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匆匆收拾了一番,離開“瑰緋斯花苑”。
凌菲在詩嵐回國那天開著她公司給她準備的雪鐵龍去醫院接晨妤下班,這兩天她的車一直停在“瑰緋斯花苑”的車庫里。今天她把車開了出來,因為三個女人決定吃過午飯去她的公司和新家看看。晨妤都去過了,凌菲家當初還是晨妤幫著找的呢,今天純粹是陪詩嵐參觀。
當初凌菲參股公司的錢七成是向好友詩嵐借的。雖然凌菲一直在還錢,但是公司才經營了大半年,所以大頭還欠著呢。因此她也沒錢在上海買房子,現在她住的地方是臨時在公司附近租的。
她們三人參觀了凌菲的公司出來,徒步來到凌菲的住處。她的暫住地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老式三層小樓,建筑式樣和詩嵐父母家的很相似。凌菲租的一室套房在二樓,原本是一間房,用隔斷分成了一大一小的臥室和帶餐桌的客廳。
“其實你不必急著還我錢,如果你公司利潤不錯,有錢的話還不如去買房,再把房子出租出去,那租金還我就行了。”詩嵐真的認為凌菲不必這么急著還錢的。
“我如果現在買房,阿姆肯定立馬帶著凌峰的兒子住到我買的新房子里,根本不可能出租。”凌菲撇了撇嘴道,“再說我們家那房子要拆遷了,等我拿到這拆遷款再買房也來得及。”
“我看你還是死心吧,阿姆肯定不會分你拆遷款的。”大家一直按凌菲家的習慣稱呼她母親為阿姆。凌菲回國這一年多,方晨妤一路看來,很清楚凌菲家的復雜情況。
從小,她們三人加上那個不知所蹤的柳葉都是住在附近的好朋友,后來因為單位的配房政策,凌菲和方晨妤的父母才帶著她們搬走了。但是搬的不遠,大家還在一個區里,加上功課都不錯,所以考入了同一個重點中學。
凌菲家的房子最初是因為她父親升遷為副廠長在別的區分配了兩室的公房,雖然房子大了但是住得遠了,他們不愿意搬去那兒。所以就拿自己住的老房子加上新配的那套,一起和別人置換了,這樣依舊留在了本區。以前他們一家四口擠在一間亭子間,后來換了房子住房就大了。在現在的上海來說住房面積還是小了,但是地段好,在上海的市中心的黃金地啊。
凌菲的父母在她還在小學時就關系很糟了,在她初一時他們終于離婚了。
按照離婚協議,凌菲的撫養權歸于她的父親;在讀高一的哥哥撫養權歸于母親。當時她父親凌國誠基本算是凈身出戶的,加上凌菲就讀的是重點中學,如果她跟著父親住宿舍,讀書成了大問題。所以父母協商后,她依舊跟著母親錢秀惠過,凌國誠每月給錢秀惠支付女兒的生活費。也因為離婚,他們家房子問題就就遺留到了現在,反倒成了大麻煩了。
“憑什么呀?”對于方晨妤的認定凌菲很有意見,“阿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一半是我的。老頭子后來調到局里去了,局里又在浦東配給他兩室一廳的新公房,名義就是他們離婚后他帶著我沒地方住。后來他去深圳了,那套房子就我一個戶口,阿姆又把這套房子和我們以前住的那套兩居室并起來置換了現在的三室兩廳。當初說好的,這房子是我和阿姆一人一半,為此老頭子在我哥生了兒子后又給他們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了。”凌菲開始講古,敘述她房產權的來源。
“你是有理由,但是你爭得過阿姆嗎?”晨妤覺得她女朋友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阿姆明顯是想為你哥獨吞你們家的房子。至于你,一來你現在沒成家,二來你也有地方住。”
“你都說了,我現在還是單身,但是我還是會在結婚的,結婚就需要房子。我沒有公積金,結婚后在上海買房就成問題了。”凌菲覺得出國使他失去了現在國內的福利,所以她比她哥嫂“可憐”,他們還要來搶奪她唯有的一點兒資產,太過分了。
“你沒有公積金,但是你有個很會賺錢的老頭子。”晨妤立刻點題,“你們家老頭子結了兩次婚;和前后兩個太太都有孩子,但是就你一個女兒,最寶貝你這個女兒。你也不想想你們家老頭子當初為了要得到你的撫養權,什么條件都答應你阿姆了;你阿姆這么多年拿你雞毛當令箭對你老頭子欲取欲求的,老頭子不都吞下去了嗎?只要你明天結婚,今天凌大總裁立刻就會把房子、車子、票子都準備好,你信不信?”晨妤非常肯定道。
“你看,連晨妤都明白的事,阿姆和凌峰會不明白?估計你老頭子已經為你準備好房子了。我覺得阿姆就是因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不會分你拆遷款的。”沈詩嵐也清楚這個事實,所以想勸好友別再和她母親糾結錢的事了。
“這錢我是想拿來還欠你的債的。”凌菲拉高了聲音,“我回上海入股開公司只能跟你借錢,本來我想拿房子抵押貸款的,但是阿姆不肯。我是以為她不信任銀行貸款的事,老人家都對貸款有心理障礙。但是我最近才知道,原來這房子已經被貸款了。我哥拿了錢去炒期房了,貸款人是阿姆,你們說我還有什么話好講?”凌菲對自己的母親幾乎不抱希望了。
“阿姆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舉債開公司?”沈詩嵐一直以為凌菲不和家人說清楚她回上海開公司的原因是因為怕他們不支持。
“他們不知道。阿姆他們以為我就是個海歸白領,如果知道我也參股了那還得了。說不定,要老頭子出錢也讓我哥參股呢。在阿姆眼里,凌峰就是世上最可憐的人了,他們夫妻都是給人打工的。”凌菲極其鄙視母親對哥哥的偏心。
看到凌菲的樣子沈詩嵐和方晨妤相互看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她們向來是明白凌菲母親在兒女之間偏得出奇的立場的。更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凌菲現在離婚了,這房子也沒她的份,更主要的是凌菲已經出國了。在中國人的概念里,出國就是賺大錢去的。凌菲已經算是半個澳大利亞人了,不應該再和國內“可憐”的哥哥搶房子了。
“老頭子知道這事嗎?”沈詩嵐問道。她們一幫好友從凌家夫妻離婚后就跟著凌菲稱其父為“老頭子”。
“不知道,我想凌峰不會那么弱智告訴老頭子吧?說了只會讓貢品笑話我們家,她肯定是知道我們家房子的來龍去脈的。”
凌峰就是凌菲的哥哥,而“貢品”是指凌國誠現在的太太龔娉。當初她們聽說了這個名字后就取笑說“這女人估計就是別人送給老頭子的貢品”,從此“貢品”就是凌菲父親現任太太的別稱。
她們幾個好朋友從小就認識凌峰,也知道他是個很自私但又很懦弱的男人。雖然就讀一個小學,凌峰從小讀書就沒凌菲好,沒凌菲聰明能干。他不算是個麻煩孩子,只是沒有妹妹出彩而已。當初他在父親親自夜陪讀書的情形下,好不容易考上區重點中學,母親是很驕傲的。但是凌菲在父母明顯感情破裂的家庭矛盾下,輕輕松松地考上了市重點中學,就掩蓋了凌峰的榮耀了。
大學,凌峰就慘了,差了三分,連報考第二志愿化學系的分數都沒到(凌峰那時好像就化學比較好)。不過那時剛剛開始實行用錢買分數,最后是遠在深圳的凌國誠出了錢,動用了人情讓凌峰進了上海二流大學的化學系。而三年后,妹妹大學錄取的是第一志愿財大,而且攻讀的還是當時很吃香的國際貿易。
大學畢業,當時的社會狀況是國家不再統一分配大學生的工作。凌峰成績平平,個人IQ和EQ都普通,找工作又成了問題。還好那年凌國誠回了上海,好不容易父親托關系為他找到了化工局的工作,算是事業單位。同時他們兄妹才知道父親在深圳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個剛剛出生的兒子。
好像從小,凌家兩兄妹就是這樣的,妹妹永遠是在證明凌家基因的優異;在突破并往上修正凌峰創造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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