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之后的一個月里,我那被曬成了黑炭似的皮膚,終于漸漸恢復了原來的顏色,本來我就不是很白,所以在軍訓的那段日子里,我便活的像一個非洲難民一樣,唯一不足的,就是我大腦袋長得不夠太大。慶幸軍訓的日子已經(jīng)離我們越來越遠,而當初被我們說成長得很吳奇隆的教官也好像漸漸被各自埋在心間,也不再想念了。
于是日子像往常一樣向前流著,而我卻一直在隨波逐流。依舊沒有方向和目的的向前走,偶爾身邊會多出兩個陪伴的身影,那是被我寫在日記里的陌生朋友。一個叫了了,一個叫小西瓜,這是他們各自的網(wǎng)名,我覺得順嘴就這么叫了,她們是我的同桌,我飯友,和我的左右。但唯一的,卻不是可以談心的人,曾經(jīng),我以為這將不會是永久,但事實上,跟他們走在一起的我,始終都沒有太多說話的權利,不是不想說,而是因為說不到一起去。
了了是生活在一個優(yōu)越家庭里的小公主,她長了本就像一個公主,初次見面時,她和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坐在一起吃飯,原因是她的朋友是我的朋友的朋友,于是我們倆便順便認識了,她那時一頭及腰的長發(fā),戴著一個銀色發(fā)卡,白皙的皮膚,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可愛的小虎牙,遠遠看去,本是一名淑女,可聊起天之后,才發(fā)覺她是一個很活潑好動的姑娘,她摸著我的一頭短發(fā)說:“你長的好好玩哦。”我笑著說:“這是我昨天減的頭發(fā)。”
跟了了聊久了,才知道她也喜歡《海賊王》,是個徹底的動漫迷,她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彈琴,我聽著感覺她像個女神,唯一不足的是她英語很爛,不是很爛,是徹徹底底的爛,后來事實也證明了,直至我們快畢業(yè)的時候,她的英語三級還沒有考過。
那天晚自習的時候,她故意跑到最后一排跟我一起坐,也就是那天,她帶來了小西瓜,于是又和小西瓜相識了,西瓜是個很漂亮文靜的女生,在那個女生都很盛行留劉海的年紀里,班里唯獨她沒有劉海,而這樣的她,卻越顯的美麗和與眾不同,她話不多,同我交換完姓名和電話號碼之后,她便自己玩起了電話,而我和了了便聊了起來。
跟了了閑談的時候,我才知道她跟西瓜都是后轉過來的,之前她是政經(jīng)系的,而西瓜是教管系的,倆人之前是高中校友,但不算很熟識,今天報道的時候卻極有緣分的碰在了一起,于是便搬到了同一個宿舍,這樣一來更加覺得親密了。我一想,的確是這個樣子,大家都初到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心里肯定都特想遇到一個熟識的人,不管以前關系怎樣,但現(xiàn)在遇到了,就是親人,可以一起牽手,一起吃飯,一起走來走去的親人。
那么我呢?我問自己,我是不是也這樣想的呢?還是這樣想過呢?
同舍的小孩跟我說,我是一個慢熱的人,我當時還有點不懂,直到后來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慢熱,而我確實是一個這樣的人。一直以來,在好朋友眼里,我都是一個很傻很二的人,一跟他們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而在不太熟識的人眼里,我就是一個很忠厚的老實人,話不多,多數(shù)的時候是被人遺忘的角色。除非在跟那些不熟識的人變得很熟悉了之后,我才能在他們面前變得很活躍起來。在我看來,這樣的我好像是有點問題,我嘗試著改變過自己,可是我發(fā)現(xiàn),無論怎樣,在不熟識的人的面前,我都做不到說到三句以上,所以我長跟他們開玩笑說,我有自閉癥,我沒想到更可笑的是很多人都信了,所以索性,在好一段時間里,我把QQ的網(wǎng)名改成了“自閉小青年”。于是,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聽到了許多雷同的問題,你有自閉癥?你有抑郁癥?
之所以說這些,是想解釋一下我跟了了和西瓜認識了好長時間之后,都沒能在她們面前表現(xiàn)出最原本的我的樣子的原因。我不光慢熱,而且還夠遲鈍,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學習上,都是如此,所以別人一看到我就知道我不是一個很聰明伶俐的人,所以才容易被當成老好人,時而被嘲笑著,時而被供養(yǎng)著,這些變化全憑他們實時所需。但很多時候,我都不覺得難過,曾經(jīng),甚至還感覺到榮幸,試問,有多少人能做到像我這樣?可能很多人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吧。可惜的是,我又是一個很怕做出改變的人。
了了總說我像一個很容易被欺騙的孩子,她擔心我以后沒有她的日子。我想,這么多年,我都是過著沒有她的日子,不是也很平安的過來了,我明白她是很在意我的人,不管是口頭,還是發(fā)自內心,我都感謝。跟了了在一起之后,難免會被周遭的人誤會,被人當成一對拉拉,換做是我,也難免會誤會,那時的她是一副小女生的樣子,而是卻是一頭短發(fā),一身中性運動服,而且我們倆還常常一起手拉著手很親密的樣子,不光會惹來陌生人的異光,連班上的人也會經(jīng)常拿我倆打趣。多數(shù)的時候,是我先不好意思,而了了永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還會順風推舟,索性坐到我的腿上,這樣一來,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每當這時,西瓜便假裝吃醋,說我怎么可以這樣子?
而更多時候,她們于我還是很陌生的。了了喜歡看男同,這也是我在很后來才知道的事情,這當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她喜歡男同,就如我喜歡畫畫一樣,都是各自的愛好。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倆個就很少有共同語言,她的思想總是停留在她漫畫和小說里,每當跟我聊起她最近看的小說時,我竟有點膽怯,因為這樣,我就不會有說話的機會,而成了只能在一旁假裝發(fā)笑的傻瓜,從教室一直笑到宿舍,這段距離,顯然比平時變得更加漫長。這樣看似親近的倆個人,實際上已經(jīng)有了陌生之感并產(chǎn)生距離,只是礙于面子的我們都不想先招架不住而主動提出分開,所以就這樣裝作無所謂的耗著,任那種陌生之感肆意的泛濫開,祈禱,別被它淹沒就是幸運。
和西瓜幾乎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里的人,不光與我,與了了,或者與周圍的人都是。她的愛好,興趣與我們都不同,她總奔走于社會之中,所以才顯得比我們都成熟又冷靜,我聽過她的夢想,她跟我說,她以后要做一名小學老師,然后攢錢給她媽媽開一個服裝店。我能感覺的她說的時候內心的渴望,而我當時是很羨慕她的,她在這個年紀就想到了現(xiàn)實中以后該做的事情,而我除了每天做夢要當個作家之外,從沒想過現(xiàn)實的事情,可能,這就是我每天都在往前走,實質上是在原地踏步的原因吧。
時間仍舊劃過了指尖,輕柔的不留一絲痕跡,西瓜繼續(xù)為未來的事情奔走著,了了每天還在握著手機沉浸在她的小說之中,大家也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有用的,無用的,都在做。一天之后,書本還原封不動地躺在課桌上,油筆在一個月之后還沒有換掉,手機的電充的越來越勤了,班級里也終于換了插排,就這樣一天,一天,一月,又一月,不知多久,終于熬過了半個學期,于是感嘆,時間的飛快,各自的不用功。
而我在無聊的時間里,便開始寫起了小說,跟現(xiàn)實中的朋友找不到共同語言,就自己寫一個與自己很熟悉的朋友,寫他們的故事和夢想,寫他們的執(zhí)著和忐忑,就這樣寫著寫著,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與世隔絕了,而把自己鎖近了一個只有我和小說的世界里,從此,對于了了,我成了她的一個陌生朋友,對于西瓜,我更是一個讓她覺得陌生的人。我想我們之間,就這樣了。
什么都沒有過,快樂,故事,友誼,我們什么都沒擁有過,所以,在忙著各自的夢想時,亦不曾失去過什么,不曾虧欠過彼此,不曾傷害過彼此。
后來,我能做的,是用微笑來彌補曾經(jīng)擾亂過你們的時間。
后來,我用日記來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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