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滿不滿

　　“夫人……”邱橙驚駭的不知如何是好，虛弱的靠在沙發上，干癟的肚子耷拉在大腿上。

　　“所有我說，不要再彼此拖累了，強行把別人拉近自己的世界，要是強行把我的思想換成你的，我寧愿連我那一份也舍棄了。現在的決定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后決定的，不要猜測它下的茫然，也不要幻想它會回心轉意。如果不是承受了強烈的打擊，溫柔的它斷然不會狠下心腸的。”我說完最后一句話，轉身離開，因為怕他脆弱的神態讓我憐憫。

　　我的丈夫用可憐的聲音冷笑著，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每個角落都充斥著難以名狀的悲傷：“好狠的心腸……辨的我啞口無言，找不出一句有效的話反駁你……人世間最恨的心腸吶……”

　　我把自己關在臥室里，努力不去聽他所發出的辱罵，那不堪入耳的話竟是從斯文的嘴巴里傳出，受了侮辱的起止我的耳朵，還有說出這話的他自己：“不要再罵啦！佯裝斯文的莽漢！我愿你的舌頭爛掉！看你還能不能說出一句詆毀我的話來！”

　　“你這個心腸惡毒的老太婆！從天而降的災星！我祝福你走了以后千萬別落到沿街乞討的下場！你這不知足的愚婦！你擁有人人向往的幸福卻不自知！人愚昧打破這生活的寧靜！你是要得到上天的懲罰的！罰你瞎了雙眼！聾了雙耳！不能發聲！到時你就會羨慕你現在的幸運啦！”邱橙像個潑婦一樣，在客廳里破口大罵，絲毫不顧及禮義廉恥，“如果你這樣心腸狠毒的人還能無憂無慮的壽終正寢，就讓我死不瞑目！”

　　當時的我也正怒火中燒，忍了三十年的火氣也勢不可擋的爆發了：“你才是萬人嫌的老頭！離死神不遠的傻瓜！你將來的衣食住行都讓你的數據供給吧！到時候，5084給你捶腿！3792給你下面！1500給你端茶！7341給你倒水！這樣的日子還沒完哩！等到你磕了眼，讓你的公式給你披麻戴孝吧！到時候，命運的劫數下達，勾股定理給你換上壽衣！兀把銅錢塞你嘴里！哥德巴赫猜想將你抬進棺材！費爾馬定理為你的死哭泣！”

　　“可惡，你竟然這樣詛咒我！”

　　“若不是我的善良不允許，我簡直恨不得你不得好死哩！死板的愚夫！跟數字打了一輩子交道了，我也沒見你有什么成就！這么多年你不過是在算著三角形之所以為三角形是因為它沒有第四條邊吧！不過發表了幾篇不被人重視的論文就沾沾自喜！像你這樣的專家學者，在中國數不勝數，在大街上扔個磚頭砸到十個人，就有八個專家，兩個學者。你們個個道貌岸然相互吹捧，剛愎自用還死不悔改！廁所里的蒼蠅都比你們干凈！松土的蚯蚓都比你們有價值！”

　　“你瞧你的尖牙利嘴，絲毫也不給我留情面啊！既然如此！我決定再也不理你！不跟你打交道！我要是跟你講一個字就讓我變成啞巴！我要是看上你一眼就讓我變成瞎子！我要是聽你說一句話就叫我變成聾子！”

　　“求之不得哩，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結果哩！謝謝你的成全啦老東西！”

　　江夫人在離開了季澈家后并沒有立刻回家，她男的有這樣愉快的心情，所以她打算到酒吧里享受她來之不易的好時光。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暢快淋漓的跳舞了，盡管她的舞姿并不十分奪目。她像是剛剛被放入森林的豺狼虎豹，在廣袤的世界里來回奔馳，橫沖直撞，她喝了很多酒，也喊著唱了很多歌。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的酒勁都沒有完全消退，只好打車回家，雖然她的腦袋因為宿醉十分不舒服，但這并不能妨礙昨天的好心情延續到現在。她坐在車上，一邊唱歌一邊用敲打玻璃車窗的方法為自己打節拍。她的異常舉動讓開車的司機莫名其妙，幾次想開口勸她都被她戲謔的回答憋了回去。

　　“是什么使您如此高興呀夫人。”司機問。

　　“我買彩票中了五百萬。”江夫人說。

　　“真的假的！”司機驚訝的問。

　　“假的。”江夫人笑。

　　當她下車時，遞給司機五百塊錢說：“拿著。”

　　“可是車費用不了這么多的呀夫人！”司機說。

　　“真是賞你的。”江夫人說。

　　“真的假的！”司機受寵若驚。

　　“假的。”說罷揚長而去，只留得司機在出租車里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