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曖昧

　　四十五

　　我本想用拼命學習的方式將那個女孩從我的記憶中抹掉，只是隨著時間的拉長，偶爾的撞見，反而在內心生根發芽，還開出一朵小花。我一直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不解，我們并沒有太多的接觸，也沒有說太多的話。為什么我竟然如此鐘情于她，一直在尋找這樣的答案，總是沒有找到。

　　由于我隱藏的不錯，黃明宗并沒有發現我內心的小秘密。看到我發呆，還以為我在思考問題，沒怎么打擾我。每當遇到不會的問題，我總是喜歡和前排的楊冰夢討論，偶爾才和我那位睡覺高手同桌爭論。上高中以來和女孩說最多話的就數楊冰夢了。郭宵婷在她們前排坐著，我們初中兩年同學，平時接觸不多，見面時打個招呼。除此之外，跟在初中一樣，她都是坐在座位上，看著各種類型的題。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和楊冰夢討論問題成了家常便飯的事情。她的同桌易蓉云經常拿本小說放在課本下邊，這樣討論問題只能是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挺談得來的，經常一起品論現代詩歌和散文。她告訴我他最喜歡舒婷的《致橡樹》和林微因的《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這兩首現代詩。我告訴她喜歡課本上毛澤東的《沁園春●長沙》和戴望舒的《雨巷》這兩首。每天我們都在雜志上找一些好的內容，一起分享。我還曾告訴他，真正留在記憶深處的還是初中時學習的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和弗羅斯特的《未選擇的路》這兩首，回憶起來，還是那樣的有韻味，一直到現在我還會背。

　　就這樣討論著，討論著，一個學期過去了，第二學期排座位時，我們成了同桌。黃明宗到了另一個班，而郭宵婷坐在我的前面。經過上個學期和楊冰夢的接觸，我們對對方很熟悉，也暗暗生了那么一點點小小的好感。只是我的心里揮之不去的仍是馬淑姍，一個不算熟悉的人竟這樣霸占著我的思緒，持續了好多年。男女生在一起呆久了，難免有些好感，更何況還是在這敏感的青春期呢。

　　有時覺得她的舉動好曖昧，直到現在我才這么覺得，當時一心在別的女孩身上。買東西的時候，給我留一份。生病的時候，很照顧我，簡直是無微不至。從來沒有女孩這樣對待，我心里感到一絲絲的暖意。后邊的李國明跟我一個宿舍的，睡覺的時候，頭差不多挨著頭，去掉護欄的話。有一次跟我說：“楊冰夢簡直對你太好了，我看著都嫉妒，她是不是對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我瞪大眼睛說道：“這個你不要亂說，哪有的事。”

　　他嘿嘿地笑而不語。

　　跟楊冰夢坐在一起，無論干什么，都是很自然的，不需要刻意。有時也覺得楊冰夢挺好的，無奈心里總是裝著另一個人，馬淑姍。有一天晚上，我犧牲掉自己一晚的時間，來仔細分析了當前的情況，很沮喪的得出我和馬淑姍，基本上或者說壓根就沒戲，跟楊冰夢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第一，我的學習沒有人家的好；第二，我們沒有在一個班，沒有交集和熟悉的可能性；第三，聽黃宗明說他立志要考985類學校，不會分心，所以沒戲。而這些東西放在楊冰夢身上完全不存在，如果我換個目標，肯定是沒問題的。問題的關鍵是，對于楊冰夢我更愿意作為一個好哥們，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而馬淑姍就不一樣了。

　　這樣下來，我跟誰都不可能。我試著慢慢地讓自己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里走出來，好好迎接高考。這才是我的正道，這才是那個時候的我應該做的。我對正在傾聽的吳馨怡說道：“如果我當時能做到，并保持下去，過了暗戀這一道關，恐怕現在不是這個樣子了。可惜，從高中開始我就敗給了自己的心魔，一直到結束，并保持數年。而這些，成就了現在的自己，現在的命運！”

　　那一段時間，至少在為高二分班的時候，我的理智戰勝了感性。拼命的學習，把胡思亂想的時間投入到無限的為高考服務中去。等我以為我忘了她，再次在人群中見到她，我內心的澎湃一如從前。

　　我沒有從她的微笑中走出來，在青春期里，我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心魔。從那時到現在，一直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