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十八——殘像
那是2012年的尾巴,我回到了祖國,回到了廣州。
走出了機場,廣州彌漫著一股透骨的冰冷,也刮起一陣陌生的寒風,令我手足無措。
漫無目的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上,每走一步都踩著記憶的璀璨,回放思念著的過往……仿佛每走一步都陌入了一個遙遠的故事。
我突然想起七謹年的一段話:思念是圍系自己與記憶的紐帶,它維系著所有過往,悲喜,亦指引我們深入茫茫命途。這是我們宿命的背負。但我始終甘之如飴地承受它沉沉的重量。
在繁忙的大街停了下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片模糊,伸出手在眼前比劃一個取景框,浮現起無數張可心的面容,笑的沒心沒肺的,孤傲的,寂寞的,害怕的,悲傷的……
每每想起這些光景,可心的聲音,面容總會不自覺的潸然淚下。
這一切都像幻影一樣,一幕幕的模糊的浮現在取景框中。這一切都急促的像電影,結尾的屏幕上只剩下一片蒼白,走過的歲月,愛過的畫面,每每想起就會痛苦的時光。還有毫不妥協地麻木的堅強。
一滴雨水滴落到我的眼睛,刺骨的冰冷,我蹲下來捂住眼,心里流下一行熾熱的淚痕。
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漫天飛雪。而是只有肆無忌憚的烈風一刀一刀戳進我們的大衣里。相對于南方來說,北方的冬天顯得那樣的奢侈和豪華。
感覺到身體的各種不適后,于是我告別了陪我散漫了一陣個小時得烈風,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
實在閑得無聊,打開電腦,打開QQ,彈出一個框,提示已有2013年的版本,我呆呆看著2013年這五個字一陣惆悵,不知不覺已走過了我生命的一半,連永遠也剩下蒼白的一半了。
麻利的輸入密碼后,傳來一陣倉促的滴滴聲,那么一剎那心里充滿小小的虛榮感,我溫暖并且感激地知道我已經獲得了多年令人驕傲的幸福,擁有一個個遠方的牽絆,掛念。
到頭來我還是沒有打開消息框,就這樣讓他永遠的閃動著,畢竟他們寄出的那一份份牽掛,都是沒有地址的,因為我是一只候鳥。
在幸福閃動的房間里,我一再警告自己,不能迷戀這份幸福和回憶。
時間就這樣無聲的流逝著。送走了寒風透骨的白天后,迎來了寒冷的更加徹底的黑夜。
而我就這樣呆呆的坐過了一個白黑交替的時間段,回過神來已是漆黑一片,咖啡已不再冒著熱氣,電腦屏幕也映襯著外面——一片漆黑。而我在這發呆的時間里沒有任何的知覺和感覺,仿佛這世界打了個哈欠不小心吧我遺忘了一樣。而恰恰這一切不經意的流逝,神奇的變化,都顯得那樣的自然。
經過了連永遠都不再有意義的時間,世界在旁觀席上昏昏欲睡,而我在沒有出口的迷宮中彷徨忐忑。
打開郵箱,有很多很多封未讀,漂流瓶流來的,QQ群的。在這么多封郵件中我一下子打了一封:
兩個包,還記得我摸,我是六年一班的大象……也沒什么,2013年一月一號在我家聚會,能來莫?(我家地址xxxxxxxxx)
讀著這封帶著許些陌生的郵件,回憶瞬間被拉回六年前的時光,那一個個幼稚,天真,無知,笑沒有任何顧忌,哭的也沒有任何顧忌的童年時代,那個有點黝黑,笑得有點傻的大象,曾經的我們無話不談,無所顧忌,而如今發封郵件都變的如此小心翼翼……究竟是什么時候起,有時經歷了什么是我們之間隔的那樣遙遠。
望著筆記本的熒幕,我感覺到一份比距離還要遙遠的陌生,心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涼颼颼的。
翻開小學六年級的畢業照,喉嚨啞在那里,看著一個個仿佛認識的面孔卻叫不出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一份叫無奈的感覺。
我呆呆的看著一封信,這張照片。直到電腦屏幕再一次漆黑一片,而我再一次從龐大的黑暗中看到自己蒼白的臉……于是我馬不停蹄的跑去染了個發,做了個美容,直到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最終同學聚會只來了十來個人,顯得有點冷清,大家圍聚在燒烤爐前,握著一瓶啤酒,都沉默著,誰都沒有談將來,也沒有談過去,只是這樣默默的坐著。
或許時間已經磨平了我們少年時的幼稚,年少時的沖動,留下一層又一層的滄桑。曾經多少自以為是的天真夢想,自以為是的永遠不會改變,還有自以為是正義最終全都在生活的真相中麻木的釋然。
大象狠狠的一口氣干了一罐啤酒,眼角都倉出了眼淚。大象再猛的打來一罐,舉了起來,用幾乎沙啞的聲線擠出
“干杯。”
..........
十二年前,我們顫微微的,緬甸的坐在教室。
九年前,叫一女的花名,惹哭了她。最后自己也跟著哭了。
六年前,在六年一班舉辦的畢業典禮,已成記憶里模糊的殘像。
三年前,畢業典禮上,淺淺的笑顏下掩飾著深深的淚痕。
一年前,同學聚會,談笑風生,然后一陣沉默,最后都濕了眼角……
一秒前。我迅速的重新翻了一遍回憶,碾過那些佚名的斷章。重溫一些闊別十幾年的面孔與記憶…
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嗎?像一頁頁翻書般的感覺。
又是什么時候起,我們告別了那些純白的年代……
對。干杯。我說。
過去的夢,老去的自己,又何時撿起來。
朝花夕拾,拾的是枯萎。
最終誰都沒有說什么只有一股勁的喝酒。然后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直接呼嚕大睡。
睜開眼睛已經是凌晨五點多的時候,身體傳來一陣疲憊感,看見旁邊零零碎碎的躺著幾個人,我輕輕的笑了笑,那些都是曾經的面孔,曾經一起寫下最溫馨的故事的伙伴。
看著他們熟睡的臉,我沒敢打擾他們,于是我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走出大象家的門口是剛好看見大象靠著墻,嘴里叼著咽,微微仰起頭望著夜空,我看不見他的眼神。
大象看見我,輕輕滅了煙頭“我送你到車站吧。”
“恩”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永遠不會染發的好孩子呢。”大象摸了摸我剛燙過染過的頭發,開著玩笑說。
“我也是,還以為你是那種永遠不會抽煙的好孩子呢。”當我說出自以為是的玩笑瞬間,氣氛就瞬間凝固成尷尬。我才愕然發現我們早已過了那種可以毫無顧忌的互相開玩笑的關系。
就這樣我們一直沉默著。
我想,要是某天我和別人嘮叨起某些故事,我想那肯定是我們小時候的故事,那些溫和滄海中的瑣碎微塵,青春的故事。
我想,要是某天我和別人嘮叨起某些故事,我想那肯定是我們小時候的故事,那些溫和滄海中的瑣碎微塵,青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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