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關于狗的小鬧劇

　　洞里面曾經也是雜草沒地，后來我們駐扎此地后，開墾一番，有了人氣。這個避難所的深處經過我們的整修，都可以睡覺呢。我們氣喘吁吁地跑進洞里，開心地笑個不停。這時候，懷里的小狗才旺旺地叫了幾聲。莫非連這家的狗也恨自己的主人。竟與外人狼狽為奸。要不然在那院子里早就狂吠了。

　　“現在這小狗就是我們的了。”丫蛋興奮地抱著小狗左右蹂躪。

　　“那狗怎么辦呀？”方塊摸著小狗溫順可愛的頭毛問道。

　　“就讓它呆在這里。”丫蛋想了想答道。

　　“好吧，反正不敢帶回家。我們先找個大箱子給它弄個窩吧。”方塊說完，又吩咐小米：“去你家拿個大箱子吧！”

　　在我家之前，小米家是我們村唯一的一家便利店。他家院子里堆滿了各種紙箱子。誰家需要用，都可以隨便去拿。我們就經常去。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們每次去小米家，總能吃到一些小零食。小米媽媽特別喜歡我們。后來大一點了，再去找小米玩，他媽媽還總是給我們拿好吃的。不過我們不再好意思伸手了。

　　小米從家里拿來紙箱子后，我們在箱子上掏了窗戶小門，隨便改造一番。然后把箱子放進了窯洞深處的一個挖好的凹槽里。在箱子的底部墊上一層軟草，軟草上再鋪上一層棉花。一個小狗的溫馨小家便建成了。

　　滾蛋跑到洞外豎起耳朵。我們便在洞里逼迫小狗亂叫。過了一會，滾蛋吼道：“快點啊，小狗到底是叫了沒啊？”我們大聲回應：“一直在叫啊！”滾蛋又跑進來說：“哦，在外面一點動靜也聽不到哩。”

　　這樣，我們就放心地離開了。

　　這只小狗便是丫丫了。丫蛋的丫。這是丫蛋給起的名字。原因是，小狗是他姑家生的，所以和他也有血緣關系，當然和他最親。叫丫丫再適合不過了。后來經過幾番糾纏，我們坳不過丫蛋，便也就從了他。丫丫就丫丫吧。

　　我們最后約定，每天放學必須先來看丫丫。至于丫丫的飲食問題，由丫蛋負責。我們也有責任和義務來給丫丫帶一些營養品。細細算來，這些給丫丫的營養品中數我的最多最營養。

　　我幾乎每天都會給丫丫灌一瓶沖好的奶粉。我騙奶奶說，我要帶去學校喝的。還有媽媽給我買的鈣片。小時候身體不好，缺鈣嚴重。天天被逼得吃鈣片，有時候還要去醫院推鈣針。剛開始覺得還挺好吃，后來便苦不堪言。于是把每天的鈣片攢下來帶給丫丫。看著丫丫吃的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小米家開個小店，什么好吃的都有。他每次都帶一些自己喜歡吃的零食給丫丫。什么唐僧肉，酸蜜粉，麻辣片，還有方便面等等。可是丫丫對這些東西一點食欲也沒有。嗅一嗅便不再理了。

　　這樣的日子好像持續不到一個月便中斷了。

　　那天早上，我們正坐在教室里自習，老師不在。突然聽見一陣陣狗叫。我細細一聽，才聽出來是丫丫的叫聲。于是立刻將目光逼向丫蛋。與此同時，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丫蛋那羞得紅撲撲的臉蛋上。

　　很快，一個黃色的硬塑料袋便從丫蛋的懷里滾落下來。接著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音。丫丫從塑料袋里左晃右滾地闖出來。在丫蛋的腳上嗅來嗅去。又屁顛屁顛地在桌子底下鉆來鉆去。時不時地還呲牙咧嘴地叫上兩聲，惹得班里一片嘩然。

　　頓時，教室里炸開了鍋。雖說我們的教室很爛。但是也決不允許一些貓貓狗狗隨便進來搗亂的。丫丫依然淡定地在桌子下閑逛，而丫蛋早已做狗爬式鉆進桌子底下追捕。我和方塊也一人守著一個出口想要阻止丫丫的不紳士行為。正在此時，老師卻從門口走了進來。沒想到剛離開教室幾分鐘，竟亂成這個樣子。再加上她的脾氣本來就不好，這下可要發飆了。發飆也罷，可是我和方塊也跟著丫蛋倒霉了。

　　老師剛走進教室的時候，丫丫就從她的腳底下溜出了門口。丫蛋見狀，本想趕快追出去，只是老師那直勾勾的眼神已經勾的他全身癱瘓，不敢再有動作。很快老師上去擰住了丫蛋的耳朵，然后往辦公室走。出門的一刻，也不忘說一句：“你們倆也給我過來！”

　　我和方塊對視一眼，無奈地跟了出去。其實我們也就僅僅是無奈。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漸漸地習慣了老師的吹拉彈唱。習慣了也就麻木了。

　　辦公室里，老師開始審訊：“誰起的頭？”

　　丫蛋耷拉著腦袋，沉默不應。我們默默地望著他。

　　老師又問：“誰的狗？”

　　我們都垂下了頭。

　　老師再問：“誰把帶到教室里來的？”

　　我們又望向丫蛋。

　　這下，老師就全明白了。立刻大吼：“丫蛋，過來。到我身邊來。”我們最怕聽老師說“到我身邊來”這種話。因為這赤裸裸地意味著，老師要動武了。丫蛋比我們還膽縮。遲遲不敢上前。待到老師不耐煩了再吼一句。他便乖乖地把身體挪了過去。老師使勁地揪著他的耳朵上下左右扯了幾圈。下一秒一個巴掌迅速地向他的燕窩呼了過去。那聲音真是響亮。聽著都麻嗖嗖的。

　　依照往常老師處罰的程序，挨打過后便是罰站。如果是主犯，這兩項是必走不可的。從犯的話，一般都只走后一項。

　　我們陪著丫蛋站在火紅的太陽下。等老師走了，我們趁機偷偷地溜到陰涼下玩上幾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認真地站了回去。說也奇怪，記得當時站在大太陽底下足足三四個小時，我們之中都從來沒有人被曬暈過。而現在長大后，被軍訓不到半小時，我就暈菜了。

　　整整站了兩節課的時間。放學后，我們迅速地掃蕩著學校的每一寸土地花草。幸好丫丫沒走遠，懶懶地躺在校長辦公室外的墻根下睡著了。

　　我們責問丫蛋為什么把丫丫帶去學校。丫蛋說他要把丫丫帶回家去養。因為丫丫長大了，再呆在窯里的話就憋死了。

　　丫蛋為了把丫丫名正言順地帶回家，跟他老媽不知道耍了多久的脾氣。最后，還是他老媽妥協了。就從那天起，丫丫跟著他回家了。從此，丫丫便成了他一個人的。不過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丫丫。每次只要有丫蛋在的地方，必然是少不了丫丫的。

　　自從丫丫跟了丫蛋，那真是狼狽為奸，不知道干了多少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