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李雖然是名土生土長的美籍華人,但從小到大生活在唐人環(huán)境里,耳聞目染中讓他的傳統(tǒng)價值觀并沒有被完全西化。二十年前,他從普林斯頓大學(xué)金融管理專業(yè)畢業(yè)后,就進入到了ATT公司。從一名小小的業(yè)務(wù)員一直干到現(xiàn)在的全球營銷總監(jiān)。對于一家純美國的大型裝備制造公司,一個非歐美裔的外族人能攀到這個職位,如果手上沒點真把式那是不可想象的。那么戴維·李手中的絕活是什么呢?這里有兩種版本,一種說法是公司老板是個中國武術(shù)迷。特別是由一代宗師李小龍創(chuàng)立的截拳道,可以說到了癡迷的程度。而戴維·李剛好也姓李,而且相貌上也有幾份相似,所以一路順風(fēng)順水也就理所當然了。
還有另一種版本是這樣說的,戴維·李這人的腦子跟一般人有點不一樣,他有一套與別人很不一樣的經(jīng)營理念,或者說是一套由中國古代兵法武裝起來的商戰(zhàn)頭腦。而那套兵法就是國人所熟知的三十六計。這兩種版本哪個正確,可能除了老板莫雷多本人外,沒有人會知道。包括戴維·李自己。
將三十六計用于商戰(zhàn)這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古往今來已經(jīng)不足為奇了。但對于西方人而言,那簡直太高深玄妙了。在商業(yè)行為中,很多現(xiàn)象是無法用相性的數(shù)據(jù)來解釋的,而只能用某些感性的,類似于禪宗的教義來概述。作為兵法的三十六計,其中的三十六條軍規(guī)恰巧能非常到位地概括住一切商戰(zhàn)的所有技法。作為一名有勇無謀的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能遇上這么一位智多星,那他的境遇就可想而知了。所以,當要求莫雷多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想出如何對付萬里之外的那對男女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這位會說一口純正中國話的戴維·李了。
當然,話也得一分為二地說,盡管戴維·李是一名在商戰(zhàn)中非常懂得使用謀略的人,但畢竟這次遙控行動會很不同于以往。如果說以往的商戰(zhàn)是某種運籌帷幄的過程,那么這次就要他必須當機立斷。而不能過于拖泥帶水。就像中國人常說的那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所以當莫雷多得知林峰在第一次行動中失手時,他開始對這位曾經(jīng)賞識的下屬表現(xiàn)出了不滿…
莫雷多在得知林峰失手后,立即把戴維·李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待對方一坐下,就顯得有些光火地說道:“Mr.李,我付錢雇的不是什么救世主,需要他有顆什么仁慈的上帝之心。我雇的是個殺手。一個感情冷漠的刺客。你明白這一點嗎?”
戴維點了點頭,應(yīng)道:“我明白?!?/p>
莫雷多:“明白?明白為什么還那么多此一舉?他手中不是有家伙嗎?難道你想讓他在那度兩天假?養(yǎng)得胖胖的再看他樂不樂意?”
戴維吸了口氣,沒坑聲。想了想后,說道:“不。我沒讓他立即
動手是想把事情做得周全些。如果能搶先一步拿到那東西,那就可以少了很多以后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動火’會把事態(tài)引向復(fù)雜?!?/p>
對于戴維的解釋莫雷多表現(xiàn)得很不以為然,他顯得很急躁地“哼”了聲,說道:“什么復(fù)雜?不‘做’了他們那才是復(fù)雜。我不懂你想要的是什么,簡簡單單幾秒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竟然還會失手。”
莫雷多說話時的眼睛直睖著對方,而戴維好像還想解釋,但一時又不知如何解釋。倆人就這樣僵持了會后,莫雷多先開口說道:“機會給你,你必須的給我抓住。如果我當年也像你一樣,該下手時猶豫不決,那今天····說不定你現(xiàn)在還在日代廣場擺地攤。你給我想清楚了。”
戴維很明白老板這句話的意思,他知道對方已經(jīng)等不及了,哪怕是讓他再多等一天,都有可能讓其精神錯亂。這時的自己該怎么辦?按照老板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去執(zhí)行?不,那樣的話自己就成了話筒了。他必須要有自己的想法。一種本能的暗示在提醒他,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沒了主見。不計后果地亂來。除非他已經(jīng)有能力掌控住局勢,不至于讓其失控,最后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那么自己現(xiàn)在具備了這種能力嗎?回答是,快了。不過在此之前,他要盡可能地說服老板,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操作思路,從而讓對方不至于過多地來干擾自己。
“老板,我知道我能有今天離不開你,謝謝你。不過對于今天你讓我干的這件事,我覺得必須走一步想一步。必須考慮到每一步的后果。在沒有應(yīng)對之策之前,切不可急于求成。”戴維說道。
“那好,請你告訴我,干脆點把這事了結(jié)掉有什么后果?”莫雷多道。
戴維想了想說,應(yīng)道:“‘做’了他們兩個的確很簡單,但問題是那樣一來肯定會把警察招來。而且一旦警察介入,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他們肯定會查這是誰干的。這種案子如果被咬牢,他們是不會松手的。”
“你就對我們雇的那名殺手那么沒信心?他就一定會落到警方手里?如果我們把他搞定,那就讓當?shù)氐木饺ゲ榘伞N业挂纯此麄兡懿槌鳇c什么結(jié)果來?!蹦锥鄮е樾φf道。
“是的,即使他落到警方手里,他們也不可能通過他查到我們頭上。這一點我們可以非常放心?!贝骶S說道。
“那你還擔心什么?”莫雷多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戴維思索了片刻后,說道:“他們查不到我們身上頭上并不說明他們想不到我們。我們要‘做’的那個人是廖氏集團的副總,而廖氏集團是與我們公司在商業(yè)利益上有著強烈競爭的對手。而且就在目前的幾個投標項目中,這種競爭可以說正處于白熱狀態(tài)。所以,為了能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必須得先找個‘替罪羊’,用來引開當?shù)鼐綄ξ覀兊淖⒁?,我想這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p>
莫雷多躺在椅子上,雙手十指交叉著放在肚子上,兩只大拇指隨著大腦的運轉(zhuǎn)不停地打著轉(zhuǎn)。左右思量了沒多久,他就意識到對方的話是有一定道理。到時能把自己摘清是必要的。
“那你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那只‘替罪羊’?”
“是的。”
“也是一家什么公司?”莫雷多停住手指,坐身子,看著對方,問道。
“不。不是什么公司。是一個人?!贝骶S答道。
“一個人?誰?”莫雷多急切地問道。
“這個人就是廖非的叔父。他叫廖炳坤,也曾是廖氏集團的一名副總,因與他的兄長廖崢嶸在公司治理上政見不合,離開了廖氏集團。自立門戶。我查了下這個人,發(fā)現(xiàn)他對廖氏集團還是很有野心的,經(jīng)常會在一些場合發(fā)表一些對原公司管理層不滿的言論。有時甚至還會放出狠話,說些公司本該屬于他,必要時他還會毫不猶豫地回來之類的話。而他的兄長廖崢嶸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一心想把廖氏集團日后交到自己兒子手上。我想這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戴維看著對方說道。
聽了戴維的一番解釋,莫雷多再次露出他那副特有的奸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很妙。我想問下,這出《漢姆雷特》你是怎么想到的?”
戴維也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情在中國帝王史上早已司空見慣,隨便哪個中國人都能想得到?!?/p>
“好,那你打算具體怎么利用?”
“我已經(jīng)從一名電腦黑客手中搞到了廖非和他叔父的電子郵件地址和密碼,我打算有計劃地在倆人的郵箱中植入他們相互攻擊的內(nèi)容。這些內(nèi)容都是到時候給警察看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已暫時屏蔽了他倆的郵箱。讓他們事前看不到。等到事后再解除屏蔽。到了那個時候,他的那位叔父即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贝骶S有些得意地說道。
“那這件事你已經(jīng)完成到什么程度了?”莫雷多接著問道。
“干得差不多了,幾個小時后就可以搞定了,并進入到下一步。”
“好,干得好。”莫雷多聽到這里興奮地站了起來,他走到戴維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說你們中國人聰明,今天你在我面前證明了它。好好干,你會前途無量的?!?/p>
戴維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一個勁地說,小菜一碟,沒什么了不起。
“我還想問你個問題,你這一招在你跟我說的那些計法中應(yīng)該屬于哪一計?”莫雷多轉(zhuǎn)身后又突然回過頭問道。
“無中生有。”戴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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