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風炎見過紅藥后繼續疾走,一路打聽,終于找到那被燒成黑炭的三具尸體所在的地方。
的確如傳言所說,這里被燒得干干凈凈,方圓幾丈一片焦黑,只剩下幾根木炭,甚至有些地方連土地也被燒深了半寸。
“那些凹下去被燒掉的土地,估計就是火源了吧。”風炎在周圍仔細搜查著。
“這地方被燒得連一點原來的氣息也燒掉了,根本找不到一點氣息,看來只能靠眼睛了。”就算是一個腳印也有可能散發出一點氣息,但是風炎在周圍走了一圈之后,根本沒發現一點原來被燒毀前的氣息,而且在這周圍也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包括在剛才來的必經之路上也沒有縱火者留下的腳印等痕跡。
“難道行兇者是從天而降?”風炎放棄了在周圍尋找線索,而是走到火源近處。
風炎用手沾了一些碎木炭,放在鼻尖前嗅了嗅。
“這幾乎化成灰,已經不是炭了。”風炎一口氣吹掉手上的炭屑,炭屑頓時如灰燼一般四下飛散。風炎覺得是越來越解釋不清了。
風炎又在一些炭屑中翻尋。這里滿是黑色的炭屑,可以想象原本這里也是一座不小的屋子。
“從這形狀來看,這里原來應該是一張床吧,形狀還如此完整。”風炎用手碰了一下那張被燒過但卻依舊保留著形狀的床,“咦,都化成了粉末,這火到底有多烈呢?這地方也沒有多少東西可燒,可為何這火勢卻依舊如此猛烈?”風炎實在想不通,可他卻總覺得這火不對勁。
“這里應該是發現尸體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人躺倒的形狀。”風炎在一旁仔細觀察起來。
“咔……”
忽然,風炎不知踩到了什么東西,似乎是樹枝一類。風炎抬起腳,把腳底下那一根類似于黑色木炭的東西拿在手里。
“這是……一根人骨!竟然被燒成這個模樣,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風炎把那根人骨頭拿在手上,再用兩根手指夾住,稍一用勁,那黑炭般的人骨頓時脆弱地粉碎開來。
“真不可思議!這到底是什么火!人體內絕大部分是水,而且人骨是在人體肌肉之中。再大的火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將人體的血肉全部燒掉,不僅如此,還徹底燒掉了骨頭!變成了黑炭!多么殘忍的手段!到底是何人所為!”風炎確認,這絕不是一般的火,凡間不會有人擁有駕馭這種火焰的能力。
“那只可能是力量強大的妖獸的火焰,也可能是天火……三味真火!”風炎想到這里,根本不敢再往下想。他更希望是前者,而不相信是后者。
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就在三日前的晚上,風炎還和一位七重天仙交過手,那位七重天仙火闐真人所使用的正是三味真火!那天晚上若不是風炎有龍珠護體,即使是仙體也要受到重傷!而這起縱火,也是發生在三日前的那個晚上!
“這不可能是巧合!這起縱火一定跟那位火闐真人有關。可他為何要無故殘害凡人?仙人從來都是不參與凡人間的斗爭,更不會傷害凡人。唉……可惜那日我沒有能力阻止他,讓他害了你們!”
風炎想不通七重天仙為何要殺害對他們來說螻蟻一般的凡人,這個疑問估計只有天帝能回答了。不過風炎只是一個小小的地仙,他根本上不了九重天。
“殺死幾個凡人對這些天仙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是這事情牽涉到了七重天仙,而且那七重天仙來歷不明古怪的很,要回去稟告一下父王才是。”
東海龍宮與西海、南海、北海四大龍宮關系都不算太融洽,四大龍宮各自為營,東海龍王為此也頭疼的很。此時大敵當前,四海龍宮作為勢力最強大的地仙卻四分五裂,很容易讓妖魔有可乘之機。
東海龍宮與西海龍宮關系倒是不那么敵對,畢竟龍王為了緩和雙方之間的關系,讓西海大太子與東海四公主訂下婚約,只要一聯姻,就算彼此關系不和也不會互相敵對。
東海龍王常年往返于四海的之間的路程上,很少回到龍宮。但是以風炎天生的特殊本領,要找到東海龍王并不難。
…………
自從李家縱火案發生,官府為安撫民心對外說是李家孩孩童深夜玩火自焚,對老李死不見尸活不見人卻沒有提到。其實這想想也不可能是這樣,這深更半夜哪家的孩童還在玩火?這件事也被許多人猜測,最后不了了之。
從發生那件怪異事件之后的半月,二十四橋鎮一直很平靜。
這一日冷月與紅藥并肩在集市上行走。天氣即將進入深秋,天氣微微轉涼。冷月與紅藥這天沒有在賣字畫,這一個多月來,在紅藥的幫助下,冷月的積蓄已經足夠修繕房屋。冷月現在的屋子四面墻壁三面漏風,房頂更是每逢雨天必滴水,每下一場雨便要重新修置房頂。在與母親商量過后,冷月便與紅藥一起去鎮子上請工匠。冷月的這一決定,他的母親起初是死活都不同意把錢花在這上面,她知道,冷月這些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能夠考取功名,但是苦于家境貧窮,而且從家里到京城的路漫長且艱險,去到京城需要花費不少銀兩。如果省下這筆錢,那冷月的科舉之夢就能夠早日實現了。相比之于自己孩子的前程,相信每一位母親都不會在乎自己是否能夠住得好一些。冷月為了說服自己的母親,自己也花了許多功夫勸說,加上紅藥在一旁添油加醋,直到母親最后相信冷月的積蓄已經足夠修繕房子和上京趕考所花費,這才同意了冷月。
二十四橋鎮雖有數萬人口,但是工匠卻只有一個世家傳承而已。這個世家便是魯家。工匠和鐵匠雖然是底層人的工作,但由于二十四橋鎮只有那么一個工匠世家,所以這工匠雖然低賤,不過在鎮上還是受人尊敬,沒有人瞧不起他們,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地位會得到提高,因此他們并也不妄自尊大,不管窮人富人的生意都照常接待,而且價錢也一樣公道。
集市上紅藥寸步不離地跟在冷月的身邊,親昵了許多。兩人雖然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在他們各自的心里早已把對方視作自己最愛的人。
“冷月大哥,這還有多久才能到魯家?”走了半個多時辰,冷月依舊一臉興奮地在人群中穿插。
“快了快了,這無須著急,魯家匠人為人待人一向極好,而且做工省時要價合理,我們有的是時間,無須著急。”冷月笑說道。
紅藥努努嘴不再言語。
“咦?冷月兄這么好閑,與紅藥姑娘逛街來了!”前方一人迎面說道。
“柳永兄,竟這樣巧合!你也很閑致呀!”冷月拱手笑道。
冷月在賣字畫時結識了不少人,這柳永便是其中之一。
來人柳永二十一二歲,一襲白袍,風度翩翩,舉止風流倜儻,長相俊美,舉手投足間有一派儒雅的氣質,“濁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形容再合理不過。
柳永自小在詩詞賦上的表現非凡,在二十四橋鎮早已經頗有名氣。柳家祖輩從祖輩開始便奉儒為官,世代都是文人雅士。柳永與冷月志同道合,兩人都飽讀詩書夢想有一天能夠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而且為人也樂于結交朋友,與冷月成為唯一志同道合的好友。柳永后來失意錢塘作有一詞《蝶戀花》,那句“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后來被無數人傳唱,不愧為花間詞杰。這是后話了。
柳永少年得意卻不盛氣凌人,冷月在集市上賣字畫時,柳永也常來光顧,并且與紅藥三人相談甚歡。天長日久,幾人長嘆相見恨晚。
“柳公子這般行色匆匆,可是要去見夏姬?”紅藥在一旁揶揄道。
柳永被兩人看得臉上表情一陣怪異,一會兒才反應道:“唉,紅藥姑娘真是會打趣,今日光景不錯,閑來無趣。不知兩位這是要去到何處?”
夏姬是二十四橋鎮的青樓名姬。柳永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喜歡迷醉與風流,經常出入煙花樓閣。夏姬仰慕柳永才華,柳永也對夏姬情有獨鐘,兩人情投意合相互視為知己。封建帝制的年代里,公子文人大多流連青樓,曾有杜牧便是,這和男人三妻四妾一般正常。
“柳兄,我這是要去請魯匠人來修繕房屋。”冷月說道。
“哦?我本也想到冷月兄家去一聚,我在那魯家有些舊識,如今我也閑致得很,就與冷月兄去一趟,一來容易跟魯家打通關系,二來恭賀冷月兄居新之喜,順便到冷月兄家去一敘,冷月兄意下如何?”柳永倒是不隱晦,直接說了與冷月同去。
冷月心里也是暗暗高興,這么多年來他的家里可從未有客人來過,如今柳永不嫌棄,冷月歡喜還來不及。在這個封建帝制的朝代里,人們的等級意識很分明,像柳永這一般中上層的人士,一向都看不起冷月這般貧窮的下層人士。
“啊,柳兄到寒舍,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柳兄請!”
“哈哈,同行即可!”柳永與冷月三人一同行走。
紅藥在一旁挽著冷月的手臂,眼珠子瞥向柳永,道:“冷月大哥,你以后可不能像某人那樣流連青樓啊!”
“呃……哈哈哈哈……”
冷月與柳永兩人對視一眼,相互大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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