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王座的記憶——記憶的最后

善良人有善良的道理，邪惡的人有邪惡的道理，不管這兩種道理到底怎么樣，這兩種人都要幸存與世間，少了一個就會像一所傾斜的高層的建筑，不管它有多偉大，都是一個結果，倒塌。

這是個邪惡的世界，這是個善良的世界，而善良就要建立在邪惡之上，沒有邪惡就沒有善良。

……

灰裸裸的天空，仿佛白晰的肌膚被放在濃度極高的硫酸里浸泡過一般，顯的殘缺不全。嘆息似的風從遙遠的極寒之地的南方噴涌而來。孤落的帝都里，像一曲靜靜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安魂曲，大夜的黑暗一望無際的自由自在的散漫著，仿佛一個天神的女兒，高亢著面容在寂寞與熱鬧邊緣徘徊著尋找歸宿。

感情豐富的大殿里，王座瘦弱孤僻的悲戚身影，搖曳在從落地大窗里照射進來的月光下。布滿疾苦與淚水的眼眶里，一顆遙遠的瞳孔錯亂不堪的躥動著，仿佛一把上好的寶劍被凌空拍成兩節。

他看著這個機械的霧界，仿佛一個大型的果汁加工廠，工廠里每天不辭辛勞的加工著人們的思想，把思想加工成一種沒用的肥料，再傳輸進人們的腦子，就這樣人們在日復一日中平平靜靜的死去，沒留下一點值得記憶的東西。王座開始恨，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世界，他開始無窮無盡的流淚，淚水滋養著他的恨，讓他的恨茁壯成長。

直到有一天，他來了。

王座站在窗前，一陣風似的影閃，傳進他的皮膚，他問：“誰？”

身后一個沉重的像嘴里含著一個鉛塊般的說：“恨，你的恨！”

王座轉過身，一絲疼痛的感覺在他心里猛地一麻痹，那個叫恨的男人正微風拂過臉頰般的站在他身后，微微帶點泥巴的披風表明他遠道而來。

恨劃開嘴角，仿佛天神光臨般的恭恭敬敬道：“敬愛的陛下，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是來幫你的。”

陰濕的尸鬼十八層里伸手不見五指，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被鎖鏈鎖著的暗獸咬鎖鏈的咔嚓聲，就像肢體被無情扭斷的聲音。遠處的水坑里濃重的酸味，刺鼻而可怕，仿佛這股酸味是活的，會隨時鉆進人的肚子里咬斷人們的腸子一般。一絲激動不安的燭光照射在一面墻壁上，墻壁上深深的刻著一絲歪歪扭扭的文字。忽然，墻壁下傳來嬰兒的悲戚粘人而不顧一切的賣力哭叫聲。

那個嬰兒一頭光亮的黑發，圓圓的美臉因為張大嘴巴哭叫而顯的格外猙獰。在嬰兒的正前方，冷冰冰的站著兩個天神般冷峻的人物。

恨永遠都是那么沉靜的開口道：“把這顆所有獸的結晶，放到這個嬰兒體內，他就可以成為一個孕育更多的獸，然后……”

王座如雪的面容沉浸在海洋里一般，打斷他道：“你從哪找到這個嬰兒的。”

恨肆無忌憚的俊臉上，陽光曬雨露般的笑了笑。道：“在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交界點處，我發現了這個小家伙。”

那個嬰兒仿佛聽到了他們在談論他一般，停止了哭泣，盯著他們倆個人看。而王座也盯著他看了看，接著道：“他叫什么名字。”

恨靜靜的如愛戀王座的女孩子般，道：“還沒起名。”說完有力的盯著那嬰兒看，微皺的眉頭仿佛在努力想著名字。

王座走到嬰兒身邊，抱起來他，慢慢的走進了黑暗里，而無窮無盡的黑暗里發出王座對那個嬰孩兒異常悲戚而溫柔的說：“以后我就是你的父親，你就叫凌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