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冰陽的胳膊架在桌子上面,雙眼閉著,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我感覺,她就是累了而已。“吳穎!”我對她們兩個都很好奇。
“恩?”吳穎揚起一個疑惑的音調,尾音拖的很長。
我對著章冰陽的背影,挑了下眉毛。吳穎指了指章冰陽,“怎么了?”她還在章冰陽的背上,環視了一遍,“沒有東西啊!”我撫了一下額頭,真是跪倒在這兩個女生的牛仔褲下了啊!“陽背上沒有東西啊!”吳穎又看了一遍,聲音提高了一度。
章冰陽扭過頭,“在說我?”我嗵的一下把額頭撞在桌面上,低低的咒罵道:“祖宗!我算是服了!”
“來!我們現在……”老薛那貓頭鷹哭聲一樣的聲音,在此刻讓我聽起來有些悅耳,讓我不用再想辦法找條縫鉆進去。“競選班委!”一瞬的悅耳,畢竟只是短暫的,過了那一刻之后更顯難聽了。他的安排就是,每一個學生在紙條上寫下自己想做的職位,然后進行統一整理,再從里面挑出幾個競選人。
要我看,老薛就是在扯淡。
章冰陽撕啦一聲,爽利的撕下一張紙。“你要做班長!”明明是懷疑的句子,卻是肯定的語氣。章冰陽抬起手,掂著紙,用修長的手指頭敲了一下,“你聰明啊!丫頭!”上面的字,是大方有力的楷體,卻又有幾分狂放。
“那馬上我們都投你票!”白亞東自來熟的湊上,章冰陽的笑,淡淡的。“那就謝了!”章冰陽的臉上,剛剛一瞬間出來兩個酒窩,在嘴角下方斜著十五度的一點五公分處。可就閃了一下,讓我以為出現了幻覺。
“別!你拿過來!”在第三排的位置,章冰陽前方的兩個女生,董琳琳和丁文錦在爭奪什么。“就填班長怎么了?”丁文錦笑著說,董琳琳順手奪了過來,卻沒有把那張紙揉掉。
吳穎湊了上去,“你也要做班長?”章冰陽并沒有晴轉陰,反而也湊過臉去,“真巧!”她的話里面,讓我聽出來一點愉悅,真逗!
董琳琳連忙陪著笑,把那張紙放在了桌面上,“都是她啦!胡鬧!”章冰陽身體趴在桌子上,看著董琳琳,“挺好的!要不你來做我的副班長?”我看到董琳琳的眼神閃了一下。而章冰陽依舊如常!
競選班委的過程是了無生趣的,最后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章冰陽就任一年二班班長。而副班長是沒有的,老薛根本就沒提一正一副的事情。那些交上去的單子里面,沒有董琳琳的那張。老薛宣布結果的時候,她一直在看書。
章冰陽主動跟我說話,是讓我有些意外的。她轉過身來說:“你的名字是?”,其實她不知道她甩的有些用力,頭發把我的臉打得火辣,有些疼。
我揉了一下眼睛,剛剛甩的時候擦到了眼睛,“約翰!”章冰陽捋了一下長頭發,“中午球賽!子明他們的!你要不要去?”我的眼睛,里面揉出了一些淚水,舒服多了。“恩!都有誰去?”章冰陽伸出胳膊,敲了敲東城的桌子,“子明跟你說他們籃球賽的事兒?”熟人之間,不干澀的口吻。
東城用拳頭撞擊了一下我的胳膊,“有這*人在,肯定要去看看!”照老董的話來說,我就是屬于沒有突出特點,可又滿是看點的人。我感覺他是再說客套話,可看到他的白牙,我信了。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球賽章冰陽并沒有去,我和東城到的時候,張子明在場上打著熱身。又走過來的有三個男生和幾個女生,我都不認識。東城上去,和那幾個人熟練的打著招呼。張子明告訴我,那個個子在一米七偏瘦,長得不錯的男生叫夏鵬飛。另外一個比他低一點,一頭有些卷的黃發的是丁路,有個外號叫老慢兒。那個個頭在一米七五以上的人,是沈劉杰,特別能打。
張子明告訴我的還有,丁路之所以叫老慢兒,是因為他走得慢。我看了看丁路的褲子,典型的低襠,怎么可能走的快。快了是要露點的。而沈劉杰特別能打,是指的打架。
那幾個女生,張子明沒有跟我介紹。她們的衣服,統一的特點是講究。她們的臉蛋,統一的特點是,齊劉海遮去了整個額頭,而且都是化了妝的。
六個人,三對三打半場。我和沈劉杰張子明一個隊,東城夏鵬飛丁路一隊。至于那些女生,在邊上坐著,閑聊。
我們一隊的優勢,相對明顯。我的身高一米七九,張子明也一七四,平均都一七五多了。而東城一隊,平均一七零吧。這場上,最值得看的是,東城的籃板,張子明的三分,夏鵬飛的助攻,丁路的人傳球。至于沈劉杰,我還是認為,他的打架看點更多。
這場籃球賽的最后,是以沈劉杰的一個擦筐球而結束的。
是因為有一個女生,過來找他了。是和我一個班的,那個能說,碎嘴婆子一樣的劉云。她好像找沈劉杰有什么事,沈劉杰下了場。剩下五個人,也沒心思打下去,就散了。
我問張子明,“你住在哪?”他回答的是宿舍!我有些疑惑,不過他很快又接上一句,“住外面沒意思!”他說的也對,在外面住,因為是學生公寓,所以是有門禁的。每晚十一點半關門,早晨五點開門。
我和章冰陽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把筆架在嘴上,縐了兩下還是掉了。撿起筆來跟我說,“那些人純屬吃飽了閑的!”我是不明白,吃飽了和閑的有什么關系。她還在后面補充了一句,“你看!”像模像樣的指著我們公寓,“就算他們把門鎖了,從二樓的洗漱間推開窗戶,順著那棵樹滑下來,分分鐘搞定!”
一個女生,說出這樣的話,在我看來也就是說說而已。就像甲對乙說,“你要是能怎樣怎樣,我就把這桌子吃下去!”乙最后真的那樣做了,甲也就瞄了一眼桌子,咽了口氣。頂多,被口水嗆兩下,而其他的,是無從說起的。
我還在思考。上課鈴突然聲響了,像催命一般急促,章冰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話聲音小一點!”
頓時鴉雀無聲!
我有些無奈,她難道就不能拍自己桌子嗎?“你……”我想質問一下,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她生猛的眼神嚇了回來。把余下的“就不能拍自己桌子嗎”,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那一節課都是安靜的,偶爾的一兩聲交談,也是那種極力壓低聲線,聽不出是男是女。不過有一句我倒是聽清楚了。王超說,“我記得她以前,沒有這么滲人啊!”我不知道王超和章冰陽什么關系,可是又不認識王超也沒法問,如果問章冰陽應該會被她秒殺掉吧!
“班長!我能不能……”程芙畫伸著頭在章冰陽的耳朵邊,低聲的說了什么。章冰陽點了點頭,程芙畫轉身正準備離開,章冰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不要那個?”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程芙畫的臉,由原來的白粉色唰一下,紅到了耳后跟。程芙畫搖了搖頭,“不用!”聲音微不可聞。
下課的時候,程芙畫坐到了董琳琳的位置上,面對著章冰陽。我看的清她的表情,那種稍帶驚喜的樣子,又夾雜著不好意思。“班長,你人真好誒!”
章冰陽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有些不自然的樣子,“還好吧!”程芙畫抓住了章冰陽的另一只手,“你以前在哪上學?”章冰陽不自然的看了看被握著的手,“新橋中學!”
“你的小學在土屯上的是吧!”王超探著身子,用手點了一下章冰陽。章冰陽回過頭,帶著笑,“我記得你家在我家的樓下!”王超的牙齒也是不怎么整齊的,在我的角度看得清楚。
章冰陽和程芙畫在聊天,程芙畫的臉上不變的是笑容,只不過有時驚訝,有時雀躍。
吳穎趁著空當,回頭敲了一下我的桌子。打斷了我看書的進程,她帶著考究的眼神,“你說從公寓二樓真的能跳下來嗎?”
跳是當然能夠跳下來的,每層樓的公共洗漱間,晚上是不會關門的。章冰陽選的位置也很正確,順著那棵樹確實能滑下去。只不過?我看了一眼吳穎,如果我沒有記錯,她今天穿的依舊是超短褲。就是十個她也下不來啊。
我是個誠實的好人,“就你?”一個強烈的疑問句,她明白了就是造化,不明白就是傻瓜。當她拿起一個筆袋,伴隨著白亞東的喊聲,“誒!那是我的!”朝著我的臉砸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有造化!
“上課了!”章冰陽啪的一下拍在我的桌子上,又是這樣,唉!我可憐的桌子啊。心中這樣想,手上也不敢怠慢,用手穩穩的接住迎面而來筆袋,還給白亞東。
“嘿!章冰陽!”我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章冰陽的背靠在我的桌子上,我就繼續說了下去,“上課時程芙畫找你干什么呢?”
章冰陽的臉側了一下,勾起的唇角,恰恰十五度,諷刺的感覺很濃烈。“想知道?”她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她大姨媽來了!”
程芙畫的耳朵,像貓一樣靈光。她一瞬間回過頭,驚訝又帶點惱羞的看著章冰陽。“姐姐!”程芙畫有些嬌嗔的喊了她一聲,章冰陽連忙擺著手,又把指頭指向我。女生之間的感情,真的很獨特。有時候僅僅一件小事,就可以建立起它的城堡。
我也懂了,好奇心害死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境界。“好奇心害死約翰!”從前面傳過來,章冰陽帶著笑意的聲音。好吧!我是真真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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