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渠縱橫,把她困在風的記憶里
那里沒有高樓大廈,有的只是殘破的老屋和荒蕪的原野
那里沒有燈紅酒綠,有的只是偷腥的貓兒和狂吠的野狗
那里沒有車水馬龍,有的只是永不著急的牛車和快散架的摩托
她把自己困在風的回憶里,溝渠縱橫當做鎖鏈
她不再擁有粉餅眼線還有能放糖的假睫毛
不在擁有天然氣和席夢思
終日與柴草或是干玉米芯為伴
從灶臺,到炕頭
水是那么柔弱,像曾經的她一樣柔弱
那時,她一步邁了出去,妖紅的大氅
跟長途汽車的尾氣一起飛揚
揚過整個山坳上空,遮天蔽日
(都市喧囂,紙醉金迷
酥胸半露,紅唇微啟
溫香軟玉,冷若冰霜)
冬天的第一縷陰影撒在她的鬢角
春風再也撫不平水眸里的暗紋
直到夏天,葉脈爬上眉間
爬山枯萎的心房
風的回憶里沒有回憶,有的只是風,還有已經老去的她
她再也不想跨出溝渠,再也追不上長途汽車
風的回憶里,溝渠當做鎖鏈,把她困住
偶爾,風會帶給我她的消息
說她改造了村里的溝渠
我不知道,溝渠有多深有多寬
我不知道,溝渠是否清澈
我甚至不知道,蘆葦到底是不是空心
但我知道,麥秸是甜的,而溝渠
困住了她,卻困不住整個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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