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者生存!對吧?”Alex知道詩嵐奉行這套,但是肯定語氣里還是充滿了藐視。
“你是最沒有資格藐視適者生存這個生活理念的人。”這會兒是詩嵐鄙視Alex了,“七年前你不在意這套生活方式,我佩服你。現在我明白了,你為什么可以我行我素,可是把所有的游戲規則不當回事兒。你那個時候跟我說,什么離家出走,靠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空……,這都是胡扯。你的姓氏,使得你生下來就可以藐視這世上所有的規則。你和那些真正歐洲的貴族又不一樣,他們有太多的責任,太多的負擔,他們必須讓他們的姓氏盡可能沒有污點的傳承下去。
你呢?本質上你和他們一樣,但是你因為不想擔負責任,所以你跑了。還美其名的說,你的靈魂是自由的。你知不知道,這句話一度讓我非常的向往,我一直認為你是勇敢的!你是無畏的!現在我才明白,不管你去哪兒,只要是地球上有法領館的國家,沒有人會讓你墮落無救的,更沒有人會讓你作死的。只要你的護照上,姓氏欄里還寫著Le·Moiturier;只要Jean-Jacques·Le·Moiturier還是你父親,你的不受約束論和靈魂自由論都是偽命題。”詩嵐覺得前一輪她輸了,這一輪總該是她贏了吧!
“所以你覺得,我能成為建筑設計師,還小有名氣,得了很多獎,是因為我的姓氏?”Alex的確被惹毛了。他也自認和別人格格不入,一直以來說他什么的都有,貶義的絕對多過褒義的。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認為他能成為成功的建筑設計師,和他那個頑固的父親有什么關系。他父親不打壓、破壞他成為建筑設計師已經不錯了,占他光根本是不也可能的。
“是,也不是。”詩嵐知道Alex生氣了,但是那又這么樣?他們之間一直是Alex在說教,有個機會換成她說教,她為什么要放棄,“世上有很多天才,有天賦的人更多了。每行每業都有數不盡的人才,這些人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成功的機會。但是世上什么都多,就是機會不多。我就是一個很幸運、得到機會的人,所以感恩!你事業的成功,你父親當然幫忙了,他幫的最大的忙,就是沒有打壓你,可你卻沒有意識到。
試想,如果他不想你成功,任何成功都不想。你置身到了美國,一個星期都待不下去,他甚至可是讓你踏不上美國的土地。在他把你趕出家門時的一剎那,他的一念之間,可以讓你自力更生;也讓你自毀前程。可他畢竟是你父親,他讓你一路無憂地跑去美國;他沒妨礙你進麻省理工;沒阻止你繼續讀你的建筑設計;他甚至沒阻止,你母親讓Justin去美國照顧你。這一切一切地消極對待,唯一可以說明的就是因為你是他的骨血。
你沒有走他安排的路,他生氣,但是生氣之余又能怎么樣?他當初和你斷絕父子關系,現在不是又收回了嗎,沒有收回的,是你的繼承權。在布魯塞爾時,大家都不懂為什么,斷絕父子關系的法律聲明已經收回了,為什么依舊剝奪你的繼承權?很多人都說Jean-Jacques被兒子氣的不正常了。知道你是那個兒子之后,我明白為什么了。”詩嵐此時甚是得意,她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寶藏一樣,一個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寶藏。
看著Alex懷疑和無知的表情,詩嵐好奇地問道:“你不知道?你母親也沒和你說?你大姐呢?那個萬能的Joscelin也沒說?”
知道Alex就是Le·Moiturier家的兒子時,詩嵐就能把他曾經簡單敘述的家事,和她知道的關于Le·Moiturier家的人物對上了。Alex有兩個姐姐,大姐非常能干,和父親一樣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深的父親的倚重。二姐和他一樣都繼承了母親的天賦,對藝術獨有情衷,不同的是母親是著名的畫家。而二姐對所有美麗的東西很有觸敏度,喜歡設計服裝,至于他,他喜歡質感的實體,所以一不小心成為了建筑設計師。
原來他大姐就是嫁入歐洲地產大鱷Du·Monet家的Joscelin,那個娘家、夫家一手抓的“女強人”啊!Joscelin的大名與事跡,詩嵐在布魯塞爾的幾年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因為知道原來Alex的大姐是她,所以她明白了Jean-Jacques依舊剝奪Alex繼承權的深意,他在保護他的孩子們。沒想到那個狡詐得像只狐貍、兇殘得像只獅子的巨商Jean-Jacques竟然是個慈父?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你倒說說,是為什么?”Alex真的是不知道為什么。當然,他也無所謂繼承權,即便他繼承了他父親的一切,他也不會管理他們家的那些產業。他一直覺得大姐是最理想的人選,他甚至和他二姐說好了都不要繼承權,這樣固執父親沒得選的了。可是所有人都說他們姐弟太天真,包括他們的大姐。他把這些家里的秘密和詩嵐說了,他相信她不會把這些當八卦到處去傳唱。當然,他更想知道為什么!得到的結果卻是詩嵐的“哈!哈!哈……!”大笑。
“看來我是不能告訴你了!”詩嵐笑得肚子都疼了。
“為什么不能說?”Alex瞪著眼睛問道,難道他的信任得到的就是嘲笑?
“別生氣,別生氣。嗯……,我這么跟你說吧,你是一個絕對不合格的繼承人。而且,看來你父親已經放棄讓你做繼承人了,我的意思是在他之后,絕對不會讓你管理你們家的生意。至于你說Joscelin做繼承人,這不現實,因為她還有一個Du·Monet家族要管理。在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誰替他坐在辦公室,指揮一切、命令一切,這無關緊要。
可是在他往生后呢,即便到那時你母親還在世,繼承一切,不過看來你母親比你更不勝任,怎么辦?繼承人負擔的是一個大型企業,說得好聽一點兒,這涉及幾十萬人的生計;說得現實一點兒,繼承人要把財富傳承下去,最好是加倍地給子孫后代傳承下去。你做得到嗎?做不到,你就必須把繼承權讓出來。這東西不能給你,你拿了,到時候都被你‘自由’掉了,怎么辦?”這會兒詩嵐不笑了,說的很認真。
“可是Joscelin不做繼承人的話?誰做,Désirée更不可能吧?她和我一樣,對于做生意什么都不懂。我們兩個人的公司很相似,她有一個服裝師設計室,我也有一個建筑設計室,我們的設計室都是設在公司下面的,她的服裝公司和我的地產承建都不是我們倆在經營,法律上和我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要明白,這樣的方式也不是我們倆想出來的。Désirée服裝公司的一些經營有她丈夫負責。
而我以前就只有設計室,你知道的,七年前我就只有一間工作室。后來我父親讓我回家了,再后來我的設計室開得到處都是,甚至還增加了地產公司、承建公司,但是不是我要的,也不用我管的。這些都是Joscelin和她先生在管,Joscelin的丈夫家就是很大的地產商。我甚至覺得我父親讓我回家,就是為了讓我給Du·Monet家做設計師的,這樣,他們家就能把Joscelin還給我們了,倒也不錯。”Alex真的不懂公司的經營模式,不過他也承認,交給Joscelin夫妻打理,他的錢真的越賺越多了。
詩嵐當然知道Du·Monet家族是做什么的,原來Alex的成名真的有貓膩。算了她還是不說了,說了他又回家鬧革命怎么辦?裝傻吧!“照你這么說,Joscelin就完全沒有繼承的可能了。這樣的話就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托管。可是托管也有托管的利弊問題……!看來你父親需要找很多很多大律師,幫他完成一份對你們家后代讓利在可承受范圍,又絕對能讓各方利益集團,包括政府能夠接受的托管合同,真的不容易!”詩嵐感嘆道,她撅著嘴斜眼看著Alex,“你看,你的任性給你家找了多大的麻煩!給你的后代找了多大的麻煩!你現在唯一能補償你父親,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就是盡快貢獻一個男性的繼承人。”
“我知道……。”看來已經有人和他說過了,他很坦誠地點點頭,“但我也知道什么是經營權托管。既然有這個辦法,那就執行咯,繼承人的問題解決了。生不生孩子,以后再說吧!”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們在說你結婚的事,怎么話題轉移到我身上來了?”他瞇著眼睛,咬牙嗤鼻道:“你真能干,幾句話就轉移了話題!我是個大麻煩,很多人都知道。那你呢?老是想結婚,不也沒結成嗎?”
“我知道,我又回到了七年前的原點!”詩嵐惆悵了,好一會兒后,她深深呼氣一口下,下決心道:“不過你放心,三年內我一定會結婚的。這次我不會出錯了,也不會在事業和家庭之間搖擺了!”看到Alex想反駁什么,詩嵐立刻接著加上一句,“如果三年內再結不成婚,我這輩子也就不用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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