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才打著哈欠回到自己到宿舍。進了宿舍,看到我的被子在王夢洲的床上,他發著抖。走過去拍著他說道:“怎么回事啊你,出去約個會,怎么把自己搞的這樣狼狽。”
“別說了,都快凍死了。”他把頭露了出來,應著我打了個大噴嚏,手仍然把被子裹得緊緊的,生怕里面的熱氣跑出來。
“熱水來了,趕快把藥給吃了吧。”蘇琦在那里拿著杯子說道。
王夢洲把頭伸了出來,對著我說道:“錫子,把藥和水遞給我。”
我遞給他,他喝完后,我把他放在桌子上。這時我才注意到靠近陽臺的凳子上放了濕羽絨服,濕褲子,濕鞋子。再看看他的狼狽相,我多少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有些好奇,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事情,導致王夢洲這個樣子。
于是我問道:“你這是約會呢,還是冬泳呢?咋搞的,這么有才!”
王夢洲搖著頭說道:“別提了,一言難盡啊,等會我好一點再給你一個人說。”
我開始脫鞋洗腳,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躺在被窩里,沒過多久就進入夢想。正在夢里仰望馬淑珊,被王夢洲的惡爪一搖,我被搖醒了。揉揉眼對他說道:“你怎么這么累,一沾床就睡著了。你剛才不是想聽嗎,我現在給你講。”
我打著哈欠說道:“不能明天再講嗎,大半夜的不睡覺,要講鬼故事啊!”
“你他娘的到底想不想聽,我還不講了呢。”王夢洲把頭又縮了回去。
我手伸到他的被窩里,說道:“你把我胃口調了起來,現在想撤,沒門。快,趕緊講啊!”
話說晚上的時候,王夢洲整理好自己,下樓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前的小樹旁,事先約好的地方。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任潔才姍姍來遲。據后來王夢洲某天的回憶,他當時在外邊等的時候,又冷又餓。他只好不停的跺著腳,看著她宿舍的門口,在心底默念道:快點出來,這么熱的天,我吃的很飽,現在我全身都是汗。這樣掩耳盜鈴般的話,念了大概有一千多遍的時候,才看到任潔那婀娜的身姿。
任潔看到他這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抱歉,讓你久等了。你在外邊很冷吧,這樣冷的天,還下著雪,要不改天再出去,怎么樣?”
王夢洲搓著手,笑呵呵地說道:“不冷,這天正好。你看我像冷的樣子嗎,走吧,一塊走著走著就不冷了。這樣的日子我盼了好久,要不咱先去吃飯,暖和一下再說吧。”
說到這里,小灰突然評論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冷暖不知。”說完哄的一下,宿舍里的幾位笑了起來,把王夢洲難堪的。原來幾位都還沒有睡,認真地聽著王夢洲講他那點破事。
王夢洲沉默了,蘇琦催促著說道:“趕快講啊,大家都放棄了睡覺的時間,來聽你講自己的故事,你可不能就此剎車啊!”
在宿舍同伴的極力攛掇和鼓勵下,王夢洲咬了咬牙,用顫顫巍巍的聲音繼續講到:
兩個人從學校出來,并排向著學校后邊的飯店走去,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吃完飯后,任潔提議:“咱們回去吧,天太冷了,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王夢洲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剛吃過飯,要是現在回去躺在床上的話,不利于消化,我看還是再走一會兒,回去不遲。”
任潔想了想說道:“天這么晚,而且又下著雪,飯也吃過了,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還是早點回去為妙。”
說著,任潔起身站了起來。王夢洲看她實在沒有那個繼續玩的心思,仔細在腦海中盤算了一番。天公真是不作美,但是來日方長,看她這個樣子,以后有的是機會。我要細水長流,慢慢來。想到這里,王夢洲開始附和著她的想法。出了店門,王夢洲對任潔說道:“要不咱從明湖那邊過吧,離這里也不算太遠,回宿舍也比較方便,怎么樣?”
“那好吧,不過咱們不要在那里逗留太久。”任潔說道。
走過明湖旁,王夢洲耍了個心眼,對任潔說道:“你說這么冷的天氣,明湖會不會結冰呢,好久沒去那里玩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要不咱們去看一眼,再往宿舍走去,怎么樣?不然我的心里總是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事情沒做似的。”
就在任潔思考的中間,王夢洲輕輕的拉著她往前走,并對任潔說道:“小心腳下,天黑路滑,我拉著你。”邊走心里一邊狂喜,一邊擔心,她要是反應過來,會不會給自己一個耳光,再叫自己一聲流氓呢。還好,任潔的注意力完全在路面上,半推半就的向前走。
過了一會兒,任潔才說道:“天這么黑,這么滑,你還帶我到這種地方,萬一掉下去怎么辦?明天或是有時間再看也不遲啊?”
王夢洲聽到她這樣講,跟喝了蜜一樣,心里甜甜的,就像得到某種程度的保證一樣。他放開了任潔的手,拍著胸脯子說道:“怎么可能掉進去,就算真的掉進去,我是會游泳的,不用擔心。”
說著兩個人來到湖邊上,借著微弱的路燈看到湖面上仍有一絲波動,很明顯,明湖并未完全結冰。往旁邊看,一個大大的牌子豎在哪里,提示著過往的人群,這里不安全,禁止靠近。任潔說道:“你看,明湖還未完全結冰,估計過了今夜,明天早上就會結冰吧。”
王夢洲表示贊同的說道:“也是,這樣說來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在這湖面上滑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吧。記得小時候,經常在村旁的清河里滑冰。”王夢洲同時比劃著滑冰的動作。
“就算凍住,以這冰面的承受力,加上現在的冬天越來越暖和,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所以你想在這里滑冰的想法還是趁早打消吧,免得……”任潔的話還沒有說完,似乎要印證他之前的話似的,只聽啊的一聲,又聽到撲通一聲,王夢洲真的掉進湖里。這下任潔急了,用哭腔喊了起來。
王夢洲剛開始掉進去的時候,感到非常驚恐,在里面瞎折騰。折騰著發現明湖并不深,一下子就到底了,在里面他站站咧咧的。只是這樣的天氣,這溫度,夠她受的。看到任潔著急的表情,王夢洲似乎忘了自己的寒冷,一下子就從里面走了上來。什么都不顧的安慰起任潔來:“哈哈,沒事,我又上來了。聽人說,這湖原來是人工湖,以前我不信,今天經過我的實地探測,終于驗證出這的確是人工湖。好淺啊,關鍵我還發現一個重要的信息,這湖里的水像熱水一樣,就跟那什么似的。對,跟泡溫泉一樣,要不你也進去感受一下。”話音剛落,王夢洲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任潔關心的問道:“還說自己沒事,你看你都這樣啦,趕緊回宿舍換身衣服,再去校醫那里看看。別再感冒了,你的嘴唇好像都變顏色了。”說著拉著王夢洲,顧不得什么,就往校醫那里趕。
說到這里,宿舍的幾位被逗笑了。呂慶說道:“這也不錯嘛,至少看出來任潔還是挺關心你的,看來你將是咱們宿舍繼小灰之后第二個有準女朋友的人。”
“從你說的話音中,看出來你們發展的前景還是很明朗,有前途的。先牽手,下一步嘛,呵呵……”蘇琦擠著眼笑著不再往下說,給我們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間。
小灰接道:“看來這小子的春天就要來臨了,千萬不要放松警惕,只有真正到手里,那才是你的。務必要戒驕戒躁,繼續努力啊。”說完大家都笑了。
“阿嚏,阿嚏。”王夢洲一連兩個噴嚏打完后,說道:“走在從醫務室回來的路上,她不停的責備自己,為什么這么晚了,還有跟你一塊到這個是非之地。要是當時自己堅持不來,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回宿舍前,她又囑托我好幾句,除了我媽之外,長這么大,還沒有第二個女人這樣對我呢。”說完,王夢洲一臉幸福的笑了,讓我狠狠鄙視了一番。
劉天業在床上感嘆起來:“愛情的力量是非常偉大的,把一個正常的王夢洲變得好像二傻子。天啊,我什么時候才能遇到,老天你太不公了。”
王夢洲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開口說道:“我對未來我們的關系充滿相當大的信心,也開始憧憬著隨后三年多的大學生活。一定要再接再厲,拿下她是我大學的終極目標,比得獎學金重要多了。為了這個目標,我要披荊斬棘,在所不惜。”
“你還是先保佑你自己闖過這道關再說吧,好好休息才是你現在最正確的選擇。”我說道。沒過多久,王夢洲又開始一輪打噴嚏。
五
早上醒來,穿上衣服,推開窗戶,天仍舊陰陰的。外面的雪更厚了,路上看不到什么人,連只鳥的蹤跡都沒有,真是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不摻雜任何東西。在窗前沉思了一會兒,回過頭去,王夢洲仍在床上躺著,呂慶躺在床上看著小說,蘇琦在被窩里聽著歌,小灰穿著衣服,劉天業已坐在電腦旁又一次開始《魔獸爭霸》的旅途。
走到王夢洲床前,推了推他,像個死豬一樣睡著,沒有被我攪擾醒。我又加力氣推了推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來。我問道:“現在感覺怎么樣了,真要是不行的話,去醫院瞧瞧?”
王夢洲有氣無力的回道:“不用那么麻煩,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躺在被窩里暖和暖和,哪里都不想去。你們該干啥干啥,不用理我。”說完,把頭縮進被窩里。
買了早餐給王夢洲,吃完后,我坐在床上看起《魯迅全集》這本書來,過星期的上午好愜意啊,我感嘆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塊字連起來的句子,怎么都進不到腦子里,我的腦子完全被剛才一個念想所占據。此刻,腦海里盡是吳馨怡的身影,“真該死,怎么會想起她呢?”我在心里埋怨自己,同時心里升起一股濃濃的暖意。
這時,蘇琦和郁達奇從外面跑了進來,蘇琦看見我坐在床上發呆,就說:“大白天的在宿舍思什么春,天天抱著那本破書有啥意思。跟我們出去吧,再不出去溜達溜達,你就成化石了。”
郁達奇也說道:“趕快出來吧,我們被人欺負了。”
“怎么回事?”我反應過來。
“就是一幫人圍著我們打雪球,快點支援我們。”不管我同不同意,拉起來就往外走。
我喊道:“那也得讓我把衣服穿上。”
走到門口,我突然想到王夢洲,便說道:“我走了,誰管他?”
蘇琦拉著我說:“一時半會死不了,再說了劉天業還在宿舍,等玩一會兒再回來看他不遲。”
到了操場,才發現真是里外冰火兩重天,熱鬧極了,男男女女穿梭在其中。打雪仗的,堆雪人的,滑雪的,每個人都是那么忙,都是那么開心。我正驚訝于這樣的場面,一個雪球不偏不倚的飛在我的頭上,撥去頭上的雪,往雪球飛來的方向看,蘇琦和郁達奇正在我對面哈哈大笑呢。
蘇琦喊道:“錫子,大白天做的什么春夢,來這里不是讓你當觀眾的。”說著,蘇琦向我這邊又扔了一個雪球。誰知這個砸偏了,砸到我旁邊一個女孩子身上。冷不丁的一個雪球,把正在聊天的她們嚇了一大跳,她們扭過頭來搜尋這個雪球的來歷。蘇琦趕忙跑過去,笑著跟那幾位道歉:“幾位姐姐,真不好意思,小弟我一時失手,不幸砸到這位姐姐身上,實在抱歉,還請海涵。”
“知道了。”那個女孩淡淡的說,連看都沒有看蘇琦一眼,頭轉到別處。后來蘇琦跟我說,當時看到她無視自己的表情,以及那個態度,感覺比王夢洲摔進明湖里還冷,從頭涼到腳,徹骨的冷啊。蘇琦正要轉身,幾個雪球分別從那個女孩身邊的不同方向向蘇琦臉上飛去。只聽到他哎呀一聲,那幾個雪球全部打在蘇琦臉上不同的部位,他臉上全是雪。他趕緊擦完臉上的雪,看著在雪人旁邊站著的五個女孩子。
“你不是想玩嗎,姐幾個好好陪你玩玩,怎么樣,小屁孩?”一個穿著暗紅色羽絨服的女孩說道。
我悄悄碰了碰蘇琦,等他回過頭來,我說道:“這下玩大了,你把你的幾位姐姐都得罪了。看起來這幾位都不是什么淑女,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不錯,是我的菜。這女的翻臉比翻書還快,讓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定會具有很大的挑戰性,這樣的女孩我喜歡。”蘇琦好像沒有什么危機意識,反而竊竊自喜,還在想著怎么泡人家。
旁邊的郁達奇伸著大拇指頭對蘇琦說道:“哥們,真是好樣的,小弟佩服你。都這樣了,還想入非非,小心沒有泡到人家,自己卻被玩殘了。”
“你們三個嘀嘀咕咕的在那里說些什么,要是男人的話,就不要扭扭捏捏,痛快點。我們開始了!”我想說我們還沒有準備好,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一個雪球砸在我的嘴上,我的口里全是雪。再看另外兩位,也好不到哪里去,頭發臉上全是雪。看來這些女孩喜歡搞突然襲擊,我們也連忙扔了起來。
就這樣,在你來我往的雪球中,氣氛開始慢慢的緩和下來。通過空中聊天,我們得知她們是體育學院的,怪不得那么彪悍。她們也知道我們是商學院的,關鍵一點是蘇琦知道了那個女孩的名字,叫沈敏莉。
“看來沈敏莉會是我的菜,我們的故事以后會更加的精彩,這樣的方式認識一個女孩太刺激了。”蘇琦小聲的說道。
我反駁道:“刺激什么,沒看我們就像是三個移動的靶子,站在這里活脫脫的讓人家打。”
郁達奇說道:“等她們玩夠就好了,本來她們跟我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
“我說哥幾個,咱們要好好表現,說不定就此和幾位大美女結緣,這樣大學生活會更加豐富多彩,幸福伴隨每一天。”蘇琦憧憬的說道。
那幾個女孩扔雪球的頻率正在減小,過一會徹底沒有了,他們氣喘吁吁的停下來。突然她們幾個又笑了起來,我們三個迷茫的看著她們,一頭霧水的,不知道她們在笑什么。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大家的衣服和臉上,除了雪水以外,還有些泥。特別是蘇琦的臉上,像大花貓似的。
笑著笑著我們再也笑不出來,因為聽到一個女孩子對沈敏莉說:“今天真開心,遇上這三個白癡,好好的發泄一下,舒服嗎?”
沈敏莉點點頭。
另一個說道:“你應該早點聽我的,把對你男朋友爽約的氣全部釋放出來,這樣才好過一點。我們要對得起自己,你才開始不聽,這下靈驗了。”
“你們幾個,明天還過來不?”一個女孩問道。
“肯定來,一定來。”我看著蘇琦那猥瑣的眼神,誠摯的面孔,拉了拉他,說道:“看情況吧!”
沈敏莉問道:“到底是來還是不來,是不是男人,給句痛快話。”
郁達奇問道:“你為什么追問我們來不來?”
“你說干嘛,肯定不會是風花雪月的事。愛來不來。”沈敏莉不屑的看了一眼蘇琦,和那幾個女孩子風風火火的離開操場。蘇琦還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她們的背影,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動作,讓我和郁達奇恨不得上去揍他,太丟男性同胞的臉了。
星期日上午,蘇琦一個人跑到操場上,等了好久,她們沒有出現。星期一依舊,一連一個星期每天上午只要沒課,他就會跑到操場上,像個虔誠的教徒。自此以后,沒事的話,他就呆在操場,玩著各種體育運動。還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還真的碰到了,不過那是一個月后的事情。只知道他們漸漸的熟悉起來,至于發生怎樣的故事,我就不清楚了,他也沒跟我講過了。
六
星期日上午,蘇琦去了操場,小灰也出去了。劉天業泡網吧,呂慶出去發傳單了,宿舍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我拿著書坐在床上看著,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站了起來,這時小灰回來了。他看到王夢洲在床上躺著,就和我商量,準備捉弄一下他,想起他曾在高中捉弄我的場景,我同意了。
我走到他的床前,說道:“夢洲,你就準備把這星期的最后一天浪費在床上,你已經浪費一天了。你就沒想想要干點什么?”
王夢洲伸出頭來說道:“哥們我現在元氣大傷,稍微好了一點,但離恢復還差遠呢。再說了,這么冷的天,又沒什么鳥事,不如窩在被窩里舒服。”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碰見一個女的……”小灰說道這里,一臉壞笑的看著王夢洲。
他躺在床上說道:“我最煩這種放屁不放全乎的,還留一半,趕緊放完。”
小灰頓了頓說道:“我碰到一個叫任什么的,她問你現在怎么樣。她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后邊呢,快點。”王夢洲催促道。
“你先讓我想想,她好像還說了什么。最近腦子不是太好使,什么說完一下子就忘記了。”小灰詭異的笑道。
王夢洲著急了,又問了一次。
小灰才說道:“沒了,我跟她又不熟,能說多少話呢?”
王夢洲一聽,又把頭縮進被窩里。
小灰過去拉著他的被子說道:“想起來了,她讓我帶話,想見見你,看看你怎么樣了,順便給你買點東西。十二點整,在校門口的小賣鋪門前,不見不散吆!”
“現在幾點?”王夢洲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小灰看了看胳膊上的表,說道:“真不好意思,現在才想起來。現在是北京時間十一點四十五分,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男女約會的定律之一是男的一定要比女的先到,你們現在還沒有正式交往,所以不要讓人家女孩子等你!”
只見王夢洲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衣,刷牙,洗臉,往外邊跑,那叫一個急。我們幾個旁觀者在那里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在他走后哈哈大笑起來。
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樣子,王夢洲氣沖沖的摔門而進,走到小灰面前,說:“你小子竟然敢耍我,讓我白白在那里受凍。我想越不對,咱宿舍里只有錫子見過任潔,你小子怎么可能認識呢?”
小灰這時笑得直不起腰來,說道:“”這都是錫子的主意,我只是配合一下,你要怪就怪她好了。
我正在打掃衛生,聽到小灰這樣講,笑著說道:“我是怕你在床上躺得太久,會悶出病來,想讓你出去活動活動,看我對你多好啊。”
“那也不用這樣啊,你不知道外面很冷嗎?”邊說邊向我撲來,我看到他這個樣子,立馬奪門而逃。
我邊跑邊說:“有本事你來追我呀,追上的話,任你發落。”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我無情。”王夢洲追在我身后,喊著:“你小子別跑那么快,我都追,追,追不上你。”他氣喘吁吁的跟在我身后。
我并沒有停下我在雪地里奔跑的腳步,不時拿雪球扔向后面的王夢洲,他也不時的還擊。我們就這樣跑著,笑著,也鬧著。等到一個拐彎處,我迎面看到任潔和幾個女的一起正往這邊走來,我心想這下有好事看了。
我趕忙弄了一個大雪球,重重的砸在王夢洲的臉上,他的眼鏡片上全是雪。他這次被我激怒了,弄了一個大大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我這邊扔去,我無聲的躲了過去。正好任潔她們幾個要拐彎,雪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任潔的臉上。她啊的一聲,讓正在清理自己眼鏡片上雪痕的王夢洲嚇了一大跳。一看到是她,立馬跑了過來,連連說:“對不起,不好意思,沒看清楚,我幫你擦擦吧。”誰知走到她跟前,不知是路滑還是他的鞋滑,沒剎住車,直接撲在任潔的身上,兩個人摔在了地上。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那幾個女孩驚呆了,我也瞪著大眼睛看著勁爆的畫面。
到現在我還記得,在兩個人往地上倒的一剎那,王夢洲翻了個身,讓任潔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背著地,和任潔來了個第一次真正的親密接觸。倒地后,任潔壓在王夢洲的身上,她像碰到了什么似的,立馬站了起來,對王夢洲說道:“你真可惡,不僅弄了我一身的雪,還這樣。”旁邊的幾個女同學在幫她弄頭發上還有身上的雪,并且橫眉冷對的指著王夢洲。
王夢洲立刻感到頭大,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讓他現在還有一種眩暈感。不過,還沒有完全適應,馬上變成棘手的問題。他拉了拉我,悄聲道:“都是你鬧的,今天讓我這么倒霉,要是我一直躺在床上,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現在怎么收場,快幫我想個完全之策。”
我仔細觀察了現在的形勢,任潔的臉像一個紅蘋果,低著頭弄著自己的衣服,只有其他的幾位看起來不想善罷干休。我就對王夢洲說道:“這個主要要看任潔的反應了,看起來她并沒有生氣,這就好辦了,說明她在心里還是認可你的。”我像做問答題一樣認真的給王夢洲分析著當前的情況,并給他出著我認為對的主意。“現在不妨找個機會讓任潔的朋友知道你的存在,并知道你們的關系。這樣這事就可以大事化了。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呢,就算你們當眾接吻,她們都覺得合理。”
“你有什么好主意?”此時的王夢洲并不像以前一樣,能說會道,點子一個接一個的,而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咱們何不請幾位一塊吃頓飯。一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二來趁機和你那幾位姐姐搞好關系,在飯桌上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不就沒事了,你說呢?”
王夢洲小聲地說道:“這管用嗎?”
“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女孩子,況且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咱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王夢洲很紳士很小心翼翼地走去,滿含笑意的說道:“由于我剛才的魯莽,嚇到了幾位姐姐,特別是任潔,在此表達我由衷的歉意,不知道任潔你摔疼了沒有?”
“你說呢?”一個女孩氣沖沖的說道,任潔紅著臉一句話也沒講。
王夢洲一臉歉意的說道:“為了表示我最真摯的歉意,況且現在已經是中午,我想特意請幾位姐姐賞光能和小弟一起吃頓飯。一來呢是我的謝罪宴,二來呢也到了飯點,不知幾位姐姐意下如何?”
幾個女孩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其中一個說道:“好吧,不過地方要有我們選,而且你要表現足夠的誠意,我們再考慮是否原諒你。”
“好啊。”王夢洲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幾個女孩在前面走,我們兩個尾隨其后。
“這回徹底破產了。”王夢洲小聲地說道。
我笑著說:“哥們,這么大的便宜你都占了,出點血是應該的。我寧愿請她們吃飯,只是這樣的好事永遠落不到我身上。”
王夢洲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然后追上前邊女孩的隊伍。
七
幾位大仙像逛街一樣,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幸虧有雪的街道上沒有螞蟻,不然一種叫做螞蟻的昆蟲會瀕臨滅絕。在很多餐館門口留下她們婀娜的身姿,讓飯店老板空歡喜一場,又匆匆轉到另一家店。我和王夢洲餓的快前心貼后背了,她們幾位還是那樣的悠閑。我在想她們是不是在玩我們,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心不好啊。只是主動權在人家手里,規矩當然人家定,我們只有執行的分,沒有修改或者拒絕的權利。我只能看著周圍的風景,借此來轉移由于身體抗議帶來的種種問題。
天空依舊陰霾,已經被清掃過的街道,不再是純天然的景象,到處充滿著人工的智慧。這個被雪花洗禮干凈的城市,僅留下它的一絲痕跡,讓人留戀,讓人懷念。
謝天謝地終于在一家看起來挺不錯的餐廳門口停了下來,對我們說道:“就是這里,今天中午的地點,怎么樣?”我們點點頭,終于可以吃飯了。任潔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王夢洲看起來很高興,他在自我催眠著,我知道他的精神勝利法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后來某一天夜里,失眠的時候,想起這頓飯來,就覺得我們同不同意早已經不重要,也超過了這頓飯的實際意義。因為縱觀歷史,好多事情都是在飯桌上發生的,為此改寫了許多人的命運。
坐在包間里,王夢洲殷勤的給她那幾位姐姐服務著。點完菜,他有意無意的把他和任潔的關系透露給她們,然后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就和他出去,留下她們嘰嘰喳喳在里面。關上門還沒走遠的一霎那,里邊傳來一句:“原來他就是追你的那個王夢洲啊,長得夠猥瑣的。”他一聽,臉立馬就綠了。
站在包間外面,我問道:“錢夠嗎?”
王夢洲這時才想起這個關鍵的問題,翻了翻錢包,里面的錢明顯不夠。我就說道:“幸虧我問了,要不等會可囧大了。”我倆把錢湊在一塊,算了下剛好夠這頓飯錢。我跟他說:“咱們還是多取點錢,以防超支,有備無患。”我出去取錢,他則回去繼續接受那些女孩的摧殘。
回去以后,聽到那幾個女孩輪番問著王夢洲各種問題。從上幼兒班開始一直到大學,從童年一直說到青年,反正是能想到的問題,她們刨根問底的,王夢洲只得疲于應付著。遇到實在回答不了的問題,他對她們笑笑,說幾句好聽的,就過去了。最后還是任潔發話了:“大家不要鬧了,咱們喝水吧。”她們才把焦點轉移到任潔的身上。這個說,你們兩個還沒怎么著呢,就開始拿他不當外人了。另一個說,現在已經護上了,將來還指不定什么什么呢。
我也不失時機的悄悄在桌子底下,向他伸出大拇指說道:“小子有福了。”王夢洲笑而不語。
吃完飯,已經下午三點了,一個叫白青青的說道:“這么早,你們倆待會干嘛?”
王夢洲和任潔相互對望了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另一個女孩苗麗翠說道:“要不咱們去唱歌吧,好久都沒去了。你們兩個說呢,現在又不是晚上,是吧!”說完,我們大家都笑了。
一行人往學校附近的錢柜趕去,經過一頓飯的接觸,大家沒有剛剛的尷尬,有說有笑的。我們進了包間,先讓王夢洲和任潔一快唱歌,兩個人被推到一起。白青青說道:“我給你們點了一首經典的歌,叫《牽手》,好好唱吧!”
任潔有些臉紅的問道:“唱這首歌合適嗎?”
“管它呢,你們唱啥都合適。”苗麗翠說道。
音樂聲響起,兩人開始的時候很小聲,幾乎聽不到在唱歌。唱著唱歌,有了感覺,唱完這一首,又唱了《花好月圓夜》、《兩只蝴蝶》和《至少還有你》。我看著王夢洲像打了雞血似的,沒完沒了的在那里吼,雖然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在調上,那種精神還是值得佩服的。看來愛情的魔力是相當大的,到后來兩個人都不知道在一起唱了多少歌,不管歡喜的還是悲傷的,唱到動情處兩個人都哭了起來,特別是《后來》和《我愛的人》這些歌的時候。幾個小時下來,耳邊回蕩的全是他們的聲音。
那幾個女孩看了看表,大聲的說道:“不早了,咱們在這里幾個小時了。外邊的天也黑了,正是你們喜歡的夜晚,我們就不在這里給你們當電燈泡了。”出去的時候,白青青半開玩笑的對任潔說:“記得不要回來的太晚,也不要夜不歸宿,外邊的天氣很冷的。”說完跑了出去,任潔跟在她們后邊打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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