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一

　　劉正華清了清嗓子，發言了："你是個有趣的人，雷迪克。哈！哈！哈！"

　　“哈！哈！哈！”

　　盧章和冉飛帆也笑起來。

　　李波也笑起來：“哈！哈！哈！非常有趣。”

　　劉正華：“關于花神、水神，我也不能肯定。"

　　"你是什么意思？"雷迪克問

　　"我們很難相信。"劉正華強調：

　　"這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

　　"的確如此。"

　　"我們不知道蕭若雨最后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顯然這很費力。"

　　"我要再來一塊小甜餅。"劉正華說

　　"甜餅已經沒有了。"冉飛帆笑道。

　　"那只包里是什么？"

　　雷迪克：“可口的薯條。"

　　劉正華：“是的，看上去不錯。"

　　盧章：“我也餓了。"

　　"根本沒有發現蕭若雨的蹤影。你此后，再也沒有遇到她，這有點兒令人難以相信，不是嗎？你不認為你沒有說清楚這件事嗎？"

　　"得了，老雷，這真是太難以置信了！"李波斷然道。

　　雷迪克：“如果僅僅一些細節問題就讓你們遲疑不決，那你們還糾結干什么？難道愛情不令人難以置信嗎？"

　　"老雷……"劉正華說

　　“諸神令人難以置信？隨便去問哪一個信仰諸神的人都行。關于難以置信，你的問題是什么？"

　　"我們只是想要合乎情理。"

　　"我也是！我每一刻都在講情理。穿越伯羅奔尼撒的每一天，都在講情理。但是過分講究情理，你就有把整個宇宙和洗澡水一起倒出去的危險。"

　　"安靜，老雷，安靜。"

　　大家伙兒長時間的沉默。

　　"雷迪克？"

　　雷迪克也一陣沉默。

　　過了會兒，雷迪克抬起頭說：“各位，一個小說家是存在的，一個貪官情婦也是存在的，在你們的有限的經驗中這兩者視乎沒有交集，所以你們就拒絕相信我們倆可能在一起。但是，明明白白的事實是，在巴黎，我們相遇了，然后，愛情的大海使我們站到了一起。”

　　大廳里又是一陣沉默。

　　劉正華："我認為可能性極小。"

　　"買彩票中獎的可能性也極小，但是有人中了。"

　　"我也認為這非常難以置信，太浪漫，太唯美了。"李博士說。

　　"我也這么認為。"李波說

　　長時間的沉默。

　　盧章：“我們現在做什么？"

　　劉正華：“我不知道。"

　　雷迪克：“你們要小甜餅嗎？"

　　劉正華：“好的，那太好了。謝謝。"

　　盧章："謝謝。"

　　雷迪克：“今天天氣不錯。"

　　劉正華：“是的。陽光燦爛。"

　　雷迪克：“那么，你們不喜歡我的故事？"

　　李博士說：“不，我非常喜歡。我會記住它很長很長時間。"

　　劉正華：“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雷迪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是的。”

　　"那么你還想聽一個故事？"

　　"嗯……不。我只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難道對某件事情的敘述不總是變成一個故事嗎？"

　　"嗯……在語言學里也許是這樣。在口述里，故事包括了創造的因素。我們不想要任何創造。我想要準確無誤的事實?就像你開始所講的那樣。"

　　"敘述某件事情——用語言來敘述，無論是漢語還是英語——難道不已經是某種創造了嗎？

　　“嗯……”

　　"這個世界并不是它本來的樣子。它是我們所理解的樣子不是嗎？在理解某件事情的過程中，我們加進了一些東西，不是嗎？這有可能使得生活成為了另一個故事？"

　　"哈！哈！哈！你非常聰明，老劉。"

　　李波：“他在說什么？"

　　盧章"我不知道。"

　　雷迪克：“你想要反映真實的話？”

　　"是的。"

　　"不與事實相違背的話？"

　　"正是。"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一個不會讓你吃驚的故事。將會證實你已經知道的東西。不會讓你看得更高更遠或者從此不同。

　　換句話講，你不想要寓意，你只想要一個平淡無奇的故事。一個靜止的故事。你想要干巴巴的,不令人興奮的真實。”

　　"嗯……"

　　"你想要一個沒有伸手可以觸摸彩虹的故事。"

　　"是的。"

　　"你想要一個沒有夜晚不滅的星空的故事。"

　　"是的。"

　　"沒有彩虹也沒有星空？沒有花神也沒有水神？"

　　"我們不想要它們。"

　　"沒有唯美也沒有諾言。"

　　"我要用手指把耳朵堵上了！"

　　"那么我說對了。你們僅僅想要一個故事。"

　　"我們僅僅想要一個能夠讓大家相信的故事而已。"

　　"請給我一分鐘。"

　　"當然。我想我們終于有一些進展了。希望雷迪克這次的故事有些靠譜。"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雷迪克終于發言了，但這次他帶來的卻是更加大大出乎大家伙兒意料。

　　"這是另一個故事。"雷迪克開始道：

　　"我再次見到蕭若雨時候，她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她正在輸液，醫生說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我發現自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