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過去那些傷春悲秋中，我寫下不歸期

　　NO二十一在過去那些傷春悲秋中，我寫下不歸期

　　就這樣，在低沉的悲哀葬禮過后的一個星期，小海再也沒有來上過課，也不見我。隔著窗口看見她，整個人收了一圈。都幾乎看見了骨頭。

　　仿佛那幾天的熬夜。身心的疲憊。身體也越來越差，經常頭暈吐血。但卻睡不著。每每閉上眼便聽見小海凄厲的叫喊。

　　望著窗外清靜的月光，心也稍微平靜了一點，我多想自己可以習慣在這清幽的月光下記下每一個風平浪靜一天。

　　時光靜好。

　　我突然在鍵盤下敲下這幾個字。反復琢磨，反復觀看。我就這樣愣在那里久久凝視這四個字。

　　對，時光靜好。如果是這樣的話該多好。

　　“在想什么呢，哥。”

　　藍從后面抱住我，吧臉緊緊的貼住我的背脊。我知道她又看了什么傷感小說，哭了。

　　藍是我在這里認的妹妹，比我少三歲，17歲，正值風花的歲月。她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會為動漫，小說的一個離別畫面，一段傷感的話哭的死去活來。每每這個時候她就這樣從后面緊緊的抱住我。

　　“哥，這是我的專用位置。”藍第一次從后面擁抱我時平靜的說。就這樣藍就成了我的妹妹。

　　聽藍說她爸媽想要個男孩于是給她起了這個名字。

　　藍笑起來很好看，月牙灣的眼睛，精致的面孔，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我想要是在城市肯定迷倒不少人。

　　要說唯一的缺陷就是左手沒有無名指。

　　藍第一次這樣抱我是在看七謹年的《被窩是青春的墳墓》時，她突然抽泣起來，然后就這樣從后面緊緊的抱住我，我一陣手忙腳亂，不知所措。藍哭了好久，大概苦累了才停下來。問我要了張紙和筆，抄下這樣一句話：

　　在過去那些傷春悲秋中，我寫下不歸期。

　　月光悠然的灑在她的身上，那樣美麗。

　　從那時我便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女孩，或許她的故事和她的無名指提起埋葬在那些傷春悲秋中。不愿提起。

　　“沒想什么，對了，小海呢？”

　　“睡了，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或許林爺爺的死對小海打擊很大。”藍說。

　　我沉默下來，目光望向冰冷的月光。

　　“哥，這不是你的錯。”藍見我不說話，急忙說。

　　“我……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話語里有多少力氣，但至少我知道，很蒼白。

　　“呢，哥，你會不會有討厭我的一天。”藍從后面抱的我更緊，我從沒有看見過藍在后面抱我的表情，也想象不出。

　　“傻孩子，怎么會，你哥就算討厭全世界也不會討厭你的。”我掙脫藍的懷抱，轉過身去，撫摸著她的頭。

　　藍吐了吐舌頭“哥，你這話要是去把妹的話，得分很好，不過很惡心。”

　　“哎呀，你敢這樣說你哥。”

　　“嘻嘻。”藍傻笑幾聲然后飛快的消失買我的視線。

　　我的動作還停在那里，我突然害怕起來，害怕這一切像我沿途的風景。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在記憶里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輾轉反側，怎么也不能入睡，于是我起床服下兩片安眠藥。依舊沒什么效果，于是我便到外面走走。

　　炎夏的深夜，月光格外明朗，蟬聲也寂靜下去。回到黑夜應有的姿態。風有點冰涼，吹到臉上，頓時清醒了幾分。

　　不知不覺卻走到小海的窗前，隔著窗凝視小海，小海像布娃娃般的躺在床上，沒有小孩子應有的睡姿。我知道她睡得不好，眉毛還沒幸福的舒展開來。一邊看著心一邊滴血般，刀割般的疼痛，我多想走過去撫摸她，告訴她，做我妹妹吧，我會好好的對你，讓你好好的過。

　　“哥？”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月光下的藍，精致的像陶瓷。藍眼底有淚，臉上鮮紅的一巴掌，嘴角還殘留有一絲血跡。她意識到什么別過頭去，不敢看我。

　　“你媽又打你啦？”我走過去抹掉她眼角的淚。

　　藍沒回答我，抓住我的手貼在她的臉蛋上“哥，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于是就這樣藍牽著我的手走出村莊，走在悠然清淡的月光下。不知過來多久，我們來到一個草坪上。藍依舊低著頭，緩緩松開我的手，從后面抱緊我。開始抽泣。

　　我抬起頭，究竟隔了多久沒看過這樣美麗而憂傷的星空。正如我的《罪色童話》里說，數億的星辰，化作童話傷痕。每一課打著暗淡熒光的星星都深藏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在星光背面是深不可測的黑色天堂。他們拼盡全力的打著熒光來掩飾光亮深處丑陋的傷痕。

　　藍哭的疲倦了，就這樣張開雙臂，躺在草地上，我則坐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像撫摸著一只受傷的小貓。

　　“哥，這是我的城堡。”藍想來個玩笑，調節氣氛，不過她的笑容擠的很艱難。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大推安慰的話卻咽在喉嚨說不一個字。只能這樣撫摸著她。

　　藍沒說話，我們便陷入了沉默。藍閉著眼睛，面對璀璨的星空，只有假裝的動容，幾次她嘴唇微微張開，很快又閉上。欲言又止。

　　我吧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藍的身上。

　　藍坐了起來，靠在我的肩膀。

　　“兩年前……也有個像哥你這樣的老師來過，是個音樂老師。經常彈吉給我們聽。于是我們好上了。后來我懷孕了，孩子已經兩個月，我跟他說，他當時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家里沒錢，爸為了我去賣血……結果……血販子的針頭不干凈，染了乙肝。家里沒錢給老爸治療，不到一年便死了。”

　　我聽到這里，幾乎無法呼吸，心里像刀割一般疼痛。

　　接著藍伸出她的左手，無名指空缺在那里，她繼續說“父親死的那天，母親給了我一巴掌，也吧我帶著戒指的無名指……剁了下來……”

　　藍轉過身來，兩行淚流這樣順著眼角流到她微笑著的嘴角。“哥，也該到你講講你巴黎旅游的故事。”

　　“這故事我講過千百遍了。”我望著這樣的藍，安慰的話無言以對。

　　藍沒有接話，側過臉望著淡淡的星空。看著這樣憂傷的藍，我再也無法忍住，吧藍摟在懷里。

　　“哥，下雨了。”藍靠在我懷里說。

　　我感覺到藍眼角流出的淚水，把視線移向晴朗的夜空。把藍抱的更緊

　　“恩，下雨了。”

　　之后藍便消失了。沒有任何前兆。

　　小海抓著我的手。

　　“哥，你又做夢了。”她說。

　　“恩。”我眼底有淚。凝視著小海的面容，模糊而又落寞。

　　想想，藍的離開那是兩個月前的故事了。這些天我各種形式夢見那個晚上。漫天璀璨的星空，藍靠在我懷里，我張開口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藍說著什么我卻聽不見，之后藍便慢慢消失，像漫天的星空一樣璀璨。我拼命的抓住她，藍卻幻化為碎片，從我指間流過。最后她眼角流出淚，說著什么，我又沒聽見，讀她的嘴唇，她說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