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沒有。甚至可以說安妮連想都沒有想。她現在的腦袋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除掉亨利,只要能夠除掉亨利,為自己的父母們報仇,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里,安妮做了一個動作后,將**對準自己的腿部,毫不遲疑地開了一*。所有人都聽見了,*聲,還有安妮的慘叫聲。
*走火了!這是亨利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便是:機會來了!
亨利迅速從陰影中跑出來,借著微弱的月光向聲音的方向急奔,可就在他隱約看見安妮躺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第三個想法出現了,會不會是陷阱?亨利果斷地藏進了黑暗中,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一名經驗豐富的FBI特工在沒看到敵人之前會打開*上的保險么?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那么*響之前的跌倒聲和金屬撞擊聲呢?會不會是安妮不小心摔倒了,導致走火,誤傷自己?亨利的腦袋在飛速地旋轉,不到十秒鐘便得出了結論:無論是不是陷阱,對自己都是有利的。剩下的就是等待迪昂地出現了。
狡猾的亨利藏匿在陰影之中,慢慢向安妮的方向移動,一邊移動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瞬間便挑選了一個最佳位置,即可以觀察周圍的一切情況,還不用擔心來自身后地包抄。
十多分鐘過去了,迪昂還沒有出現。亨利有些沉不住氣了,難道迪昂真的對安妮見死不救?此刻,安妮已經停止了掙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沒有關系,無論接下來安妮是死是活,自己都不會有什么損失。
又過了十分鐘,亨利感覺到自己的狀況并不比安妮好多少,精神得高度緊張令他全身都產生了變化,呼吸開始急促,而且聲音慢慢變大,無論怎么控制也難以抑制胸腔地起伏;身上開始冒汗,從頭部開始一直向下,胳膊、身體、手心……以至于腳部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但是亨利卻并不是因為熱,相反,卻很冷,冷得渾身發抖,最重要的是思想越來越復雜,已經復雜到攪亂了他所有的思考力。
為什么迪昂還沒有出現?迪昂現在在哪?難道他已經不在了?是啊,殺不殺自己似乎對于迪昂來說并不重要,本來我跟他就沒有什么仇恨,他似乎沒有非要殺我的理由,他早已離開了吧。安妮才是那個真正想要殺我的人,我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其實迪昂并不是真心想要幫助安妮的,對了,那個叫艾爾的小姑娘,迪昂一定是丟下安妮去找那個小姑娘了。不對,迪昂應該還在,畢竟他以為艾爾還在我手中,可是艾爾早就跑了,說不定他們早就見面了。不對不對,他們應該還沒有見面,如果見面了迪昂就不會來找我要艾爾了。難道是使詐?目的只是為了把我引誘出來?對了,他說過,迪昂、安妮已經和FBI計劃好了,準備將我一網打盡,既然計劃的最終目的是殺死我,那么他們就應該已經見過艾爾了,艾爾現在應該是在某個安全的地方躲著,迪昂和安妮本來就沒有什么關系,現在正好可以撇下她,然后和艾爾一起逃走。對了,一定是這樣的。
亨利想到這里,站起身,準備走過去看一看安妮的情況,突然又坐了下來。不對!假如迪昂還在呢?他只是跟我一樣,藏在某個地方盯著安妮。安妮本來跟他就非親非故,因為我,他倆才不得不一起對付我,現在沒準迪昂的想法跟我一樣,只是借著安妮將我引出去,然后干掉我,這樣他就能和艾爾毫無顧慮地生活下去了。
我也走吧,沒必要非得殺死他們,反正看情形,安妮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跟著在這受罪干嘛?反正我現在走也不會有人知道。不行,如果從這里逃跑,加里一定會嘲笑我的,我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成為這個城市的主人,怎么能被這兩個小人物逼的放棄一切,再讓加里看我的笑話,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殺死他們,我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沒有人可以再欺負我——亨利。
“迪昂,快出來吧,安妮馬上就要死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嗎?”亨利突然站起身,大聲喊叫起來,一邊喊叫一邊向已經奄奄一息的安妮走去。
“迪昂,你真是個懦夫,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么,看著自己的伙伴死去,你難道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么?”亨利見迪昂沒有反應,又繼續喊道,而他與安妮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聽見了亨利的聲音,安妮也稍微有了些反應,剛才還模糊的意識慢慢清醒過來,似乎已經能夠聽見死神臨近的腳步聲。
“啊哈,安妮、安妮、安妮,可憐的安妮啊,你挑錯了對手,可是你更選錯了幫手,現在你馬上就要死了,而那個聲稱要幫你報仇的迪昂還不知道縮在哪里,真的是太可悲了。”亨利說著,踢了安妮一腳,安妮悶哼一聲,晃了晃,不再動了。
“住手!”
“哈哈……是迪昂老弟,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早就逃跑了呢,看來你也差不多應該算個男人吧。”亨利說著又踹了安妮一腳。
“我叫你住手!”迪昂一邊說著,一邊向亨利走來。
“你有什么資格叫我住手?你手里沒有牌,而我有,記住,發號施令的只能是我,明白嗎?”亨利用*指著安妮,迪昂停住了腳步。
兩人相隔十數米,繼續對峙著,誰都沒有挪動一下。
你喜歡光明還是黑暗?世人總是在討論這個問題,有人說喜歡光明,因為光明可以讓人看的清楚,看到天的藍、云是白的,看到水的綠、花是紅的。也有人說光明就不一定好,因為光明的存在,蒙蔽了世人的雙眼,令世人看不到光明背后的黑暗。也有人說喜歡黑暗,因為黑暗是最真實的,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本身就是誕生于虛無,所有的事物都是需要一點點去摸索創造,正是世人那種不懼怕黑暗,不相信黑暗的精神,才能在黑暗中尋求到真理。沒有光明便沒有黑暗,沒有黑暗也便沒有光明,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但恰恰只有黑暗才最能演繹出光明的絢爛。
漸漸地,太陽升起來了,那種介于光明與黑暗之間的最純粹的光輝閃耀于整個大陸,洗滌著世間的一切塵埃。
亨利已經逐漸能夠看清楚迪昂的臉了,那張臉并不比想象中要好看多少,頭發貼在臉上,幾道清晰的泥痕使迪昂看上去疲憊不堪;衣服上到處都是刮痕,有幾道明顯能夠看出是被*割破的,不過并沒有傷到皮肉;左臂上的血跡已經干了,變成了暗紅色,上面捆扎的布條黑的已經分不出是血還是泥了。相比之下,亨利的情況要好的多了。
看見迪昂的狼狽樣,亨利頓感心情好了很多,狂笑著,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嘲笑對手,而是在嘲笑自己。
“迪昂老弟,到了此刻,你還想殺死我么?”亨利停止了笑聲。
“是的。”
“你憑什么?”
“我還活著。”
“活著?哈哈哈……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我可以殺了你。”
“哼哼,哼哼,殺了我,那么我想問你,你為什么要殺了我?難道就因為我曾經想殺了你?”
“不是。”
“那是為什么?”
“為了湯姆,為了麗莎,為了艾爾也為了安妮,為了安妮的父母還有安娜。”
“安娜是誰?”
“因你而枉死的人。”
“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懂你為什么非要殺死我。”
“你沒必要明白。”
“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安妮,只要你動一動,她立刻沒命。”
“隨便你。”
“什么?”亨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隨便你!’”迪昂大聲吼叫著,像餓鬼一般呼嘯而來。他的眼中沒有猶豫,也沒有憐憫,似乎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安妮的命并不重要,只要能夠殺死亨利就可以了。
亨利慌了,他沒想到迪昂是這樣一個不顧一切的人,他失算了,亨利大叫著,想制止迪昂,但是迪昂并沒有因為亨利地威脅而停住腳步,反而跑得更快了。
亨利倒退了兩步,舉起**,不知道為何,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開*,因為殺一個人對他而言,比屠夫殺豬還要理所應當。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是被逼的,被逼的向迪昂開*,而且是不得已開*,已經到了不開*不行的地步了,于是,*響了,而且亨利的*法很準,迪昂應聲而倒,緊接著又是一*,只不過現在開*的人換了,而倒下的人也換了。
安妮放下手里的*,掙扎著站了起來,看了看已經倒下的亨利,一腳踢開他身邊的**,一瘸一拐地走向迪昂。
“迪昂,迪昂,你醒醒,醒醒。”安妮蹲下來,晃著躺在地上的迪昂,急切地呼喊著。
“嘿嘿,我就知道你沒事。”迪昂痛苦地笑著,掙扎了一下,安妮扶著他坐起來。
“沒事吧?”
“放心,死不了。”迪昂捂著肚子,血水還在不停地往外滲。“亨利怎么樣了?”
“解決了。”
“走吧。”
“恩。”
安妮扶起迪昂,兩人搖晃著,艱難地向外面走去,這里,他們永遠都不會再來了,從這里開始,也希望能夠從這里結束。
但是他們并沒有發覺,就在他們走后,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出現了,他就是加里。
加里緩慢地走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亨利,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也許是彌留之際的少許安慰,亨利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加里說道:“哥哥,我表現得怎么樣?”
“很好,我親愛的弟弟,這是你表現最好的一次。”加里蹲下身,哀傷地看著亨利。
“咳咳,這是你第一次稱贊我。你不恨我么?”
“怎么會?無論何時,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呵呵,可……可是我要死了,對……對不起,哥哥。”
加里摸了摸亨利的額頭,站起身,走了,不帶一絲留戀,亨利死了。
“迪昂,你還撐的住么?”安妮一邊開車,一邊焦急地詢問著迪昂的傷勢
“放心,去吃個早餐都沒問題。”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沒事的?”安妮摸著自己受傷的腿,其實那只是普通的貫穿傷,雖然有流血,但是并無大礙,包扎一下就能止住血了。
“我才不相信你會傻到用自殺來吸引亨利的注意力。”
“呵呵……不過你沖過來的時候還真像那么回事。”
“是你自己說的無論你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管你,只要干掉亨利就行。”
“哈哈……那你也不用直挺挺地沖過來啊。”
“我要不那么沖過去,你身上的暗示能解除么?”
“總之,任務算是完成了,亨利也死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等你養好了傷,就可以跟艾爾過安穩日子了。”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剛才還不忘譏諷安妮的迪昂突然嚴肅起來。
“什么事?”
“去找弗……”
迪昂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從馬路的一邊飛馳出來一輛大卡車,“轟”的一聲撞向安妮與迪昂,而且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直到把安妮的車撞出護欄,卡車才停了下來。
安妮的車滾下馬路,從斜坡上一直滾到河邊,倒翻在河里。這時,從卡車上下來一個人,一步一顛地跑向河邊,傻乎乎地看著掉出車外的迪昂,憨厚地說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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