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都不相信,除了我手里的這柄劍。
“你本可以殺他的,不是嗎?”
“是的,我本可以殺了他。”
“那你為什么放他走,你要知道你放過的人將會讓整個武林血流成河。”
“你也要知道,我從不殺將死之人和手無寸鐵的人。”
“他沒有死!他的手里還握著劍!隨時可以殺掉你的劍!”
“他在我的眼里已經死了。”
“墨文軒!告訴我你他媽到底想干嘛!”
“你應該知道我從不殺將死之人和手無寸鐵之人。”
“他會殺了你!”
“我加入鳳舞不是為了殺人的。”
“墨文軒,你把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世界本來就是美好的。”
“鳳舞。你不知道的太多了,文軒。”
“那我寧愿不知道。”
“遲早有一天你會對整個世界絕望。包括你自己。”
“阿左,不會的。”
“左岸,墨文軒,這是你們倆這次的賞銀。”坐在柜臺上的胖掌柜扔過來兩錠銀子。
“為什么這么少。”左岸看著銀子不滿地說道。
“鐵興南,鐵劍門二當家,你們追殺他的時候他便已經受了重傷,給你們這些已經算是多的了。”
“胖子,怎么這么摳,好歹我們也殺了他.”左岸收起那兩錠銀子抱怨道。
“是嗎?”胖子瞇縫著小眼盯著文軒,“可是我聽說鐵興南是活著走出大峽谷的啊。”
“給你們這么多的銀子也是我胖子幫你們瞞下來才拿到的,你們不要不識好歹。”胖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低頭繼續撥弄他的算盤。
“走吧,文軒,這兩錠銀子剛好夠咱倆喝一頓好酒了。”左岸回頭拍了拍墨文軒的肩膀離開。
“文軒,你為什么加入鳳舞。”左岸狠狠地灌下一口烈酒。
“壯志報國,讀書不能謀仕途就用武來捍衛國家。”
“保家衛國。哈哈,文軒,你果然是有一個理想的大丈夫啊,哪像我們這些粗俗之人。”
“阿左,你為什么加入鳳舞。”
“報仇。”
“報仇?”
“嗯。小嫣被貪官誣陷而死,我要殺盡天下所有貪官。”
“因為這個你才加入鳳舞的嗎。”
“鳳舞是歸大理寺管轄,專門抓捕那些十惡不赦和貪腐之人,我在這里能夠為小嫣報仇。”
“阿左。要好好活著。”
“你也是的。文軒。”
“好好活著。”
從來沒有人敢踏上這片土地,這里代表的是罪惡以及死亡。無數骸骨倒伏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死神的獰笑在狂風中肆無忌憚。萬物都在這里腐朽。
“阿左,你知道為什么這次大理寺會派我們來抓這個人嗎。”
“文軒,有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你的劍還在嗎。”
“一直在我手上。”
黑夜無聲地將荒野包圍,周圍寂靜無聲,那個人仍舊沒有出現,但是文軒能夠感受到凌烈的殺意在整個大地蔓延。
有白色耀眼的光芒從遙遠的遠處疾馳而來,墨文軒下意識的揮劍去擋,巨大的力量將他震在地面上,那光芒在不遠處跳動閃爍。
“大理寺這次派來的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殺你是足夠了。”墨文軒握劍站在左岸的旁邊。
“你的劍讓我感覺到殺氣。”那白光遙指墨文軒。
墨文軒屏氣凝神提防著白光的突襲。
“我不殺你們。”
“我們要殺你。”左岸揮劍沖入那團白光。
殺意在整片原野蔓延,寒冷深入骨髓。
“第三百七十二招,你很強。”白光震退墨文軒和左岸。
“為什么不加入我呢。”
“你到底是誰。”
“你要記住我的名字,永遠記住。”
“我的名字叫月。”
“月。”左岸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文軒!撤!”
“月,你為什么放他們走。”
“那個少年,我需要他。”
“是,我立馬查出他的來歷。”
“那么強烈的殺意我是第一次感覺到的呢。”
“殺意。”
“就是初空也沒有那么強烈的殺意。”
“初空。”
“告訴初空,他應該回來了,苗疆的氣候太潮濕了。”白光消失在廣袤的原野上,狂風仍舊肆虐。
“初空,你是該回來了啊。鄴峰的游戲怎么能少了你呢。”
“阿左,我們為什么要逃跑。”
“文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
“月,到底是誰。”
“夜殺的首領。”
“夜殺。”
“所有人的噩夢,他們來自地獄。”
“難道就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嗎。”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這樣的人了。他是一個魔鬼。”
“文軒,永遠不要靠近這個人。永遠。”
“月么。”
“墨文軒,左岸。你們為什么要放棄任務。”
“大人,我們的對手是月。”
“就因為是月你們就逃跑嗎。你們兩個人本可以殺了他的。”
“大人,我和阿左不是月的對手。”
“墨文軒。你的劍術是整個鳳舞最好的,你為什么也要逃跑。要知道鳳舞沒有逃跑的殺手。”
“大人……”
“來人,把墨文軒和左岸關到牢房里反省。”
“文軒,真抱歉啊,害的你也進來了。”
“阿左,或許你說得對,只有活著我們才有機會,不是嗎。”
“文軒,要握住你的劍,不管怎么樣都不要放手。”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劍了。”文軒看著帶著沉重手鐐的雙手苦笑。
“你的劍一直在。”聲音突兀地從牢房外面響起來。
一把劍被扔進來,沒有劍鞘,金屬光澤的劍鋒在牢房昏暗的光線中閃爍。
“你是誰。”左岸警惕的盯著站在外面的灰衣人。
“月。”文軒死死地盯著那柄劍。
“月,這柄劍你是從哪里尋來的。”
“墨文軒,江南墨家的少爺,又有誰會知道他也做了一個殺手呢。”
“墨家的少爺已經死了。”
“可是你還在用著他的名字。”
“水韻我已經幫你尋來了,你現在可以加入我。”
“我不是只會殺戮的狂魔。”
“我要的不是狂魔。”
“月,你找錯人了。”
“不呀相信你看到的任何東西。”灰衣人的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在微笑。
“我等你,老地方。”
“原來你就是墨家的二公子啊。”
“阿左,沒有江南墨家了。”文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你找到仇人了嗎?”
“沒有。”
“找到他們的時候叫上我。”
墨文軒躺在牢房里潮濕的草堆上,月華透過狹小的窗戶擠進來,仿佛一位目光充滿憐憫的天神。很多年前的夜晚,也是這樣的月華。
阿左躺在對面,面向陰暗的角落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這個世界上,自己或許也只有這一位稱為朋友的人了。
朋友,多么奢侈的字眼。
“月,你說應該讓他知道嗎。”
“他遲早會知道的。大理寺的那個人已經等不及了。”
“我們需要做些什么嗎。”
“你回去把鄴峰西北的隱殿收拾一下吧。”
“你不回去嗎。”
“我在這里等他來。”
“阿左,你的仇快報完了吧。”
“哈哈,世間那么多的壞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報完了。”左岸哈哈大笑灌下大口的烈酒。
“殺了他們又有什么用,小嫣再也不會回來了。”
“阿左………”
“文軒,我們會找到那個人的,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將他撕碎。”
“嗯。”大風從遙遠的屋檐上刮過來,吹散兩人身上濃烈的酒氣。
“文軒,你看,是我先找到了他呢。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壞人能夠逃脫我左岸的鼻子呢。”左岸躺在椅子上劇烈的喘著粗氣。胸口的傷口仍舊在流血不止。
“阿左,挺住,阿左,你不會死的。”墨文軒使勁按住左岸胸口的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來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文軒,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殺了他。”
“阿左,你不要死。不要。”文軒突然覺得悲傷。
“文軒,你要好好的活著,替我也給他一刀。”左岸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消逝。
“阿左。”
夜晚其實一點都不安靜。
遙遠的巷子里傳來斷斷續續的犬吠,黑暗漫過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懦弱的靈魂蜷縮在黑暗中顫抖著等待死亡。
死亡一直都在。哪怕是太平盛世。
“你看,你還是找來了。”庭院里那個人安靜的說著。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等著你來,等著解脫。”
“我曾經是那么的相信你。無涯。”墨文軒握著劍的手在顫抖。
“文軒,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不要相信任何人。”
“曾經你是我的朋友,可以拿命來換的朋友。”
“可我卻用你墨家三十多條人命換來了這個位置。不是嗎。”
“你為什么要那樣做。”
“我為什么不那樣做,你,你們本都該死,膽敢試圖謀朝篡位,你們本就該死。”
“朝廷對你們滿門抄斬之后我便坐上了大理寺卿。哈哈。”
“可誰知道我的大理寺里你竟然在。真是可笑啊。”
“所以你派我和阿左去殺月。”
“誰會想到你們會活著回來呢。”
“誰又會想到那天晚上月竟然會到牢房里去看你們呢。要知道,那個時候,我殺了你易如反掌。”
“可惜,我還是活著出來了。”
“是啊,你還是活著出來了。所以我打算派你去南疆,你會死在那里的。”
“可惜,你再也不可以了。”
“是啊,再也不可以了。”
殺氣在院子里肆無忌憚的流淌,收割著無數脆弱的靈魂。
“你殺了他。”
“是的。”
“你也殺了他們。”
“一命換一命。”
“五十六條人命。”
“他們早就該死。”
“你果然適合做殺手。”
“所以我來了。”
“走吧,現在你的名字不是墨文軒。”
“嗯。”
“你的名字是涼月。”
“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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