越勵陽的眼里,一切都是有生命的,都存在不為人知的故事,而他的筆是用來寫故事的,眼是用來洞察自然,耳朵傾聽聲音的。相比他對文學的熱愛,我是那樣的不認真,耍著**氣。
算是心里上的敬佩,也算是行動上的效仿,我接著越勵陽的小詩,寫了自己的感受:
就像月兒對夜空的思念,鳥兒對金蟬的懷念
從未有過突破界限的沖動
卻一直經歷咫尺天涯對成雪的守候
當月兒凌亂了夜空
當鳥兒熄滅了金蟬
當一切歸于了寧靜
流浪的腳步會止于哪里?
故鄉
就像清秀的秋水對臉龐的等待,翠綠的楊柳對白**的期許
滿含著離別時的不舍與無奈
卻依舊笑著享受凄美
當準備去流浪
當流浪到荒郊
當身處天涯
相濡以沫的勇氣終化為煙塵
痛心疾首錯過的朝**晨陽
也會定格成永久吧!
人的一生就是一個流浪者的載體,生長的地方是孕育的沃土,成長的地方是飛翔的天空。我感慨,生命的美好,經歷的絕妙。如果說人生缺少了充足的流浪,那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把自己緊緊鎖在象牙塔里,是不會想象出真實的世界。在每個人的腦海里,都有屬于自己的海洋,也有自己營造的小船,我們無**決船只的大小,卻又足夠的實力去把控航行的方向。
那一次我的調皮,帶給越勵陽的是一種凄美。當時的我,是不理解那種凄美的稍縱即逝,也不理解他心中的沉重。只有自己真正經歷了得到又失去,才會體會那種深深嘆息的背后,其實是種無奈和珍**。
人活著就是一種經歷,經歷了才會懂得珍惜,而不是遺失,大概在那時候,開始在我的腦海里形成了定局。
從南湖離開,已經接近中午了,戴書記和才女朝著我們走過來的時候,一臉的微笑。
“勵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和這邊的書協**成了協議,下周共同舉辦一個讀書會?!贝鲿洿蟛阶邅?/p>
“那這真是好事,你們又可以多一些同道中人了。那他們有沒有什么要求?”越勵陽扭過頭的時候,我發現了他眼角的一滴淚,懸掛在睫毛上,在陽光照**下,也是晶瑩剔透的
“他們沒有什么具體的要求,只是說是他們第一次舉辦,沒有什么經驗,要我們多幫幫忙。我打算呢,下周讓肖部長來幫忙?!贝鲿浽谂赃叺臎鐾だ镒?,才女走到我的身邊,也挑弄起來了湖水
“湖水清秀,竟也可以這么涼!”她小心的試了一下水,立馬又把手縮了回去,而我也注意到自己的手,長時間沒有接觸空氣,變得通紅了
我正要回答的時候,聽到湖中心有條船劃了過來,那就是傳說中的紅船,劃船的人打著調子,高歌著。
“水雖涼,人卻情熱啊!”我甩了一下沾水的手,站起神來
才女沒有理會我,轉身走到涼亭里去了,讓我一陣尷尬。
“走吧,這里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全是一些商業**的設施。我們先去吃飯,待會帶你們去柳如是的故鄉看看?!贝鲿浾f著,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回頭看了一下什么,就徑直朝著大門處走去
“據記載,柳如是作為一代名**,她的故鄉好像沒有給她應有的名分!這一點真是讓人大失所望。”一邊走著,才女一邊瞭望著遠處假山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可是**你們知道哪里是柳如是的故鄉嗎?據我所知,史書上只記載了她是江蘇盛澤鎮人?!蔽易咴谧詈竺妫驮絼铌栆慌抛咧?/p>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我們這一次來,算是一次追尋。我們并不知道柳如是的故鄉到底是哪里,似乎現代人也不會對一個古代歌**感興趣。”戴書記再次回過頭,翻身走著
“那我們怎么找?”我好奇的問
“這也是關鍵所在,我們在這里并不一定非要找到柳如是,而主要的是感受嘉興這片土地的溫熱。”
“你也是這樣想嗎?”我問越勵陽。因為當時我感覺自己的留下不值得了,本來也是為了一睹柳如是的故土而留,如今卻只能像個流浪者一樣,四處逛游
“我不是的,雖然不知道柳如是的故鄉在哪里,但我還是希望這次來能夠收取到關于她的一些信息。”越勵陽的話語里顯示出一些無奈
“這不礙事的,這全當是一次考古,不知道我們就要去問。”才女笑著說
“怎么問?嘉興這么大,不是大海撈針嗎?”
“我們可以去詢問一些當地的導游團,也可以去當地的博物館看看,興許會有所收獲?!辈排畬ξ业囊蓡栄a充道
“這就是你們今天來的原因嗎?”我心中的苦悶按耐不住,一時間差點爆發出來了
“你怎么了?是不想和我們一起,還是覺得我們照顧不周?”才女不客氣的說
“對客人別用這種語氣,大家一起來的,沒有什么照顧不照顧的。再說,也是我們事先沒有說清楚,不怨人家,我們應該檢討才對?!贝鲿涄s忙站出來止住才女繼續說下去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錯。我們這一次本來就不是什么探索旅程。我們已經把主要的事情辦完了,本應該可以回去的,如果不是**”
“好了,還有完沒完。這有什么,值得你這樣動氣。”戴書記一把拉過才女,讓她走在最前面
越勵陽只是聽著,沒有說一句話,讓我很生氣。我**氣,不理他,一個人走了
“勵陽,去追?。e走丟了,我們就在前面的小餐館”
“是我沒跟你提前說清楚。我也不知道柳如是出生的地方在哪里。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她有一段很美好的故事。暑假里,我去了南京,聽聞了她的故事,所以想趁著這次機會,來嘉興看一看。”我剛在湖邊的藤椅上坐下,越勵陽不慌不急的跟了上來,坐在我的旁邊
在去杭州的路上,越勵陽是跟我說了去南京的經歷,但是關于柳如是的這一段是我沒有聽說過的。
“那你為什么不明講?”我心中本就不是生他的氣,他的那一句話,讓我心中的愁悶立刻煙消云散了
“因為你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保持著沉默。我知道,如果我講了,你會不停的提醒我,讓我想起在南京時候的事情。”他不慌不急的**格讓我有點著急
“可是你現在似乎已經不得不講了?!蔽也讲骄o跟
“改天吧,今天不適合。故事還沒有結束,又怎么好隨意開口呢。走吧,別氣了,她也不是有意對我。”還沒有過五分鐘,我就敗下振來,絕對不是我的**格
“不行,你看她剛才的樣子,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一樣。”我撇過臉不去看他
“他不是在跟你較勁,是跟我較勁?!?/p>
“跟你有什么較勁的,我看她對你很好,似乎是對你別有用心。”
“就說你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他的確對我別又用心。”
越勵陽爽快的承認,讓我心里咯噔一下。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喜歡你?”我立刻站起來,追著他問
“你如果不八卦的話,我可能還會說,很自然的說出來,你這樣,是不可能讓我開口的。”
“好吧,那我不八卦了,你說吧!”
“**”越勵陽定住腳,愣愣的看著我
“好吧,我不問了?!蔽艺{皮的笑,并沒有換來他的暢談,大步走開了
我們在一家西施餐廳里吃了午餐,是戴書記團購的。我和才女都不是愛計較一些事情的人,我剛到餐廳,她就主動給我道了歉。我想多少有戴書記勸說的功勞。
“剛才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 痹絼铌枎е覄偟讲妥狼埃排酒饋砩罹狭艘还?,主動讓座,讓我和她坐在一起
我對那種道歉方式有點猛,呆呆的看著戴書記和越勵陽,他們也在看著我。
我走過去,和才女擁抱了一下,算是和解。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你也能諒解?!?/p>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了。來,趕緊坐下吧?!贝鲿浾泻糁?,叫**員上餐
我沒有坐在才女讓出的座位上,而是坐在了靠近走道的位置上。按年齡上來說,我比才女大半年,是姐姐。
那一餐,是我第一次吃西餐,還不適應那種口味和堅硬度。我只是簡單吃了一點沙拉、甜品和意大利面。其他的,看著就立馬沒了胃口。
餐廳里播放的音樂是蘇格蘭小調,那是我很熟悉的,曾經在北京的咖啡館里聽過。那時,給我我的感受可以用‘愜意’來表**。越勵陽并沒有因為我和才女的爭吵收到影響,依舊和才女有說有笑。我保持著沉默,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聆聽著,心里猜測著他們之間會有什么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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