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莎來到主臥室,這次她要從床底開始尋找。一種思維慣性讓她那么做,既然銅板被放置在木桶底,首飾盒或許也會…
可能是過于專注,廖非回來、進屋、上樓、站在她的門口,蕾娜莎竟然毫無察覺。
“在找什么呢?”廖非看著對方撅著屁股,打著手電,手上還戴著手套,一副偷雞摸狗的樣子,奇怪地問道。
蕾娜莎被這突然一問嚇得一跳,立即把身子從床底抽了出來。回過頭,看到是廖非,稍稍松了口氣,坐在地板上,回應道:“我在看這張床到底是不是我祖父睡的。如果是,那就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怎么個有意思。”廖非把手中的一只大西瓜放在門口,走進了房間,問道。
這時蕾娜莎也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張床,說道:“據我奶奶說,她就是在這棟房子里懷上我父親的。既然是在這棟房子里,那你說會不會就是在這張床上呢?”
蕾娜莎說這話時眼神中似乎帶著那么點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那種流露,只是覺得在對方不在時,時間久了,自己會有一種寂寞感。對方的出現會讓自己產生某種愉悅。這種感覺讓人很期許。
女孩的流露廖非似乎一點也沒感覺出來,他先是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后習慣性地撓了下頭皮,緊接著煞有介事地走到床邊,仔細湊近看了起來。那種專注的神情讓蕾娜莎忍不住捂著嘴差點笑出聲。心想,如果手上再握把放大鏡,那真成了考古專家了。
左看,右看,好像沒看出什么。既然眼睛看不出那就用身體去感觸,于是廖非登下身子在床檐上坐了坐。感覺好像是有那么點神奇。此時蕾娜莎脫了手套,也與廖非一起對坐了下來,問道:“這么早出去,找到那位‘公公’了嗎?”
廖非知道對方把自己跟她說的“要去找總工”聽成了“要去找公公”,立即糾正道:“是‘總工’,不是‘公公’。‘公公’是指太監。”
“太監?太監是什么東西?”蕾娜莎問道。
廖非很后悔自己不該多說后面那句,又習慣性地撓起了頭皮,應付道:“太監,是,是以前皇宮里為皇帝服務的男性仆人。OK,我不想說的太多,明白就好。”
“皇宮里的男性仆人?那么現在歐洲皇室里的···你們是不是也稱…”蕾娜莎開始胡亂聯系。
“NO,NO,NO兩碼子事。區別在哪…到時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你。”為了防止蕾娜莎繼續問,廖非搶先說道:“那位總工我找到了,他給我看了圖紙,圖紙上沒標在那塊山崖下有引水口。”
“那你把那天的事跟他說了嗎?”蕾娜莎問道。
“說了。”廖非嘆了口氣,說道。
“那他怎么說?”蕾娜莎湊近對方,問道。
“吵架唄,差點沒打起來。”廖非應道。
“為什么?”蕾娜莎吃驚地問道。
廖非“哼”了聲,氣呼呼地說道:“那家伙問我當時身邊是不是有個女的,是不是想在水里干那事,還說在水里干那事很容易出現那種情況,讓我要反映情況到森林管理局去。”
“森林管理局?為什么?”蕾娜莎問道。
“因為那兩片長著野草的山崖屬于森林管理局管。聽那家伙的口氣好像死了那么多人都是那兩片‘嘴皮’惹得禍。”廖非憤然道。
“你剛才說的,我不太聽得明白。你能解釋下嗎?”
廖非想了想,說道:“我懷疑他們知道那個地方有個引水口,但他們不敢承認。擔心一旦承認會承擔法律責任。會讓他們付出巨額賠償。所以他們把發出的一切都往那張大‘嘴’身上推。那張你看到的大‘嘴’。”
蕾娜莎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知道真相,所以肯定不受歡迎。是這樣嗎?”
廖非笑了笑,說道:“要說真相,現在還早了點。我想肯定不會那么簡單。好了,不提了,等下過來吃西瓜,老村長自己種的。剛才路過他家門口時,他一定讓我抱個來。”
“你說的老村長就是那個帶我們去找我祖父墳墓的老伯嗎?”
“就是他。”廖非應道。
“他那房子造得挺漂亮的,像個小城堡。看得出,這里的山民個個都挺‘貴’的。”蕾娜莎說道。
“什么?”廖非覺得這話有點不對頭。
“哦,對不起,我把‘富’和‘貴’搞混了。應該說挺‘富’的。”
“這還差不多。”廖非應道。
話音剛落,對方的又一句話讓廖非摸不著頭腦
“沒想到在你們中國,個個都知道‘知書達禮’,包括老伯。”
“你這是什么意思?聽上去總覺得有點怪。”廖非站住,問道。
“很怪嗎?你們中國人不是都這么說的?光會應付考試而死讀書是沒用的,還得必須學會送禮。簡單點就是‘知書達禮’。不是嗎?”蕾娜莎一本正經地說道。
廖非有些忍俊不禁,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地說道:“算你對,這種理解有創意。不錯。”
這時蕾娜莎看到自己的褲腿上粘了塊污跡,擔心對方看到,于是說道:“你先過去吧,我剛鉆上鉆下的,身上有點臟。我得先洗下,換套衣服再過來。”
廖非看了看對方,的確身上粘了些塵土,說道:“好吧,到時過來。”
廖非回到自己臥室,放下西瓜。考慮到呆會兒女生要來,便將有些雜亂的房間整了整,把散亂在桌面上的資料、文檔、歸類放的。正忙了一半,手機響了。廖非停住活,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媽打來的,趕忙接起,必恭必敬地問道:“老媽,什么事?”
“我不給你把電話你也不知道給老媽來個電話,你已經有五個月沒回家了。現在在哪呢?”電話那頭問道。
“我在外面收集點素材,準備再寫點東西。”廖非答道。
“你的外面是哪里?該不會是珠峰底下吧?”廖母問道。
“哪會在那。在那你能打得通嗎?放心,你兒子長大了,他知道哪里該去,哪里不該去。我知道愛惜自己的。”
“知道就好。老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子…”
就在廖母把話說到一半時,蕾娜莎穿著一件無袖吊帶衫走了進來。看對方正在接電話,便很隨意地說了句:“西瓜我來切,刀在哪?”不想這句話被廖母從手機中聽到了,于是忙問道:“你身邊好像有個女的?”
“哦,不,不,不。我這沒人,就我一個。那聲音可能是電腦里的。”廖非匆忙中想去掩蓋,沒想到越蓋越露。因為廖母的手機中緊接著又傳來一句女人的聲音“你怎么能騙別人,電腦還沒開機呢。”
廖非趕緊捂住話筒,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此時蕾娜莎才算明白過來,也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不敢再出聲了。但一切為時已晚,廖母已在電話里下令道:“你把視頻打開,我要看看。”
“我的電腦這段時間有點問題,打不開…”
“打不開你還說那聲音是電腦里的,怎么回事?這個時候打開不方便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要求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私生活…”
“你也說什么呢,你等等,我這就打開你看。”說完,廖非打開了電腦。
在等待開機的這段時間里,廖非找來兩張凳子,并排放在寫字臺前,又把電腦移到寫字臺正中。他知道再掩蓋已不可能,因為他此時不可能讓蕾娜莎離開,不然會得罪人。他只能提醒對方,說話要注意,不能再像剛才那樣。但事情往往就這樣,你越是注意,結果越是走樣。
一分鐘后,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廖母的畫面。當然,在廖母那頭也同時出現了一對男女的畫面。
在中國,一般見面都是小輩先向長輩問好,所以這時廖非先開口叫了聲:“媽媽,你好。”然后轉過臉,對蕾娜莎介紹道:“這是我母親。”意思是想讓對方向自己的母親問聲好。蕾娜莎當然很明白這套禮節,這與西方的差不多。于是學著中國電視劇中小輩向長輩請安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問候道:“娘娘,您好,小女子在這里向您請安了。”
廖非一聽,猛拉對方的衣角,提醒她說錯了,沒想到對方并不認同,輕聲說道:“沒錯的,‘媽’跟‘娘’是同一個意思。‘媽媽’就是‘娘娘’。”
“‘媽’跟‘娘’是一個意思,但聯起來念就不一樣了。快,跟我一樣。”廖非輕聲提醒道。但對方還是一臉茫然,楞著不知怎么說。
“算了,你換個稱呼吧,比如‘阿’…”廖非還沒把“姨”字說出口,對方就搶斷道:“‘王阿媽’是男的,‘老佛爺’才是女的,我考過這道題。要不我就叫‘老佛爺’?”
什么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外說中國話”,廖非今天算是領教了。不過更鬧的還在后頭,現在這點算不上什么。
在廖母那頭,她也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哭笑不得。她是該應還是不該應呢?應了,自己就成了太后了。不應吧,又怕別人誤會。沒辦法,只好說道:“姑娘,你好。你還是稱呼我阿姨吧。”
“那好,我就叫你阿姨吧。阿姨,您好。”蕾娜莎說道。
“你好,姑娘。”廖母回應道。為了表示下關心,廖母接著問道:“姑娘,我想問一下,你和我們家廖非認識多久啦?”
“不長,前天認識的。”蕾娜莎如實說道。
“前天認識的?現在就住在一起了?你們相互了解嗎?”廖母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她對當前某些年青人的生活態度是有看法的。
“了解。”蕾娜莎看了眼廖非,笑著說道:“廖非這人嗎,有時挺懶的,昨天就是我叫他‘上’得床。”
“什么?姑娘,你說什么?”廖母不希望自己兒子的女友會如此**。
“哦,不,不,不。我剛才說錯了,應該是我叫他‘起’得床。我把‘上’和‘起’搞亂了。”蕾娜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原來這樣。嚇我一跳。不過現在年青人的感情發展都很快,如果你們倆情投意合的話,住在一起…也無妨…”廖母道。
“是的,我和廖非都是‘見異思遷’的人嗎。”蕾娜莎覺得自己能用上句成語顯得很得意。
“什么?你剛才說了句什么?”廖母非常疑惑地問道。
“我說錯了嗎?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廖非的異性朋友,相互看見了就希望遷住到一棟樓里。這說明我們都不討厭對方呀。”蕾娜莎竭力解釋道。
“噢,你說的‘見異思遷’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懂了,其實我們作長輩的只要看到你們幸福就高興了,不會去干涉你們私生活的。”廖母說道。
“阿姨,您說得真好,我們很幸福。不瞞您說,這兩天我是天天‘度日如年’。”蕾娜莎再次為自己能用上成語而感到自豪。
“什么?姑娘,你的話我又聽不懂了。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廖母一臉不解地問道。
“我,我又說錯了嗎?阿姨,我的意思是說我很幸福,天天就像過年一樣開心快樂。簡單點說就是‘度日如年’啊。”蕾娜莎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廖母聽后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挺可愛的,如果以后真能成為自己的兒媳,說不定跟兒子真會挺般配的。于是猛然想起了對方的生辰八字來,想看看是否跟兒子相合。不過她并不指望對方能回答得上來,畢竟對方是“洋人”,不懂什么生肖屬相。
“姑娘,我能問下你的生肖嗎?我們家廖非屬虎,你呢?”廖母問道。
非常出乎意料,蕾娜莎竟然回答上了這個問題,應道:“阿姨,我比廖非小五歲,按這么算我應該屬雞。依照你們中國人的說法,我們倆正好是一對標準的‘禽獸’。阿姨,您說是不是很巧?”
廖母再次張大了嘴,這次她是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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