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蓁聽了這話,一張臉登時沉了下來,說道:“你這賤狗,真是好大的膽子!”
百里櫻雪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只聽得百里蓁又道:“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自然不能輕易的放過你。”
跪在地上的那女子只是淡淡的說道:“奴婢該死,小姐責罰便是。”
百里蓁冷冷的笑著,和剛才那銀鈴般的笑聲仿佛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她冷冷的說:“那,你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這位公子看看,你長得美不美,倘若公子說你長得美,這一頓責罰到也可免了。倘若……”她說到這里就一言不發,只是冷笑。
羅忠忍不住說道:“姑娘,何苦這般為難這人。”
百里蓁恨恨地說:“我罰我的奴婢,誰要你多管閑事!”說著手中已然多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她走到那奴婢的跟前,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一只腳已經踩到了那女子的肩膀上,手中的刀子在那女子的胸前輕輕劃過,那女子身上的羅衫竟然斷裂,順著滑下,露出里面的白色的薄衣來,依稀可見渾圓的**,嫵媚動人。
百里蓁仍是冷冷地說:“我再接著滑下去,斷裂的,可就不止是衣服了。”
跪著的女子默然不語,眼中卻早已掉下了淚來。
羅忠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喝道:“你這人也太歹毒,再不住手,休怪在下無禮了!”
百里蓁卻轉頭看著羅忠笑了,她笑著說:“你會對我怎樣無禮?是咬我一口,還是,把我的衣服脫下來呢?”
羅忠心中怒不可遏,心想自己多少次死里逃生,卻也沒有像今天這么生氣過,這樣的女人,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女人!
羅忠右手一抓,直抓百里蓁拿刀那只手的手腕。羅忠見這人雖然狠毒,但也畢竟是個女人,是以下手之時只用了三分力,但饒是如此,這一招之快之狠,已是世間少見了。
卻不料百里蓁手腕輕輕一轉,便輕描淡寫的避開了羅忠這一抓。接著縱身一躍,已從跪著的那女子的頭頂躍過,反手一抬,手中的小刀驟然之間變成了暗器,夾帶著“嗖嗖”的風聲,朝著羅忠的喉嚨射去。
羅忠不閃不避,右手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夾,便將這凌厲的一射夾在了手里,接著淡淡的說:“想不到西南極樂洞極樂神仙,竟然是個女人,還是個如此多情的女人!”
百里蓁聽了這話,倒也有些吃驚。倔倔的說:“什么洞主神仙的,你搶了我的小刀,也想把我的衣服劃破嗎?好,我不用你動手!你想看,我就脫給你看!”說著伸手,去解那件淡黃色的衣衫。不料剛解了一個扣子,右手又是一揚,扔出了一個鑲金邊的黑色的香囊,手法老道,身手不凡。
羅忠又嘆了口氣,也是右手一揚,手中的小刀破空而出,正好插在那香囊之上,牢牢地定在了墻壁之上。
羅忠惡狠狠地盯著他,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極樂洞主,這女子總該與你無冤無仇吧,你放開她,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便是!”
百里蓁笑道:“你這人的心腸倒是不錯,就是腦袋不太好使。剛才還說我就是極樂神仙,現在怎么又不是了?”
羅忠說道:“我哪里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極樂神仙,武功到底是真的如此低微,還是裝出來的!”
百里蓁仍是笑著,說:“對呀,極樂神仙既然是一派之主,總還是有兩下子的,怎么會這么輕易的被你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敗了;可我若不是那人,武功這么低,又怎么會從那人的手上把你給救出來?是不是?”
羅忠說道:“你詭計多端,極為善變,什么事情辦不到!”
百里蓁說道:“我自然有辦不到的事情,比如,我想讓她把衣服脫下來,可是怎么也辦不到……”
羅忠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那名女子,不料那女子卻是一動不動。
百里蓁說道:“你倒是很會玩這把小刀,我本來打算送給你的,可是你偏偏不要。不僅不要,還把人家好心好意送給你的解藥給釘在墻上,好啦,你既然不要,那我扔了便是。”說著從墻上取下來那把小刀,拿下香囊,便要扔了。
羅忠問道:“什么解藥?”一句話說完,忽覺得自己的右腿之上一陣劇痛,接著是胸腹之處,一時間,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要命。他強自忍住,但臉上冷汗直冒,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百里蓁淡淡地說道:“你那屋中的香氣,是我特地為你調制的龍涎香。這可不是普通的龍涎香,它不僅有安神之功效,和另一種東西,也就是你衣服上的紫檀香混合在一起之后,就會,嘿嘿,就會變成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哦。師父叫它‘見血成毒’,就是說,這種東西一旦混進血液之中,就會成為劇毒的。”
羅忠已經忍耐不住,吃力的說道:“怪不得……你要咬我一口……”
百里蓁說道:“是啊,你的肉那么臭,要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你就是給我一萬兩黃金,我也不要咬你一口!”
羅忠說道:“極樂洞主,果然不同凡響。”
百里蓁道:“羅家的后人才不同凡響呢!說真的,我好佩服你,上次我把這毒藥用在青城派的青松道人身上,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就昏過去了。你挺了這么長的時間還清醒著,這才是大英雄呢!”
百里蓁朝著羅忠豎起了大拇指,羅忠看也不看,說道:“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你只管對付我便是,與這女子毫無干系!”
百里蓁說道:“你還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自己的死活已經做不了主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像你這么傻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羅忠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要經過生與死的掙扎,他的臉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卻仍是一聲也不吭,冷冷的說道:“放了她……在下……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百里蓁嘆了口氣,輕輕的說道:“雪兒,這羅公子對你如此的情深意重,你要拿什么報答他呢?”
雪兒似乎已在低聲啜泣,她的頭伏得很低,身體似乎已經完全的伏在了地上,輕輕的說:“奴婢,無以為報!”
百里蓁說道:“無以為報?若是無以為報,也就只能以身相許了……雪兒,我問你,你愿不愿意嫁給羅公子呢?”
雪兒仍是低著頭,輕聲說道:“為奴為婢之人,哪敢自己做主。”
百里蓁說道:“好。羅公子,我這個奴才雖然是個下人,可是對待珠子忠心耿耿,相貌即使算不上舉世無雙,也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你愿不愿意娶她呢?”
羅忠此刻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但是身體越痛,大腦反而越是清醒,他看著百里蓁已經將那柄小刀抵在了雪兒的脖頸之上,知道此刻自己若是說出一個“不”字,百里蓁定會將那女子殺了。想到此處心中不禁一聲長嘆,暗暗想道:“陰間之中又何苦再多一條新鬼!”又轉念一想:“我羅忠已是將死之人,即使做了有名無實的夫妻,對她,也不會有什么損害。這毒女人的刀子只要再深一寸,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救人要緊,自然是救人要緊……”
那時正是大唐盛世,民風開放,沒有故弄玄虛的衛道士與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女子的貞潔一事,也沒有后世看的那么嚴重。
羅忠點了點頭。
百里蓁說了一句“很好”,就把刀子從那雪兒的脖頸之上拿開,將那她扶起。但見她玉容之上,淚水縱橫,梨花帶雨,本是極為難看的時候,不過她面容本來就極為美麗,又不施粉黛,此刻臉上又帶著淚水,一雙眼睛之中透著無辜的神情,襯得她的面容,更是難得的姣好。
百里蓁攙著雪兒,又蹦又跳的笑著,說道:“公主,你看我這法子,果然不錯吧!”
羅忠聽了這話,差點沒有氣暈過去。想不到一切還是圈套,羅中心中怒火中燒,大吼一聲,身子猛地躍起,“呼”的一掌,向那百里蓁擊了過去。
“雪兒”猛地高呼:“小心!”百里蓁卻還是笑眼盈盈,不閃不避,反而轉過頭來看著羅忠。
羅忠這一掌去勢甚猛,眼看就要擊到百里蓁的面容之上,卻不料恰在此時,毒性蔓延全身,羅忠忽然一下,全身都沒了力氣,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倒在百里蓁的腳下。
百里蓁莞爾一笑,說道:“你這人真記仇,我不就咬了你一口嗎,你還非要把我打死不可啊!大不了,我也讓你咬一口就是了!”說著又仿照剛才的樣子,除下了自己左足上的靴子和羅襪,又將腿上的薄衫向上捋了捋,露出了一節白皙無比的小腿和柔若無骨的腳踝。
百里鎮將腿伸到了羅忠的嘴邊,說道:“你狠狠地咬一口吧!不然,你是不會心甘情愿的娶公主為妻的!”
羅忠此刻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但見她白嫩的小腿踩在自己身旁,迷蒙之中,似乎透著一股奇異的香氣,羅忠索性想也不想,一口咬在百里蓁的腳踝之上。他的內力雖已盡了,怒氣強自支撐著身體,用力也是不小。
百里蓁的腳踝之上已有鮮血流出,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難看,卻也是一聲不吭,鮮血流進羅忠的嘴里,入口即沒。
羅忠仍是緊緊地咬著不放,百里蓁說道:“此刻,你好些了嗎?”
羅忠深吸一口氣,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聽她這般說話,又有點于心不忍,便把她的腳踝放開,說道:“在下無禮,冒犯了姑娘?”
那“雪兒”聽那說話流暢,與剛才完全不同,忍不住道:“羅公子,你的身體不疼了么?”
羅忠此刻才意識到,身體的疼痛較之方才大大減輕,胸腹之上幾乎已經不甚疼了,只有腿上還隱隱作痛一些。
百里蓁道:“我適才兩次給你解藥,你都不要,這可怨不得我!”
原來她久接毒藥,血液也成了藥物,而這藥物,這正是解羅忠所中之毒的解藥。
羅忠怒氣未消,可此情此景,又不好發作,只得強自忍著。
忽聽得阿福來報:“啟稟主子,外面有三個人拜見蓁小姐,說是要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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