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書庫 > 懸疑推理 > 盜墓冒險 > 神探雷迪克 之 提籃神兵(書號:5857)

第一章    淞滬會戰前夕

  一九三六年十月。

  東北抗日聯軍總司令、第三軍軍長趙尚志率三軍主力從佳木斯北的湯原后方西征至黑龍江、嫩江流域。在海倫、通北一帶,西征部隊被日寇島田部隊圍攻,趙尚志指揮部隊突出包圍圈,向通北轉移,日寇尾追而來,前面有日寇阻擊。當部隊行進至冰趟子,趙尚志看著這綿延好幾里地長冰川,冰川兩側是山坡時高興的他在冰上打出溜滑,一個狠狠教訓日寇的作戰方案在腦海中形成……

  這一戰擊斃日寇200多人,有100多人趴在冰川上被凍傷。三月十二日偽滿洲國《盛京時報》報道“擊潰趙尚志**守田大尉壯烈戰死”“竹田部隊守田對于7日晨,由濱北線通北縣北方約十里之冰趟子地點,與趙尚志匪相遇,激戰一晝夜,至翌日午前四時,使將匪部全體擊潰,戰斗結束,隊長守田大尉壯烈死。”

  至此以后,日軍于1937年發動了七七盧溝橋事變,開始了全面侵華。

  1937年8月12日

  清晨,“迪波鐘表理發店”尚未營業。

  晨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入店內,店鋪墻上,各式各樣的時鐘悄聲走動,伴隨幾聲清脆的鳴叫,鳥兒的身影在紙窗上掠過,整個店內既寧靜祥和,又蘊藏生機。

  話說,雷迪克和李波流落街頭后,無處容身,思來想去,自己兩人會點小手藝,李波會理發,技術不錯,雷迪克會修鐘表,也還湊合。

  于是兩人在這1937年的上海灘,開起了一家“迪波鐘表理發店”。

  兩人租了個大房間,隔開來各自部署。

  李波在店里面負責理發,雷迪克在店門口擺了個鐘表修理的小攤。兩人憑借這小手藝,在動亂的上海混口飯吃。

  “迪波鐘表理發店”墻上一臺老式掛鐘正滴滴答答走動,時間接近八點鐘。

  一雙勻稱有力的手,左手扶一臺檀木小座鐘,右手握一塊干凈抹布,細細擦拭。

  時鐘繼續接近八點,那人將一只手放在褐漆的桌面,手指跟著秒針的節奏敲擊桌面。

  時鐘繼續……那人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這人正是雷迪克。

  秒針指向八點整,鐘聲當當敲響,

  雷迪克朗聲道:開張營業!

  各式時鐘紛紛鳴鐘報時,譜成一曲歡樂交響樂,適才平靜的店鋪頓時充滿活力。

  李波拉開帶窗的老式店門,陽光照射進來。

  雷迪克正由遠至近從店鋪中的過道走來,聘用的幾個伙計們在右邊一字排開,他一邊走一邊叮囑著一天的工作事項。雷迪克經過第一位員工面前,并未側頭,

  雷迪克:正林事務所林大律師派人來取他的英式古董鐘,宏生,你要確保一切穩妥。

  排首的后生點了點頭,雷迪克繼續向前走,

  雷迪克看一眼身側的伙計:王副局長的二姨太十點鐘來選表,家慶,你負責接待。

  家慶點頭:噯。

  雷迪克:如果她挑不著稱心的,新進的女士瑞璣打個折給她,牌子響,價錢好,她一定要。

  家慶點頭:好的。

  雷迪克繼續走不再停頓:新進的配件今天到貨,玉山負責接貨,貨要點清;維修那邊兒要個學徒,老于來處理;王媽,店里打掃得很干凈。

  被點到的員工都紛紛點頭或稱是。

  雷迪克說話間走到了隊伍的末尾。他轉過身,背了雙手,停頓片刻,看了眼隊伍末尾的伙計。

  雷迪克:小四,做事的時候打起點精神。

  被稱作小四的伙計有些不好意思地挺了挺身子。

  雷迪克繼續:我不在的時候,還勞大家多多上心了,有不明白的,就找李波安排。

  他停頓片刻,看了看店員們,

  雷迪克:大伙兒都清楚了?

  員工們紛紛點頭稱是。

  雷迪克:好,各干各去,散吧。

  見伙計們紛紛散去,雷迪克轉身離開。

  那李波躺在遠處的沙發上,看著雷迪克專注地部署事宜,覺得好笑得緊,心里想這雷迪克,還早像模像樣干起來啦!

  這時候,一對士兵走過來,要找人理發!

  李波穿上理發師的衣服,出門接待,好家伙,院子里站著大約有一個連的士兵。

  李波忙碌起來,那個早上,他累得夠嗆!

  李波一邊理發,一邊恍然醒悟過來,今天是8月12日,明天就是“八·一三淞滬戰役”,他知道這場戰役是中國抗日戰爭中第一場重要戰役,也是抗日戰爭中規模最大、戰斗最慘烈的戰役。

  想到這里,他看看眼前的士兵,知道他們中的大部分,明天都無法幸存下來,

  “唉”他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一大半天,李波給一個連的士兵剃了光頭,只剩下一個人沒剃——他軟磨硬拖,死活就是不肯。連長周靜波惱了,一聲令下,幾個光頭朝一個有毛發的包抄過去,像抓一頭豬似的把人擒住,綁架過來,將頭摁進水桶,把毛發弄濕,然后摁在凳子上。

  凳子上的士兵手腳被緊緊按住,動彈不得,嘴卻像扣了扳機的槍口罵開了:

  “誰敢把我的頭發剃了,我就把誰閹了!”

  李波被一頓臭罵嚇住了,同時也被一頭美發驚得發呆。

  雖然毛發是濕的,但依然奪目耀眼。那是李波難得一見的發型,剪工精細得無可挑剔,就像浸過墨水的狼毫做的毛筆一樣,嚴密得沒有絲毫的零亂。

  李波從后面繞到前面,又從前面。繞到后面,他被眼前的奇發弄得團團轉。

  “你這頭發是在哪做的?誰給你做的?”李波禁不住打聽。他想不明白,這方圓幾百里,還有技藝精湛得和他不分高低的理發師?

  “跟你說有什么用?你懂什么?你除了剃剃剃你懂個屁!”凳子上的士兵繼續破口大罵。

  李波想跟凳子上的士兵表明自己的本意,連長催促他別磨蹭,趕快剃。他同時警告凳子上的士兵再罵師傅的話,就把他的嘴巴封起來。

  凳子上的士兵忽然軟了下來,他的口吻由惡罵變成求饒。他說連長,我不剃行不?我求你。連長說不行,凡是打仗都要剃,敢死隊員個個都要剃!

  凳子上的士兵兩眼一閉,嘴也沒有再張開。他像一名手術前被麻醉的傷病員,安靜下來。四名搖著他的士兵漸漸松開了手。李波將一塊白布罩在他脖子以下的地方。

  李波拿著剃刀的手停滯在頭顱的上方,沒有像先前一樣手起刀落。那把銳利的剃刀對著一頭漂亮的毛發畏縮起來,它仿佛感覺到一種罪過——這樣出色的頭發是不該殺害的,刀不能做它的劊子手,因為它就像是花卉,而不像是稗草。

  李波的心思一下子繞不過彎來,他的遲疑使頭發的生命得以延長。

  倒是凳子上的士兵竟然等得不耐煩,他張開嘴:“剃呀?快點剃!讓你剃你怎么不剃?你不就是干這行的嗎?”

  李波的手因這句話而有了沖動,他把剃刀架在凳子上的士兵的額頭上,從額頭開始,就像水稻的收割從田頭開始一樣,李波從頭到尾把凳子上的士兵的頭發干凈利落地剃掉了。

  這時,正是上海保衛戰的前夜,明天就是和日本兵決戰的日子,

  士兵們削發明志,誓死保衛上海!

  凳子上的士兵的哭泣是在士兵們的笑聲中產生的,他從衣袋里掏出一枚小圓鏡,這是士兵們發笑的原因。一個爺們的身上竟然帶著女人的玩意,怎能不讓士兵們笑掉牙齒?凳子上的士兵還坐在凳子上,他在士兵們的笑聲中照著鏡子,然后他就哭了。被剃掉的頭發都抖落在他的腳下,和其他士兵們的全部頭發摻雜在一起,像一堆亂草。

  連長周靜波背過身去把臉上的笑滅掉以后轉過身來,嚴令士兵們不要笑了。他走到凳子上的士兵前,說:“王斌,別哭。頭發剃了,還會長出來,只要腦袋在。但是明天打起仗來,可不許怕掉腦袋。”

  他轉而面對全體士兵,“我們這個連是打前鋒,見了日本鬼子,誰的腦袋要是往后縮,我崩誰的腦袋!明白了嗎!”

  "好樣的!“李波心理叫道。

  現在李波知道了凳子上的士兵叫王斌。王斌把鏡子收進衣袋里,站起來,仇視著李波,然后扭頭走開。他像一把梭子似穿的過士兵們中間,走出了迪波鐘表理發店。

  司務長給了李波10元大洋,這是剃一個連人頭的酬勞。司務長一再表示歉意,

  說八路軍窮。

  李波到不介意,心里想著,想不到自己也能為八路軍出點力!他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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