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夜里大鬼小怪就潛伏在了舒芙里和姚佩芝所在的宿舍里,一點(diǎn)鐘的時候,一切都還是靜悄悄的樣子。四個人之間的相處,也是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直到兩點(diǎn)的時候,事情開始起了變化。玻璃窗上傳來一陣陣指甲蓋撓著玻璃時,發(fā)出的一陣接著一陣惹人厭惡的聲響。
緊接著兩張一青一白浮腫而丑陋的臉龐,貼在玻璃窗上,一張雪白臉龐嬉嬉笑笑的模樣。另外一張卻哭哭啼啼的哀怨樣子。
“舒芙里,姚佩芝,我們求求你們,放我們進(jìn)來,放我們進(jìn)來啊!”舒芙里聽出來,其中一個是吞下剪*自殺的小左,還有一個是讓自己的頭發(fā)纏住勒住的小白。
“舒芙里,我求求你,放我進(jìn)來啊,快點(diǎn)放我進(jìn)來啊!”盅惑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得敲打在舒芙里的心上,仿佛受到了某一種無形力量的推動,舒芙里忽得自角落里站了起來,一面失神落魄的走到窗口,眼見得她就要打開窗戶,把那兩只冤鬼放進(jìn)來了。
小怪一個箭步?jīng)_到了舒芙里面前,一把打斷了她的動作道:“做什么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做法,可能會害死一屋子的人!”
小怪一副聲色俱厲的樣子,一面瞪大了眼睛瞅著舒芙里道。
“可是,她們好可憐,她們真的好可憐,死得那么慘!”舒芙里喃喃自語道。
“可憐個屁啊!如果你放她們進(jìn)來的話,等下可憐的就是我們了!”小怪嗔道。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dāng)小怪在責(zé)備舒芙里的時候,另一方面,受到盅惑的姚佩芝站了起來,一面將兩扇窗戶打開。一陣森冷得陰風(fēng)呼呼得鉆了進(jìn)來,一方面洶涌的陰氣籠罩在了屋子里,使得站在屋子里的四個人有一種打心底里發(fā)毛,并且不寒而栗的感覺。
“哈哈哈。舒芙里,姚佩芝,你們倆陪我們一起下去吧!在哪里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更加地不會存在死亡!我們可以一起相伴!”兩顆人頭在屋子里,忽遠(yuǎn)忽近,忽高忽低得飄蕩著,一下子飄到舒芙里面前,與她臉貼著臉,一下子又浮在了姚佩芝的眼前,與她鼻尖對著鼻尖。
一會兒笑逐顏開的樣子。
轉(zhuǎn)過一眼,又是一副哭泣不休的模樣。
“糟了,不要被她們倆嚇得元神出竅!快點(diǎn),把眼睛閉上,把耳朵捂住!”大鬼和小怪同聲同氣得朝著屋子里的兩個女孩喊道。
可是,早已經(jīng)被嚇細(xì)了膽子的兩個姑娘,哪里還聽得進(jìn)去他們的話。
一面哭,一面求饒道:“我們求求你們了,不是我們害得你們倆,你們放過我們吧!”
冤鬼身上的怨氣甚重,哪肯就這樣輕易放過眼前的兩條鮮活的生命。
“舒芙里,來啊,陪我下去,我們以后都不再害怕死亡了!”一張青白的臉龐,飄蕩在了舒芙里的眼前,一面朝著她緩緩?fù)鲁鲂燃t的舌頭。
“佩芝,來啊,陪我一起嘗嘗做孤魂野鬼的滋味如何!”另外一張灰白的臉龐,一面抵著姚佩芝的臉龐,一面朝著她吐出了一口尸氣。
“兵、雷、火、電、陣,焚魂符!”一張黃符在大鬼和小怪的眼前,被點(diǎn)燃了,很快地兩只冤鬼在火焰的燃燒中痛苦的咆哮,哀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化作了灰燼。
大鬼抬頭望了一眼墻上的鐘,現(xiàn)在剛好是夜里的三點(diǎn)鐘,恰恰是古代的寅時,也是陰氣最盛的時刻。
不消片刻,一陣莫名的濕冷,由腳底心開始往上鉆了過去,呆在屋子里的四個人同時地感覺到一陣非比尋常的寒冷。那冷,不是滲進(jìn)骨子里的寒意,而是一種侵入體內(nèi),吞噬心臟的陰冷。沉而且重,尸氣甚濃。大鬼只是感到一陣不妙,人便陷入了一種麻痹的狀態(tài)。
當(dāng)舒芙里醒來的時候,發(fā)覺自己正陷在一片黑暗的沼澤地里,與其說這是一片沼澤,不如說是一片漆黑烏發(fā)裹著她的全身,一張白得有些讓人害怕的臉龐,正一點(diǎn)點(diǎn)得欺近她。
“這里是哪里?你想做什么?”舒芙里害怕得尖叫了起來,眼前一張沒有五官的雪白臉龐,忽然得發(fā)出一陣陰惻惻的笑意道:“漂亮的小姑娘,不要叫了,這里沒有人可以幫你的!你不如乖乖的,讓我好好的飽餐一頓!”
女人一面笑著,一面任由漆黑烏發(fā)纏上了舒芙里的四肢和軀干,每當(dāng)舒芙里掙扎一下,或者嘗試著逃脫眼前的黑發(fā)沼澤時,裹在舒芙里身上的漆黑發(fā)絲就會侵入她的皮膚一寸,鮮血自烏黑的頭發(fā)里溢出來,越發(fā)惹得女人發(fā)出一陣滿足的笑意來。
另一方面,當(dāng)小怪醒來的時候,卻發(fā)覺自己正置身在一個甕中,除了頭部可以自由得轉(zhuǎn)動之外,甕中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被人取走了。頭部以下,是一片空蕩蕩的涼意。
而在他眼前的則是一幫手持*刃,看似打算屠殺什么的壯漢,一個個膀大腰圓,身上扎著雪白的圍襟布,而在他們的身后,躺著一具沒有頭顱的男性身體,只要其中一個人在男人的身上劃開一*子,或者輕輕地動一下子,小怪就會馬上嘗到一陣難言的苦楚。
姚佩芝是醒來的時候,發(fā)覺自己正躺在一棵樹下,而樹上結(jié)滿了果實(shí),這不是一般的果實(shí),而是一個個小娃娃,每一個娃娃都是不完整的。他們或者斷了胳膊,或者失去了一條腿,要么是缺了一只眼睛,要么是少了一只耳朵。
佩芝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樹下的娃娃原來是有生命的,當(dāng)她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亦同樣地在打量著她。
其中一只娃娃自樹上,掉了下來。
一面搖搖擺擺地走到了姚佩芝的面前,朝著她嬉嬉一笑。
大鬼站在一面龐大的鏡子前,他看到了舒芙里身陷烏發(fā)沼澤里,也見到了小怪置身在甕中,不得動彈。更是看到了姚佩芝被殘缺的娃娃拉著,一步步得朝著死亡靠近。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大鬼朝著四周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叫喊道。
“嘻嘻,你難道忘了這里嗎?大鬼,這個地方你怎么會陌生呢?!”一把俏甜的女人嗓音響起道。
“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另一個剛毅的男人聲音,也同時地響起道。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害我們!”大鬼道。
“我們是誰不要緊,我們跟你一樣,即不是人,也不是鬼!”一陰一陽,一男一女的兩把聲音交錯著,一面忽遠(yuǎn)一面忽近得響起道。
“大鬼,你看看,看看這里又是什么地方!”話音剛落,大鬼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呆的地方,與之前又不同了。
眼前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大鬼所站地位置是一條山脈的脊梁上,而在他眼前不遠(yuǎn)的一個地方,正有三、四個面色肌黃的男人,一步步得踩著厚雪,朝前邁去。其中一個年紀(jì)最小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在另外一個青年的攙扶下,一步步得朝前邁著虛弱的腳步。
“哥,咱啥時候能到村里!”面色肌黃,氣若游絲的少年人,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問道。
“快了,貴兒,撐住了。等到了村里,哥就給你整好吃的,烤紅薯,烙玉米餅子!”青年朝著少年承諾道。
“哥,我怕我熬不過去,我怕!”說完,少年劇烈得咳嗽了起來,一口鮮血吐在了雪地上。
另一名壯漢已經(jīng)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道:“要不是拖著這么個喪門星,只怕我們早到了!”
說完,他朝地上重重得吐了口濃痰。
“三兒,說什么呢!咱都是一個村的,怎么好這么說話!”四個人中年紀(jì)最長的男人,勸說著眼前的漢子道。
四個人往前又走了幾步,那個體弱得,忽然咚得一聲摔倒在了雪地上。
“貴兒,起來,再跟哥走幾步,再走幾步路就到了!”男人一面使勁得將地上的少年往上托,一面嚷嚷道。
那個面露兇狠的男人,一面不動聲色得自腰際抽出了*子,一面朝著地上的少年走了過去。
“三兒,你要干嘛?!”男人突然地抬頭,一面質(zhì)問道。
“我殺了他!這個窩囊廢早該死了!”被叫做三兒的男人,直視著眼前的男子道。
“你敢動他一下試試!”兩個男人在你爭我奪之間,很快得摔倒在了雪地上,一面翻滾著,一面互打著對方。
直到雪白的*子扎進(jìn)了另外一個的腹部,鮮血染紅了一片雪白。
原本有氣無力的少年,一抬頭見到源源不斷得自男人腹部冒出來的鮮血,連滾帶翻得撲到了尚存一絲氣息的男人身上,一面張開了嘴唇,一面大口大口得吮吸著眼前帶著熱氣的血水。
餓。寒冷。使得他本能得尋求一切可以讓自己生存下來的機(jī)會。
“大魁,你,你竟然敢殺人!”被他們叫做叔的中年漢子,一面伸著顫動的手指,一面點(diǎn)著眼前的男人道。
*光一閃而過的同時,鮮血染上了大魁的臉龐上。
“哥,我餓!”被叫做小貴的男人上前一把搶過自己哥哥手中的*子,連挖帶削得剃下了眼前死尸的肉,一面托著鮮紅的肉塊,一面大口大口地嚼食著。
生的肉,冷,硬,但,饑餓促使著他不斷得進(jìn)食。
大鬼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仿佛時光倒流了一般,眼前的景象是自己五十年前做下的事情。
“大鬼,哦,不對是李大魁,怎么樣?讓你看到了自己五十年前做下的惡事,滋味如何啊?!”一把聲音甜得酥?jǐn)嗔斯穷^,只是當(dāng)它飄蕩進(jìn)了大鬼的耳朵里,卻是那般的扎耳。
“五十年前的你還不是大鬼,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現(xiàn)在,你人不像人,鬼不似鬼了!”另外一把鋼勁的嗓音,雄厚得在他的耳朵響起。
“你們到底是誰?!”大鬼對著茫茫雪白的世界,一面大喊道。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你只要知道,將要讓你死掉的這個陣法叫冥鬼殺陣就行了!”媚甜的嗓音,如一宛腥紅的血絲,飄進(jìn)了大鬼的耳里。
“冥鬼殺陣!”
大鬼仰天苦澀一笑道:“這是天要亡我啊!命,命該如此!”
說完,大鬼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灑在了雪白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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