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圍墻

　　四十六

　　夜里睡不著的時候，就和李國明在床上小聲地聊天。他來自于臨省，父母都在外邊打工，所以把他送到外婆家，來到這里上學。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們在**場上散步，跟他講了我的煩心事。他告訴我：“如果你真的忘不了，那就去試一試，不然的話，你會很難受的，關鍵是耽誤學習。她答應了，你們可以共同進步，她拒絕了，你就徹底死心。你這樣放在心里，是在難為自己，知道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你要是見她開不了口，你寫封情書，我幫你送過去。就算死也要死的痛快點，明白嗎？”

　　望著**場一角正在打籃球的同學們，我覺得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要死也要死的痛苦點，這樣自己慢慢的折磨自己，太難受了。星期**下午，沒課的時候，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準備給她寫信。開了個頭，再也寫不下去，連結尾都沒有。撕了好幾張紙，硬是沒寫多少字。看滿是紙團的地上，我對自己說：“放棄吧，還是好好完成你來時給自己定的目標吧，考上大學也不遲。”然后把地上的紙團撿起來，火柴劃著，看著火苗躥紅的一瞬間，我看到了我的青春如同火焰一般火紅，火紅的讓人期待，讓人為之瘋狂。

　　回到宿舍，李國明正在洗衣服。看到我回來，問道：“寫的怎么樣了。”

　　我撓撓頭，說道：“算了，我準備放棄，怎么寫都寫不出來，還是好好學習吧。”

　　李國明看到我這樣，搖了搖頭，沒說話，晾衣服去了。

　　那天上完化學課，和**明宗，李國明三個人吃完中午飯，**明宗匆匆忙忙的有事先走了。我和李國明走在路上，我對他說道：“最近，我常常看到她一個人在吃完中午飯后去**場散步。不如這個時候我過去跟她聊聊，加深下彼此之間的熟悉度，再說別的，怎么樣，總比冒冒失失的強吧。”

　　正在走路的李國明聽到我這樣講，沒有看路，差點摔了一跤。站穩后，他說道：“幾天沒聽你提起，我還以為你真的放棄了，搞半天還在惦記。我真服了你，去了解一下也可以，不然你不知道死活。看看她是不是你該追的人，我支持你！”

　　我們兩個晃到**場上，中午**場上人并不是很多。果然馬淑姍一個人在散著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國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我祝你好運，放機靈點，別想那么多，好好的跟人家聊聊。”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在李國明的身上擦了擦，他白了我一眼。不停地在心里罵著自己：“陳錫，還是不是站著**的男人。是的話，就不要還沒怎么著，自己先自亂陣腳，一定要挺起胸膛，去約會中意的夢中情人。”想是這樣想的，還是對李國明說道：“這樣吧，你跟在我身后，給我打氣，這樣我的心里才會有底。”

　　李國明聽后，笑著搖搖頭，算是默許了。

　　我和馬淑姍的空間距離正在一步步縮短，我的心又開始狂跳，腦袋里飛快組織著待會邂逅她時要說的話。如何開場，如何結尾，一步步地進行下去，都要有個大概的提綱。離得不到十米遠的距離，李國明停下腳步說道：“我就不在往前走了，你自己過去吧。記得，千萬要淡定！”

　　我笑著點點頭，平復了自己內心的狂亂，慢慢地向她那里靠近。近了，近了，內心的波濤洶涌的無法控制，翻江倒海的。就在我激動萬分時，大概只剩二三米的距離時，一個男**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是怎樣到我前面的，根本沒有注意到，應該是從**場中間穿過來的吧。

　　他跟馬淑姍打著招呼，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去，我甚至都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我愣在那里，這樣的場景出乎我的預料，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感覺自己的手不停地發抖，早春的天氣怎么一下子變成了冬天的刺骨，格外的寒冷。正不知所措之間，李國明過來拉著我，看著前方的背影說道：“人家都走了，你還站在這里**什么。馬上要自習了，趕快回去吧。”

　　當時的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記得回去時，班主任在講臺上講著話，至于什么，一句都沒有聽到。班主任走后，楊冰夢看到我臉**蒼白的樣子，關心的問道：“你怎么回事，吃了頓中午飯就把自己搞成這樣。是不是感冒了，看醫生沒，怎么這么不會照顧自己。”

　　我稍微感到一絲溫暖。看著她著急的樣子，說道：“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不用擔心。”

　　她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上課鈴聲響了。

　　數學老師站在講臺上，講的什么完全沒有聽到心里。好一段時間，我的心情一直在冰點徘徊，盡管我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還是沒有度過這一關。楊冰夢靜靜地做著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在我上課開小差或是自習課發呆時，提醒我要集中注意力，我為有這樣的同桌感到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