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忠靜靜的靠在墻角,他睡著了。
對于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的表現總是比較矛盾:有時候會鉆牛角尖;有時候卻懶得想。
這件事情,他懶得想。
盡管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在關鍵的時候,忽然一下,丹田無力。他開始以為是那個仿佛鬼一般的怪物下的毒,可是冥冥之中,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懶得去想,索性就睡著了。
狹窄的窗戶之中可以透過光亮來,冷冷的清輝漸漸消失,一輪暖暖的紅日射了進來。天亮了。
羅忠睜開眼睛,陽光很刺眼,他半閉著眼,他伸出手來遮擋射進屋中的陽光。
就在這一瞬間,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丹田之中痛快無比,一呼一吸,提氣運氣,絲毫沒有阻礙滯窒。
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驚呆了。
這哪里還是昨天的那個銅墻鐵壁的牢房,分明是一個裝飾典雅的臥室,床上鋪著錦緞的被子,帷帳已然拉開,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空氣中還氤氳著檀香的氣味。
接著,朱漆的房門打開,羅忠不愿再見到那個臉戴面具的“鬼”,就索性閉上眼睛。
然后,他聽見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甜甜的聲音說道:“公子真是當代豪俠,連睡覺都睡得這么的與眾不同。”
羅忠怔住了,他睜開眼睛。面前赫然站著一個年輕的少女,著一身淡黃色的衣衫,腳上蹬著一雙淡黃色的靴子。明眸皓齒,水汪汪的一雙眼睛,極是動人。
羅忠呆呆的看著,居然忘記了自己這么盯著一個美麗的少女,會把人家盯得害羞的。
那少女卻絲毫沒有臉紅,反而莞爾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甜甜地說:“公子這么的盯著人家,也不怕人家會害羞嗎?”聲音卻是靈動,絲毫沒有害羞的樣子。
羅忠也笑了,他笑著說:“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里有個惡鬼,非要殺了我不可,還不肯給我個痛快的,非要把我關進一間黑黑的牢房里折磨我。”
那少女還是笑著,一雙眼睛里閃現著無盡的春意,羅忠盯著她看,心潮兀自起伏著。
那少女竟然向前走了一步,跪在了羅忠的床前,一雙眼睛里卻忽然好似含了淚一般,可憐楚楚的,她輕輕的說道:“公子當真不是好人,我家小姐好心好意的救你,你卻說人家是惡鬼,早知道這樣,昨日就該讓你隨著那輛馬車走,走得遠遠的。”
羅忠見那女子竟然跪在了自己的床前,忍不住就要起身下床,剛剛掀開錦被,驀地發現自己竟然幾乎一絲不掛,只在關鍵部位穿了一條褲衩,將將遮住要害。
他急忙又用被子遮住,那女子卻似毫不介意一般,仍是可憐楚楚的跪在了地上,卻將頭枕在了羅忠的腿上,輕輕的說道:“公子莫要介意,昨日你在那馬車之上,馬車之中已被施了毒藥,毒藥侵入了你的衣服,我家小姐不得已,才命奴婢將公子的衣服退下,又命奴婢在這屋中熏上檀香,以解公子所中之毒。”
羅忠卻是越聽越糊涂,而那女子又不停的將自己的臉頰在羅忠的腿上磨來磨去,羅忠心中好生無奈,卻又不知如何辦才好。
羅忠無奈的說道:“姑娘,你……”
那女子聽他語氣冰涼,一雙眼里幾乎就要淌出淚來,她抱住羅忠的腿,一口咬了下去,恨恨地說道:“人家說的不錯,世間的男子果然都是負心的混蛋,昨日還摸著人家說要長相廝守,近日卻好似不認識了。公子若是嫌棄奴婢只是個任人打罵的下賤之人,那,奴婢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說了這話,便將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抬起頭,眼睛里已經在滴著淚,一副無比順從的神態,癡癡的看著羅忠。
羅忠被她咬了一口,疼的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只是強硬的閉住了嘴巴,才沒有叫出聲來。他望著自己腳下的這個少女,心中有無數個問題要問,可看見她那可憐楚楚的樣子,心中不禁澎湃,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忽聽得門外一聲長嘆,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緩緩說道:“蓁兒啊蓁兒,你怎么還是這般頑皮。”
羅忠的手驟然停住,腳下跪著的女子也笑著起身,頭也不回的便向門外奔去,只留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頭戴鳳釵,身上穿著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腰間記了一個淡青色的蝴蝶結,腳上穿了一雙淡藍色的繡鞋。不施粉黛,面容姣好,氣質典雅,簡直無可挑剔。
她的歲數看起來比剛才那個少女差不了多少,但一股成熟的氣韻氤氳與眉宇間,使人覺得仿佛歲數很大似的。
她一進門,看見羅忠赤裸的身子,立時回過頭去,又走出了房門,說道:“奴家無禮,冒犯了公子,公子莫要怪罪。阿福,昨日你給公子換下來的衣服放到了那里,還不快給公子換上。”
便聽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應道:“啟稟小姐,公子昨日換下來的衣衫之上已然浸上了劇毒,小人已將那衣服給燒了。小人這就給公子準備一套干凈的衣服來。”
羅忠聽了這話,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氣,看來剛才那女子所說的自己和她什么什么的,都是胡言亂語。這女子也真是膽大,羅忠想想,一顆心也不禁砰砰直跳。
那叫阿福的下人很快就拿來了一套干凈的衣服,衣服是剛被熏過的,還有紫檀的香氣。尺寸大小居然正合羅忠的身子,羅忠也不禁覺得奇怪,那阿福的臉上卻始終木然,沒有絲毫的表情。
羅忠換好了衣服,便聽那阿福說道:“小姐吩咐,公子換好了衣服,就由小人將公子帶去會客堂中。公子若無其他指示,這就隨小人去吧。”
羅忠忍不住問道:“你們小姐是何人?又如何救得我?這是什么地方?剛才那個少女又是誰?你們又為何對我這么好?”
他一連問了五個問題,那叫阿福的中年人卻只是木然的聽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等到羅忠問完,他才木然的說:“小姐只叫小人將公子帶去會客堂中,其余的事情,小人一概不知。”
羅忠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搖搖頭,就隨阿福去了會客堂。
阿福只將羅忠帶到了會客堂的門口,就退了下去。羅忠走進去,那華服少女已在廳中等候, 那淡黃衣衫的少女也在一旁,見了羅忠,吐吐舌頭,又是銀鈴般的一笑。羅忠的臉上不由得暗暗發燙,那華服少女道:“公子見笑了,奴家百里櫻雪,這是奴家的妹妹,百里蓁。蓁兒自幼缺少管教,行為無方,公子見諒。”說著雙膝一彎,朝著羅忠深深地跪拜了去。
羅忠登時又怔住了,急忙去扶那百里櫻雪。忙著說道:“姑娘何必如此多禮,羅忠一條性命都是姑娘所救……”
百里蓁“嚶嚀”一下笑了,說道:“你這人的良心還不算太壞。就是,你的肉好臭……”
羅忠心中一緊,腦海中登時想出來一個名字,失聲叫道:“百里殺!”
百里櫻雪卻呆呆的望著他,問道:“公子在說什么?”
羅忠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解釋道:“沒,沒什么,只是,昨日在下似乎睡得很沉,什么也不知道。”
百里蓁又是一笑,說道:“你中了那人的迷藥,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人真是可怕,還帶著那樣的一個面具,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冷呢。”
羅中說道:“其中詳細,還望姑娘示下,以便在下日后報答。”
百里蓁笑著說:“你這人也真是有趣,倘若我們不說的詳細點,你以后就不報答了嗎?”
羅忠不知如何作答。百里蓁又道:“我知道,你是心中不信,那戴面具之人武功奇高,你不信我們兩個弱女子能打的過他,覺得我們是在騙你,是不是?”
羅忠心中不是滋味,心想這女子雖然行事不合常理,心中卻是精明的很,嘴上的功夫也當真厲害。也就抱拳行禮,說道:“羅忠不敢。”
百里蓁仍是不依不饒,說道:“你嘴上說不敢,心里卻是一百個敢。你們男人真是不知趣,我姐姐乃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方才向你賠禮之時,也還向你跪了一跪。你向我姐姐賠禮,卻只是抱抱拳頭,哼!”
羅忠實在是沒有話說,這小丫頭句句說來,似乎都是合情合理。他也就跪在地上,俯下身子說道:“羅忠無禮,姑娘大人大量,還望見諒。”
百里櫻雪邁步向前,想要將他扶起。百里蓁卻搶先一步,奔到了前頭,說道:“你倒也老實,不是特別的壞,我問你,我剛才咬了你一口,你疼不疼,恨不恨我,你若是疼,我也給你咬一口。”說著褪下了自己左足上的靴子,接著又除下羅襪,漏出一只白皙的腳來,接著又將自己左腿之上的薄衫向上捋了捋,露出了半截極白極嫩的腿來。
她將左腳伸到了羅忠的嘴邊,說道:“你咬我一口吧。”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奚落與嘲笑,也沒有半分的不正經,竟然又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羅忠哭笑不得,不知自己怎么惹上這個女人的。
百里櫻雪也長嘆了一口氣,她伏在地上,扶起了羅忠,又跪在百里蓁的面前,替她穿上了腳上的鞋襪。說道:“小姐,奴婢這個樣子,是做不了的小姐的姐姐的。小姐怎樣責罰,奴婢認了就是。”
羅忠聽了這話,怔怔的張大了嘴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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