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白癡,他喜歡你卻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對你,他喜歡你卻不知道我跟本就不是你,別人認不出來,他還能不知道么?他應當是很了解你的呀,他怎么都沒有懷疑過我呢?”湘子接著說。
“他已經習慣性地漠視我那么久,他當然會慢慢地不了解我。也請你不要恨他,是我對不起你。”我感到委屈,但又覺得,湘子比我更委屈。我坐到她身邊,想要抱抱她,但卻沒有勇氣伸出手。
“睡吧。”湘子拋下這一句,便掀開被子躺下了,背對著我。
我知道她并無睡意,但我們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對話下去。
一覺醒來,湘子已經去學校了,父親在臥室門口叫我,說要帶我去復查。我迅速起床,準備好一切便跟父親出門了。
檢查結果顯示,我是真的痊愈了,我可以像湘子一樣,去學校了。
“湘子,我可以回學校了。”湘子中午回來的時候,我告訴她。
“是么,那太好了。”湘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里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太好了”,而幾乎是“太糟了”。
“湘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小心翼翼地問她。
“我不生氣,不生你的氣,也不生他的氣,我只是……”說話間,她的眼圈就紅了。
“你……怎么了?”
“沒事啦,反正你已經痊愈了,我應該開心才對……哎,我的任務,完成啦!”她故作輕松的語氣,也沒能攔住眼眶中滾落的淚水。
我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只好暫時用擁抱來安慰她。
我有點茫然,我不知道,我的痊愈帶給她的是什么,是喜悅?還是悲傷?若是悲傷,而悲傷又是為什么,是否是某種失去?
“我想邀請柏信到家里來,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湘子晚上放學回來的時候,對我說。
“啊,湘子……我覺得,這樣不妥吧,這么突然,他會不會……”我感到慌張,我總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好像是我,利用了湘子,將柏信帶回我身邊,因為依我的性格,我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對我的淡漠,使我已經倔強到不愿意主動跟他多說一句話,而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就好像是我欺騙了他。我甚至因這個想法而產生愧疚感。
“你覺得妥不妥也沒有關系了,因為他已經拒絕了。”
“你已經告訴他了?”我心中一怔。
“沒有,放學以后,他一直陪我到樓下,我就問他,要不要來家里坐坐,他說以后吧。”湘子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而我聽到后卻如釋重負。
“不要告訴他,好么?”我看著湘子,我相信我的眼里露出了一絲祈求的神態(tài)。
“為什么?你是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么?”湘子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湘子,你別亂講,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不管怎么樣,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無法取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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