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痛楚·終

　　“不要！”女孩感覺到女子眼里的殺意沒有絲毫掩飾的彌漫出來，發了瘋一樣的尖叫，女子聽見后淡淡地丟了個表情給她，那個表情可以瞬間吞沒你的一切勇氣，好不夸張的讓你喪失求生的意志，心甘情愿的等待死亡，就像臨死之人看見了死神的微笑一樣，被包裹在死氣沉沉的迷霧里。

　　女孩被嚇著了，聲音像是石化了一樣，用堅硬看起來就讓人心寒的棱角刺破濕滑粉嫩的口腔內壁生生卡進了咽喉，本就無力的芊芊細手僵硬在空中，一直輕微的顫抖，像極了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旗桿，隨時會湮滅倒塌在風聲的咆哮里。女孩不敢動，因為女子正惡狠狠地看著女孩，那眼神，好比饑餓的蟒蛇看見了肥嫩的青蛙一樣。

　　女子只是瞪了她一會兒就噗嗤一聲笑了，也許一秒都不到，不知道是不是看見女孩可愛的面孔上瞬間就被恐懼吞沒才有了成就感，才笑出了聲。只是，女子隱約間感覺到這女孩身上有著異樣的地方，只是突兀的感覺異樣，女子也說不出為什么異樣，哪里異樣。所以女子笑得很是怪異，連自己都覺得笑得惡心。

　　“放心吧。”女子的視線從女孩的臉上摞開，繼續盯著浮空的，被踢到最高高度已經正準備下墜的青年身上，眼睛瞇成了月牙，像是知道了女孩心里的不安，朝著女孩說:“他不會痛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女孩看著女子，眼神空洞得可怕，眼眶里像是有了個黑洞，吸收進所有的物體反射出的光，將那些寫光通通吃掉，沒有什么東西再從黑洞里出來，仿佛迷失了方向，永遠的與世隔絕。

　　“那么。”女子的指尖用力，扳機發出了呻吟般的摩擦聲。

　　“不要！”幾滴熱血從浮空了的青年的下巴處的傷口里滴出來，逃過了碎鐵刃的**，拼了命的逃出來，卻在女子空洞的眼神里失去了溫度，迷失了勇氣，轉瞬間成了冰冷若雪的寒冬之水，托著條紅艷動人的小尾巴，不停的隨著夜風飄舞，隕星一樣的墜下，在空氣撕裂的細微尖叫聲里親吻了女孩的眼眶，位置剛剛好，那些冰冷的血就滴在女孩的眼眶處，然后眼淚一樣的流下，在驚恐到極致的可愛的臉上禹禹前進。

　　臉上，刺骨的冰冷，血紅了一大片。

　　“和他說再見吧！”

　　女孩驚叫起來，不顧一切的撲向女子，她的腳步無比凌亂，已經無法用跑或者是走來形容了，就像是蹩了腳的瘸子，邁動著受傷的步子向前，艱難，在燒紅了的煤炭上行走一樣，每走一步都夸張的扭動著身子，看起來隨時都會摔倒，摔成爛泥。

　　“哥！”尖叫聲已經脫離了撕心裂肺，她的聲音用足以傾倒城墻的力量喚醒了青年的一點知覺，可是瞬間被低沉的武器的鳴叫撕扯埋葬進了冰冷的空氣里，沒有驚一點漣漪一點波動。

　　喚醒的只是一點點知覺而已，不過。

　　足夠了！

　　女孩直接躍起像只大鳥一樣張開雙臂撲向女子，勾勒出的弧度美麗勇敢，盡管帶滿了恐懼還有憂傷。

　　女子右手里的武器射出一枚西瓜子大小的深藍色幻氣壓縮體，對準了青年的胸口精確到了心臟的左心室，她想要一睹血液噴濺在星光下流淌的樣子。

　　青年意識模糊，只是手指不受控制，沒有麻痹，習慣性的用力，也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甩出了匕首，只是聽見金屬碎裂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是隨之而來的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

　　匕首脫手的一瞬間，女孩就撲倒了女子，女子不知道為何這嬌弱的女孩會有這么大的勁兒，可以把她撲倒，猛烈的撞擊把她左手握著的武器震落了，地上的石子磕得她生疼，不過她也懶得計較，任由女孩壓著她，她關注的是浮空了的青年。

　　于是，女子的眼睛忠誠的記錄下了剛才的一幕:匕首迎著那個西瓜子大小的幻氣壓縮體沖去，初生的牛犢一樣，來了個慘烈的撞擊，撞得自己四分五裂，不過那匕首倒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改變了致命打擊的軌跡，在星辰璀璨下，鐵屑折射耀眼的寒光，花瓣一樣的綻開，開得無比森然辛酸。伴隨鐵屑的還有聽了讓人無比揪心的青年哀號。

　　原本致命的打擊射穿了青年的右肩膀，留了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血洞周圍的肉已經焦黑了，惡臭和白煙纏繞，憧憬滿天星辰去了。

　　“滾開！”女子失手了，大罵一句，順手把另一把武器指向女孩的頭，只是青年的動作比她更快，搶先一步用最后一把匕首破壞了武器。

　　女子索性不管那武器了，果斷來了個重重的肘擊，把女孩打飛。

　　這時青年剛剛落地，腳尖一粘地就立馬蹬踢地面，強勁的反推力把他推上空中，一把接住被打飛了的女孩。

　　再次落地，青年抱著昏迷不醒的女孩，冷冷的看著又拿著武器指著自己的女子，喉嚨里發出類似猛獸一樣的咕嚕聲，他只感覺他的身體成了炸藥桶，而女子投給他的眼神就是星星之火。

　　青年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你敢傷她！”

　　“有何不敢？”

　　“那，我要殺了你。”青年把女孩放在地上，撕扯下寬大的上衣披在女孩身上。他的語氣平淡，可是字里全是滿滿的殺氣。

　　“哼，憑你？”

　　“對，憑我。”青年抬起左手，咬下，鮮血的甘甜彌漫了整個喉嚨。青年安靜的看著女子，靜得像是休眠期的火山，準備用焚天煮海的烈焰把觸犯者燒成灰燼，某刻，青年的嘴松開，一滴殷紅從白瓷磚一樣的牙齒上低落，馬上就被舌頭接住。青年抬起頭，“就憑我！”

　　安靜。沒有了喧嘩，女子很明顯的感知到，讓她都膽戰心驚的力量爆發出來了，只是周圍很安靜，靜了死了一般。連呼吸都不存在了。

　　突然。

　　“［妖誓·血煞］！”青年大喝，渾身都被包裹在滾燙的橙紅色幻氣里，他瞪著純血紅色的瞳孔，瞧見了一顆跳動著的，充滿活力的心臟。“我要殺了你！飲你之血！”

　　通天妖氣，海潮一樣地從這條街擴散出去，席卷整座白耀城，凡妖氣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青年仰天嚎叫，右肩早就被治愈了，他活動了下脛骨，渾身說不出的充盈感，他伸出雙抓，沖出，直取女子心臟，他的速度太快了，連女子都措手不及。

　　“哼，畜生！敢來白耀城放肆，你吃了熊心豹膽啊！”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隔著老遠，生硬地阻斷了青年的攻擊。

　　青年側目，面部頓起陰云，“是白楓，怎么把他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