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鬧騰

　　四十四

　　直到十一放假歸來，我的腦袋里仍然留著那個女孩的身影，牢牢緊固在里面，想丟也丟不掉。每次一想到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心就莫名其妙的跳了起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上課老師講著知識點，我看著黑板，腦海里盡是馬淑姍的身影。昨天在吃飯時遇見，她還沖我笑笑，雖然不知道這種微笑算是禮貌性的還是她本身就是個愛笑之人。我是如此貪婪地，想看到她的笑，這也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怎么就對于這個并不是太熟悉的女孩這么沒有免疫力，看書上課睡覺，無時無刻腦海盡是她的身影。我在不停地問自己，到底是迷戀她這個人，還是迷戀她的微笑，不管怎么，我的內心完全被一個陌生女孩所占據。

　　我挺糾結的，高中是我們上學的關鍵時刻，也是靠知識改變命運的最好途徑。這個時候思考這樣超范圍的話題，對我自己本身的發展是沒有多大好處的，我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仰慕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來的時候，讓你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什么前途命運都統統拋擲于腦后，特別是懵懂的年代。青春期里的孩子們，哪一個見了異性沒有心動的感覺呢，只不過有的能控制自己，有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是那種自控能力特別差的人，感情異常豐富，很想去表達內心的感受。我又是個時刻想讓別人關注的家伙，受不了冷清，受不了寂寞，內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之地。

　　帶著這樣的矛盾，又欲蓋彌彰的心情，每天聽著各科老師在課堂上賣力地講著詩歌，散文，函數，英語語法，經濟常識，物理知識等等。總是感覺自己不能用盡全力似的，自己的一半在課堂，一半卻又在另外一個地方。兩種思想在腦海里斗得你死我活的，我還要拼命的抑制，把老師講的知識往腦袋里塞。重復著上課，重復著考試，學習的壓力和氣氛讓我可以暫時從這份虛無縹緲的幻境中解脫出來，來融入現實的洪流中。累的時候看看窗外的落葉，陷入無盡的沉思中。

　　后排的幾位，均來自市區，見多識廣，思想也比較活躍，聊起來沒完沒了的。聽說他們的后臺很硬，班主任見他們都很客氣。有的時候實在看不進去書，就到后邊聽他們講在市區里的逸聞趣事，或者是討論一些游戲和足球，偶爾也討論女孩子，或者捉弄一下我。他們的聲音還算小，沒有影響到他人，自習課時也是悄悄地，大部分都在下課后。沒過多久，我的后面形成了班里的閑話中心。班長對于這種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他們沒有影響到學習，你愿干什么都跟他無關。

　　坐的位置靠近窗戶，每天都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也會有女孩子在下面經過。有幾次我看到馬淑姍也在下面走過，我的目光追尋著她的身影，直到視線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我才把目光收回來。心撲通撲通的跳，表面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著風景，期待著下一次她的身影。這已經成為我每天的必修課，每次看到她，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學什么都快。

　　不知何時，正在看風景的我總能聽到一些口哨聲，原來是后面的幾位在另一個窗戶旁看到下面有漂亮女孩子經過，跟人家打招呼，說一些讓人臉紅的話。那些女孩聽到他們的叫聲，看一眼，不理他們，匆匆的走了。他們覺得挺好玩的，下午打掃衛生的間隙，在那里調戲著過往的女同學。事實上，說調戲有點過分，幾個愛玩的人湊在一起，難免會干些出格的事情，來尋找刺激。班長看在眼里，卻并沒有制止，這也成為他們打發無聊時間最好的游戲。幾個人圍在窗戶旁，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就呼喚人家，要認識認識，問人家叫什么，那個班的等等，剩余的在那里起哄。

　　一個星期不到，班主任找上門，叫了我和黃明宗及后邊的全部男同學，一一進行了談話。當把我叫出去的時候，我還是很郁悶，班主任這是要干什么。到了教室外邊才知道他要問的內容，無非就是有沒有參與其中。警告的同時勉勵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想別的，聚精會神去學習，一心一意上大學，不要跟那些人鬼混云云。談完話，他們一個個出去，進來的時候不是很高興，那幾位參與者最后的懲罰是寫了一萬字的‘我的自白書’，算是了結此事。

　　這件事很平靜的處理掉，并沒有在班里引起太大的風浪，那幾位收斂不少。有一天，班長鼻青臉腫的來上課，我們看著都驚訝，那幾位卻偷偷的笑著，我瞬間明白了。班主任知道后，并未對此事做太大的處理，只是又找了他們談了一次話。過完新年來，按照成績分班，他們幾位被調到不同的班級，貌似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這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