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因之人間

　　人界一顆平凡星球……

　　 如今正值酷暑時節(jié)，熱浪在大陸上肆虐著，仿佛不把人蒸個汗流浹背就不痛快似的。中午的陽光十分猛烈，空氣中到處充斥著火熱的溫度，就連樹上的蟬都被烤的止住了叫聲。

　　 皇城

　　 午時三刻，正是一天之中最酷熱的時候，平日里這個時間，大街小巷都不會看到一個人影，就連走街串巷的小販都不會在夏天里的這個時候去做生意。

　　 可今天，皇城城門邊的主干道上卻是站滿了各式各樣的百姓，有販夫走卒，也有達官貴人。在這個等級觀念比較嚴重的國度里，達觀貴人與他們平日里所看不起的賤民站在一起，讓人不由的心中生起疑問，是什么事讓他們聚集在一起呢？是什么事讓他們連午時熱浪的襲來都毫無所覺呢？

　　 安靜的街道盡頭忽然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隨著聲音的傳來，街道兩旁百姓開始涌動起來。那些原本站在道路兩旁的士兵，不得不轉過身橫起手中的兵器阻擋沖動的百姓。

　　 只見從街道盡頭有一支隊伍緩緩向城門口走來，走在這支隊伍最前面的是個胯下騎著黑色駿馬身穿大紅色官袍的太監(jiān)，這太監(jiān)看上去約四十來歲，表情陰沉眼帶寒光注視著周圍的百姓，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會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在他身后半個馬頭的距離，跟著一位身穿紫紅色官服，身形臃腫的胖子。只見那胖子水桶般的身子坐在一匹黃色的馬上身，使得那匹馬每走一步都好似用盡全身力氣一般。

　　 在他二人身后是一群身著黑衣的武士，雖然這些人身穿著黑色衣服，可額頭卻不顯半點汗水，仿佛他們每個人對酷熱的天氣免疫似的。在這群黑衣武士中間有幾輛囚車，除了第一輛囚車內跪坐著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外，其他幾輛囚車內都關著至少兩三個人。

　　 “趙大人……趙大人……”看到囚車出現(xiàn)，街邊兩側的人們高聲喊了起來，隨之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推搡兩邊的士兵。

　　 “哼，你們莫非想要造反？”一陣尖細而陰柔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聽起來并不大聲，可是街道兩旁的每個人都清楚的聽到了，仿佛這個聲音的主人就在他們耳邊說的一樣。靜！原本雜亂的街道，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頓時靜了下來，只看這些百姓眼帶著恐懼望著最前邊的那個太監(jiān)。

　　 太監(jiān)仿佛很滿意似的點點頭勒住夸下的馬尖聲說道：“圣旨到！”聽到這話，兩邊的百姓齊齊垂頭跪下，太監(jiān)得意的環(huán)視四周下跪的人群，接著從身上拿出一卷黃色的布絹坐在馬上高聲念道：“經(jīng)查處，趙恬私通敵國，證據(jù)確鑿，按律當誅，孤念及他世代忠良，又縷立戰(zhàn)功，特法外開恩免其死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現(xiàn)將其連同家眷一同貶為官奴發(fā)配邊疆，所有財產(chǎn)一概沒收，其子女世代為奴，永世不得為官！欽此！”

　　 念完后，他隨手把圣旨遞給身后的一個黑衣武士，然后看著四周的人群尖聲說道：“爾等刁民可曾聽清楚？”

　　 “趙將軍絕不會通敵賣國！”不知是誰輕輕的說了一句。

　　 “趙將軍是功臣，怎么會賣國！”

　　 “趙家世代忠良，現(xiàn)被小人陷害，冤啊~”一時之間四處都是為趙家鳴不平的聲音。

　　 “放肆，天子腳下，爾等竟敢藐視圣旨，難不成你們全部都是趙家的同黨？”這太監(jiān)陰陰的說道，說完他對身后揮了揮手又道：“去看看是誰在質疑陛下的旨意，抓到后以同黨論處！”他話音剛落，就見他身后的那些黑衣武士中馬上出一隊人向太監(jiān)行了個禮，接著迅速走向街道兩邊搜尋起來。

　　 見到這些黑衣人走了過來，街道兩旁的百姓馬上閉嘴低頭不再發(fā)出聲音。要知道這些黑衣人可是這個太監(jiān)的爪牙，平時多少冤假錯案都是這些人搞出來的，如今這個時候要是被抓的話，那后果可是相當嚴重的，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雖說大家都知道趙家是被冤枉，但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下，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一時之間，除黑衣武士粗魯?shù)谋P問聲和被屈打的哀號聲外，街道兩旁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出現(xiàn)。

　　 這個太監(jiān)也不去看那些黑衣武士是否抓住什么人，只見他扭回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站在地上的胖子尖聲說道：“王大人，你看是不是就送到這里，前邊就是城門，出城后我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胖子聽到這話，趕忙彎腰媚笑道：“一切按李公公意思辦。”

　　 “哎呀，王大人您可是陛下欽點的監(jiān)官，咱家只是宣讀陛下圣旨的內官，一切行動還是要聽從王大人您的呀。”李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幽幽的說道。

　　 聽到這話，胖子心中猛一哆嗦，只看他把腰彎的更低阿諛道：“李公公，您就別折煞小人了，誰不知道您是當今陛下身前的第一紅人，下官以后還要多多仰仗李公公您呢。”說完這話，胖子四處瞄了幾眼，然后走到太監(jiān)的身邊小聲說道：“稟李公公，這次抄趙家并沒抄出點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趙家世代相傳的寶劍卻是件難得的寶物，等眼下這事辦妥了，下官定當親自把此寶物送到公公府上。”說完，他抬起頭小心的看著太監(jiān)。

　　 太監(jiān)嘴角微揚輕輕點頭道：“既然王大人如此，那咱家就斗膽發(fā)號施令一次。”說完翻身下馬，看都不看站在自己馬旁邊擦拭汗水的胖子一眼，徑自走到第一輛囚車面前停下來，滿臉惋惜的嘆道：“趙將軍你我同朝為官，雖然屢屢政見不和，可咱家還是非常佩服將軍的武功與忠心，今次咱家也是奉旨辦事，望將軍不要見怪。”

　　 跪坐在囚車里衣杉襤褸的中年男子雖然頭發(fā)亂七八糟，可還是無法掩蓋住他那一身錚錚鐵骨的氣勢，只聽他沉聲說道：“姓李的你不要惺惺作態(tài)，我這通敵的案子誰人不知是拜你所賜，可惜陛下并沒有完全聽信你這個小人的讒言把我處死。只要趙某留得一口氣在，他日必將你手刃劍下，為陛下除去你這個為惡的毒瘤！”

　　 聽到這話李太監(jiān)故做高聲辯解道：“趙將軍，你這是何苦呢，誰不知出賣你的是你的偏將，這事和咱家并無半點關系，咱家也曾想盡辦法想保你周全，無奈證據(jù)確鑿啊。”說到這里，他走近囚車小聲說道：“姓趙的，我就是要你死，雖然陛下不舍得弄死你，可你別忘記從這去邊疆路途還很遙遠，難說路上不會出意外。”說道這里，太監(jiān)抬頭看了看后面幾輛囚車，然后更小聲惡狠狠的說道：“我就是要你趙家從此絕后！”說完，也不看囚車里人的反應，竟自來到胖子面前說道：“王大人，咱家廢話也不多說了讓他們上路吧，你去吩咐一下！”語氣之冷淡與之前判若兩人。

　　 “是……是……”看到太監(jiān)語氣如此冰冷，原本就酷熱難耐的胖子嚇的額頭更是汗如雨下，就見他沖太監(jiān)恭敬的作了個揖，然后轉身一路小跑來到黑衣人身后的士兵處喊道：“海東……海東你死哪去了！”

　　 “大人，下官在此。”只見黑衣人身后的士兵隊伍中閃出一人施禮道。就見此人一頭黑色短發(fā)，國字臉銅鈴眼粗眉闊目，頷下根根短須猶如鋼針，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兇悍，他那高大的身材、充滿爆發(fā)力的肌肉，猶如虎狼般英姿驍勇。

　　 “海東，陛下的圣旨你接到了吧，從現(xiàn)在開始到發(fā)配之地為止，途中趙將軍的一切安危均由你負責，倘若路上他們有何差錯，你也不必回來了。我調撥一個百人隊給你，你速速出發(fā)吧。”胖子直著腰板滿臉帶著嚴肅的官威道。

　　 “是，下官領命。”說完，海東站起來招呼自己身后的士兵從黑衣武士那接過囚車，然后對著太監(jiān)和胖子行了個軍禮后，押著囚車緩緩走出了皇城。

　　 街道兩旁的百姓雖然不敢在說話，可每個人的的眼睛都注視著囚車，每個人的心地都在喊著趙恬的名字，每個人都不會忘記這個趙家，不會忘記這個給國家?guī)頂?shù)百年繁榮的忠良世家。

　　 胖子處理完這些后，小跑到太監(jiān)身后看著囚車緩緩駛出城門輕聲的說道：“李公公，就這樣放過趙家？當初可是您要小的去栽贓給他的，誰想到陛下竟然沒處死他，萬一以后他找到翻盤的機會，那……”

　　 “哼，翻盤？到地府翻去吧。”太監(jiān)瞇著眼陰狠的說道，話語之間他的身上散發(fā)出濃濃的殺意激的身邊的胖子渾身直打哆嗦。

　　 晴朗的天空漸漸烏云密布起來，只看天上的烏云越結越多，就好象眾人的哀傷集在一起形成似的，沒一會豆大的雨點從空中灑落下來，可城門邊的人卻沒有一個急著離開，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想法看著囚車駛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