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迪昂第二次來到這個破舊的大門口了,外面依舊布滿了凌亂的汽車零配件,頹敗的感覺還是那樣強烈,相信無論什么樣的人看到這些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稍微有所不同的是沙發上那只老狗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貓,通體黢黑,能夠讓人發現它存在的就剩那雙閃爍著陰寒光芒的眼睛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也許是它意識到有人闖入了自己的地盤了吧。
不過迪昂并沒有去在意這些,他甚至都沒有去想之前的老狗去了哪里,現在無論是貓還是狗對他來說都一樣,即使是餓鬼在這里看門,他依然要從這里走進去。
在來的路上,迪昂還覺得有些緊張,畢竟這一次,自己從一名逃亡者變成了狩獵者,一名老練的獵人在他們狩獵一般獵物的時候都是極為平靜的,因為他們了解自己的獵物,知道自己的獵物能夠做出什么樣的反抗,自己該將如何去應對。但是當獵人面對的是一只猛獸,那份沉著冷靜中就會摻雜著緊張和興奮,緊張的是猛獸地反抗會遠遠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圍,如果猛獸轉過頭來攻擊自己,自己能否化解或是生還;興奮的是每一個獵人都希望自己能夠獵殺到別人害怕而不敢涉足的猛獸,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得強大和勇敢。
迪昂并沒有興奮的感覺,因為他根本沒必要去跟任何人炫耀,他也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無論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殺人總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所以他剩下得就只有緊張了,緊張的他只能用故作鎮靜來掩蓋。但是當他走進大門的那一刻起,那種負面的、讓自己瑟瑟發抖渾身冒冷汗的感覺不見了,曾幾何時,自己似乎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一段段畫面瞬間從他的腦中穿過:
一座大山上,刮著足以熄滅世間一切的暴風雪,一個少年穿著獸皮制成的大衣在艱難地行進;一個山洞中,一個少年穿著僅能遮蓋身體的獸皮,腿部以下都露在外面,雙腳血污,驚恐地看著外面;突然,一個滿臉鮮血的少年喘著粗氣,慌亂的雙眼驚魂未定。
那到底是什么?迪昂捂著疼痛的腦袋跪倒在地,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在遠處一直注視著他的安妮也發現了這不尋常的一幕。
“迪昂,怎么了?”
安妮連喊了數聲,迪昂才勉強能夠說話。
“沒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迪昂站起身繼續沿著扭曲的行車道向前走去。剛才那到底是什么?那個少年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映像?自從和拉麗薩分開以后,迪昂的腦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記憶的碎片,難道大山中的少年就是自己?迪昂根本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長的什么樣子。算了,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了,眼前的事更重要一些,如果稍微有些分心,可能自己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經被亨利解剖賣掉了。
亨利的小屋前,迪昂并沒有很快過去敲門,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抬頭看了看門上方的霓虹燈,寫的什么來著?迪昂思考著。晚上根本看不清上面寫的什么,因為好多燈都已經不亮了,看來亨利有段時間沒有打理自己的生意了。
迪昂走到門前,看見門虛掩著,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
“啊哈,是迪昂老弟啊,沒想到你來得這么快。”看見迪昂進來,亨利興奮地放下手中的爆米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艾爾在哪?”這一次迪昂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了,非常警惕地盯著亨利,隨時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別那么著急嘛,49人對噴氣機,多經典的一場比賽,看完再說。”
“我不是來陪你看球賽的。”
亨利緩緩地坐下身,拿起桌子上的爆米花,剛才還興奮得像個小孩子般,突然臉色一變,陰沉地看著迪昂,說道:“加里呢?”
“走了。”
“哼!看不見加里,就沒有艾爾。”說完,亨利按下了‘開始’鍵,電視里又傳出了激烈的球賽聲。
“你先讓我看一眼艾爾,我會把加里帶來。”
“規則只能我來訂。”
“那我怎么知道艾爾是不是還活著。”
亨利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快速按了幾下,然后將電視轉向迪昂,屏幕上愕然出現了艾爾正關在小屋子里的畫面,畫面是從上方的角度拍攝的,只能大體看到艾爾的頭頂和身形,并不能很清晰地看到到底是不是艾爾,但是從身形上,迪昂的第一反應,那就是艾爾。
“現在滿意了吧。”亨利又將電視轉了回來,說道。
迪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明明幾個小時以前自己才剛剛和艾爾分開,艾爾怎么會在這里?
“她不是艾爾。”迪昂很果斷地回答。
“哦?你怎么就這么肯定?”亨利狐疑地看著迪昂,似乎想從迪昂的表情和語言中猜測出什么。
“艾爾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迪昂非常生氣地說道,雖然只是在質問亨利,但是語氣中透露著警告,接下來亨利的回答將會決定迪昂的行動。
“別這么緊張嘛,迪昂兄弟,那當然就是可愛的小艾爾了,我怎么舍得殺她呢。”亨利又回到了最初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不要想騙我,你只是找了一個身形相似的人代替而已。”
亨利沒有再跟迪昂爭辯下去,而是拿起了一直擺放在桌子一角的麥克風,對著里面說道:“嗨!小艾爾,你最想見的迪昂現就在我身邊,你要不要跟她說兩句話呢?”
“迪昂,迪昂是你么?快走迪昂,不要相信那個畜生。”擴音器里傳來了艾爾的聲音。
迪昂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快速跑到亨利身旁,也不管身邊的人是否會隨時要了自己的命,盯著電視屏幕,此時艾爾正仰著頭看著監控器,一副擔心緊張的樣子,那是艾爾,沒錯,那正是艾爾。
迪昂呆住了,倒退了兩步,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出現了兩個艾爾?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艾爾?就在這時,一直放在迪昂耳朵里的對講裝置響起了安妮的聲音。
“迪昂,迪昂,電視里的艾爾肯定是亨利找人裝扮的,一定要冷靜。”
“現在你滿意了吧?”亨利抱起爆米花,非常得意地吃了起來。
迪昂緩緩繞道亨利的桌前,微笑道:“好,那就好。”
“那你什么時候把加里給我帶來呢?”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為什么你如此迫切地想見到加里呢?”迪昂并沒有直接回答亨利,反而提出了一個令亨利較為難堪的問題。
“好,迪昂,想辦法激怒他,他現在的位置我無法瞄準。”耳機里又響起了安妮的聲音。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亨利顯得有些不高興了。
“哦,那到沒有,只是比較好奇罷了。明明是你陷害加里入獄,現在又這么迫不及待的救他出來,其中的原因實在是讓我想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加里告訴我的。”
“你放屁,加里才不是那種多話的人。”
“是我救的加里,他當然對我多說了一點你們之間的過去。”
“胡扯!”
“是不是胡扯,你自己心里明白。”迪昂看著隨時可能會爆發的亨利,更加玩世不恭起來,在亨利的眼前不停地來回走動,好像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樣。“啊哈,我知道了,是你嫉妒,你嫉妒加里比你厲害,比你地位高,你總是被他踩在腳底下,所以不服氣,然后就抱負他,現在你救他,就是為了……”
“住口!”亨利大吼一聲,瞬間從桌子后面跳了出來,眼睛噴出的火焰都可以將迪昂炙烤成粉末,可就在亨利要抓到迪昂的一瞬間,“嘣”!亨利重重地倒下了,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進來吧,安妮。”
過了大概十分鐘,安妮推門進來了,看了一眼地上的亨利,臉上并沒有喜悅的表情,說道:“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一切都太容易了。”
安妮環顧了一下屋子的四周,又蹲下摸了摸亨利的頸部,然后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就在兩人被這得來太易的勝利所困擾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股巨大而且熟悉的聲音:“哈哈哈……迪昂、安妮,晚上好,很抱歉破壞了你們的興致。”迪昂和安妮四處瞧著,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兩人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你們一定覺得偉大的亨利這么容易就被殺了么?哈哈……好好看看地上吧。”
兩人同時低頭,不知什么時候,原本應該躺在那里的亨利瞬間變成了那個瘦瘦高高、面色蒼白的基恩,而那股熟悉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亨利。
迪昂和安妮幾乎同時從屋子里沖出來,這時外面已經被巨大的探照燈照的燈火通明,甚至遠處地上的一個小螺絲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哈哈……我太喜歡你們的表演了,更喜歡你們現在的表情,你們一定覺得奇怪是嗎?自以為是的下等人類,不要以為可以跟我談條件,你們只不過是我游戲里的棋子罷了。”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就在探照燈的陰影處,站著一個男人,他們并不能清楚地看清聲音的主人是誰,不過有一點他們已經很確定了,那個才是真正的亨利。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