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的時鐘已經走完一輪,惡魔的十二使徒皆化為塵埃,只剩下最后一個黑色十三,隱匿在漆暗的罪罰之中,等待著命運之石地墜落。
現在整個收購站中就僅剩下迪昂、安妮還有亨利三人,從聲音上,亨利已經判斷出自己的人都已經被殺了,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人數上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不過他并不慌張,這樣的危機對他而言,連家常便飯都算不上。
“迪昂,我知道你想殺了我,就如同我想殺了你一樣。”黑暗中,亨利依然大吼大叫著,絲毫沒有因為形勢地逆轉而收斂。
過了一會,亨利沒有聽見任何回話,然后又喊道:“迪昂老弟,咱們談個條件如何?這種情況,光想找到對方恐怕也要等到天亮了。”
“好吧,咱倆一起走到屋子正前方,像個男人一樣。”
“那可不行,你怎么保證那個女人不會給我一*,要走也是咱三個一起走。”
“那就談不攏了,你一個人,我們兩個人,看不見我們,你最自豪的暗示也無法使用,無論我們兩個誰先碰見你,你都輸定了。”
“你就這么肯定?你可以悄無聲息地殺死我十二個人,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你們。”
“不要用你的那些廢物跟我們相提并論,如果你這么有把握的話,那我們就試一試吧。”
迪昂的話剛剛喊完,亨利立刻就感覺到周圍的整個環境都變了,對于他們這種長年跟生死打交道的人來說,經驗和預知危險的感覺是非常重要的,亨利和迪昂的一番談話,看著沒有什么意義,其實是在探查對方的位置,可就在迪昂結束最后一句話的同時,亨利突然覺得整個場地內就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安妮,安妮的氣息非常微弱,呼吸中還夾雜著緊張和少許汗水得咸濕味,關于這一點,亨利是不會判斷錯的,他有這樣得自信,剩下地就是順著這些去尋找對方的位置。
如果是亨利和安妮一對一的話,亨利可以很快找到并殺了他,但是正如迪昂所說,每次當亨利向安妮的方向移動時,都會感覺到身后的迪昂向自己靠近,他明白,迪昂就是在等自己出手,通過迪昂剛才殺人的速度來判斷,只要自己一出手,死的必定是自己,沒有任何時間防備或是使用暗示控制迪昂,所以亨利遲遲不敢殺死安妮。
亨利也嘗試過向迪昂靠近,可是他發現,迪昂控制安全距離的本領像自己一樣高超,在這種環境下,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上并殺死他,唯一可行地就是直截了當地拼個你死我活,可是又怕安妮放黑*。而迪昂也不會輕易對自己出手,于是,僵持局面便產生了。
但是現在整個局面都被打破了,迪昂消失了,亨利再也感覺不到他得存在了,迪昂到底是誰?亨利不止一次問過這個問題,但是無論怎么去調查,都沒有結果。現在他有點后悔了,后悔沒有早些殺死迪昂,沒想到幾次輸在自己手里的迪昂現在到成了最大得威脅。亨利已經能夠感覺到心臟不規律地跳動了,每跳一次就像有一只手扼住自己的咽喉般窒息得難受,呼吸開始變得困難,精神也幾乎到了臨界點,沒想到一直瞧不起的對手竟然將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難道說弗拉基米爾將迪昂安排在自己身邊就是讓他除掉自己?不對,想殺死自己的話沒必要這么麻煩,況且弗拉基米爾根本沒有殺死自己的必要,雖然這些年自己變得有些狂妄,但是對于教會的命令比起別的騎士來說,自己還算聽話得許多。或者說弗拉基米爾早就發現迪昂的潛質,而自己只是在扮演一個陪練的角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命也太不值錢了。
忽然間,亨利想起了往事,那時自己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與哥哥加里生活在美國西部一座私人農場中,在農場里有一所孤兒院,名叫“麥斯水田”。這所孤兒院跟公立的不一樣,并不對外收養孤兒,因為是私人領地,禁止外人進入,所以外界也知之甚少,只是偶爾會有一兩名少男或者少女被送進來,也會不經意地發現明明前一天還在一個餐桌上吃飯的同伴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孤兒院中的氣氛很不好,沒有老師去管教他們,每天就像是囚犯一樣,吃飯、睡覺、在固定的場所里活動,逐漸地也就形成了一個個小型得類似社會群體的組織,誰的力量大,誰就能在這里獲得更多得好處——食物。
亨利與加里很小得時候就被送到這里寄養,他們是被自己的舅父賣掉的,因為沒有錢喝酒,雖然他們是兄弟倆,但是在這里的境遇完全不同。
哥哥加里天資聰慧,而且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氣質,或者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力,加里從小就是一副硬骨頭,無論對手是誰都不會服軟,每個剛剛進入孤兒院的小孩都會被一些小群體的人招攬,出類拔萃的加里便被很多人看中了,但是加里并不買任何人的帳,于是便得罪了孤兒院中一個年齡較大的小頭目,不過第二天,這個小頭目就被發現死在孤兒院后面的枯井里,舌頭被拔掉了,從此以后就再也沒人敢惹加里了。
亨利則不然,他膽小、懦弱,經常躲在哥哥背后,遇到什么事只會抱著頭痛哭。開始,孤兒院中也沒人去惹亨利,因為他是加里的弟弟。直到有一次,那天剛下完雨,空地上水坑比較多,亨利緊跟在哥哥的身后,一個不小心摔倒在一個水坑中,當時加里只是回頭看了看,眼神中充滿了蔑視與厭惡,只是稍微停留了片刻便繼續往前走,就像是陌生人摔倒在面前一樣,很快,孤兒院中就傳開了,加里并不喜歡亨利。于是,很多曾經吃過加里苦頭的孩子紛紛將憤怒發泄到亨利身上,其中有一個叫查斯特的胖小子,酷愛拳擊,經常逼著亨利做自己的練習對手,每一次亨利都會被打得遍體鱗傷,當然了,現在那個胖小子已經不知所蹤了。
想到這里,亨利摸了摸下巴,舊傷有些隱隱作痛,真是一些不堪的回憶,不過也正是這些回憶讓亨利明白,只有對對手殘忍,才能令對手恐懼。
亨利調正了一下呼吸,繼續在黑暗中潛行著,現在已經到了耐力與毅力地比拼了,誰只要能夠堅持到最后,誰才是最后的贏家,剩下地就是等待敵人出現破綻。
對于一個合格的殺手而言,等待是最基本的基本功,因為殺手尋找到目標后,會用較長的時間去分析對手的性格、特點、喜好、習慣……還會用大量的時間去尋找適合的襲擊地點,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每一個殺手都會遵循的,那就是時機。時機不是計劃而來的,也不是自己創造的,時機都是等來的,有時候,在面對一個目標時,時機往往可能只有一次,如果錯過了這次,時機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甚至會暴露自己,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亨利現在就是在等待時機,等待對手出現失誤,一擊擊殺。
這一次,他不會手軟了,不會再給迪昂第二次機會了,他知道迪昂是一個好對手,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體驗了,這種感覺叫什么來著?啊,對了,興奮,這叫興奮,已經多久沒有興奮過了。更想殺死迪昂了,想割下他身上每一塊肉,就在迪昂的眼前。亨利顫抖得更厲害了,一種原始的欲望和沖動刺激著他身上每一根神經,神經連帶著腺體分泌出了一種液體,亨利舔了舔,更多了。
相反,現在境遇最不好的就要算是安妮了,當迪昂的最后一句話消失后,安妮的本能也告誡自己,一切都不一樣了,安妮按響了對講機,小聲喊著迪昂的名字,但是她的每一句話就像是掉入了黑洞一樣,連回聲都不會出現了,就更不用想對方的回應了。安妮頓時感覺到無助和恐懼,似乎只有自己在與亨利對峙,雖然她相信迪昂,但是壓抑的空氣令她難以喘息。以前也是執行過很多危險任務的,現在的敵人只有一個,為什么會如此害怕?安妮有些瞧不起自己了,是童年的陰影么?安妮這樣為自己做著解釋,安慰自己。
不要欺騙自己了!另一個聲音在安妮的大腦中響起,害怕就是害怕,為什么要給自己尋找那種荒謬的解釋,你在期待著別人的原諒還是自己的同情?一切都是借口。對手是亨利,是一個你從來都沒有面對過的對手,對于未知,人類不都是這樣的恐懼么?不過你應該高興才是,因為對手是亨利,是一個兩度殺死你父母的人,現在終于可以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了,就算是恐懼,你也要在**射入他身體之后再去恐懼。
安妮握緊了**,冷靜了下來,繼續在黑暗中摸索著。為什么迪昂消失了?安妮已經能夠冷靜地分析問題了。安妮想起來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景,迪昂明明就坐在屋內,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得存在,安妮知道,迪昂又開始用這招了。雖然她幾度問過迪昂,是如何令自己的氣息消失的,但是始終沒有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因為迪昂也不知道。
現在迪昂是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完全的機會,自己是不是可以為他創造機會呢?答案是肯定的,只要自己暴露出來,吸引了亨利的注意力,迪昂就能夠找機會干掉亨利。但是亨利不是那么好騙的,而且自己還要做好準備,做好與亨利同歸于盡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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