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復雜的,皆不宜用好人或是壞人加以簡單的評判。名人或偉人就更加復雜了,因為他所面對的環境不是常人的經歷,他所遇到的問題也不是常人所遇到的問題。唐僧西天取經,可謂歷經千難萬苦,生死瞬變,幾乎每件事情對他都是一個考驗,他表現出來的人格也就更加復雜。
《西游記》對人物的刻畫是非常成功的,唐僧、悟空、八戒、沙僧等人物個性鮮明,各有特色,給讀者非常深刻的印象。但其中描寫最成功最復雜的要數唐僧了。作者筆中的唐僧是一個豐富多彩的,個性復雜的,合情合理的,情感豐富的和尚。
他是太宗李世民的御弟,大唐的佛教高僧,是一個信仰堅定,意志堅強,不畏艱難,勇往直前,不辱使命的人。但他又是一個情感豐富,普普通通的人,經常面對生與死、享受與磨難、金錢與貧窮、美色與寂寞種種考驗,他需要思考,需要抉擇,自然就會表現出更為復雜的人格來。
在諸多的戲劇或改變的節目里,唐僧給人的形象是高大的,積極的,完美的,幾乎是一個圣人。但是原著里的唐僧,卻一個完整的,復雜,多面孔的唐僧。這里我們不妨將他另一面,介紹給讀者,以便大家對唐僧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從而可以借鑒對名人復雜性的認識。
是非不分,善惡不辨的唐僧。
三逐悟空就是最好的說明。
唐僧收悟空為徒后,剛上路不久,就遇到六個剪徑大王,悟空見了,正好是在師傅面前顯威風的時候,于是好不姑息將六個強盜打死。唐僧見了,大罵悟空沒有一點慈悲之心,三藏道:“你十分撞禍!他雖是剪徑的強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該死罪。你縱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這卻是無故傷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頓打死?全無一點慈悲好善之心!早還是山野中無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時沖撞了你,你也行兇,執著棍子,亂打傷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脫身?”悟空道:“師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卻要打死你哩。”三藏又道:“只因你沒收沒管,暴橫人間,欺天誑上,才受這五百年前之難。今既入了沙門,若是還象當時行兇,一味傷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惡,忒惡!”唐僧第一次將悟空趕回花果山。
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更是家喻戶曉,白骨精想吃唐僧肉,因懼怕悟空,只好一變美女,二變老婦,三變老翁,均被悟空打殺,唐僧怪罪悟空,竟寫了一紙貶書,執此為照,再不要悟空做徒弟,將其趕走。這是二逐悟空。
第五十六回寫到悟空打死了做強盜的楊老兒的逆子,并將頭割了下來,將血淋淋提在手中,趕到唐僧的馬前,唐僧大驚失色,慌得跌下馬來,唐僧發了脾氣,心中念起了《緊箍兒咒》,第三次將悟空趕回了花果山。
膽小怕事,遇到危難,怨天尤人的唐僧。
因為悟空、八戒和沙僧偷吃了人參果,被看家守觀的仙童清風、明月發現,找到唐僧責問和漫罵了起來,悟空一時怒火大發,將人參果樹推倒。引起了五莊觀觀主鎮元仙與悟空大戰,結果,唐僧師徒被鎮元仙綁在樹上拷打。唐僧曾經與鎮元仙是前世朋友,理應將情況說明,而此時的唐僧,卻怨三個徒弟,道:“你等闖禍,卻帶累我在此受罪,這是怎的起?”
一次唐僧師徒行到一山谷口,遠遠看見山凹中有樓臺亭閣,悟空見那壁廂兇云隱隱,不讓唐僧前去,就用金箍棒畫一個圈,讓唐僧等在圈內坐下,等他化齋回來。誰知唐僧、八戒不聽,擅自跑出圈外,進了那樓臺,八戒/沙僧穿上房子內的納錦背心,豈不知這納錦背心是妖精的暗器,八戒沙僧剛穿了背心,就如同綁縛,被妖精擒獲。唐僧見八戒沙僧被擒,哭著向妖精說:“貧僧是東土大唐欽差往西天取經的。不期我的這兩個徒弟貪小便宜,穿你的背心,貧僧決沒有此心。萬望慈憫,留我殘生,求取真經,永注大王恩情,回東土千古傳揚也!”
還有一次,就更好笑了。唐僧師徒到了朱紫國,這朱紫國王久病不愈,到處求醫。悟空賣弄小聰明,揭了招醫榜。哪知唐僧見了,大罵悟空:“你這潑猴,害了我也!你跟我這幾年,那見醫好誰了?你連藥性也不知,醫書也沒讀,怎么大膽闖這個大禍。”
很有女人緣的唐僧。
因為唐僧一表人才,白皮嫩肉,英俊偉岸,況且又是童男之身,深得女妖的青睞。在取經的路上多次用色迷惑和騙取她們大信任。在西梁女國騙的女王神魂顛倒。在女妖魔面前更是機動靈活,一次,被女妖拿住,那妖精逼迫與其成親,但一切安排停當,走近東廊外,開了門鎖,叫聲:“長老。”唐僧不敢答應。又叫一聲,又不敢答應。他不敢答應者何意?想著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卻又一條心兒想著,若死住法兒不開口,怕女妖心狠,頃刻間就害了性命。正是那進退兩難心問口,三思忍耐口問心,正自狐疑,那怪又叫一聲“長老。”唐僧沒奈何,應他一聲道:“娘子,有。”那長老應出這一句言來,真是肉落千斤。人都說唐僧是個真心的和尚,往西天拜佛求經,怎么與這女妖精答話?不知此時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萬分出于無奈,雖是外有所答,其實內無所欲。妖精見長老應了一聲,他推開門,把唐僧攙起來,和他攜手挨背,交頭接耳,你看他做出那千般嬌態,萬種風情……
貪生怕死的唐僧。
第五十六回里,唐僧師徒行賞端陽之景,虛度中天之節,四眾進山,緩行良久,過了山頭,下西坡,乃是一段平陽之地。把金箍棒幌一幌,喝了一聲,那馬溜了韁,如飛似箭,順平路往前去了。是馬皆懼猴子。那馬跑有二十里地,方才緩步而行。
正走處,忽聽得一棒鑼聲,路兩邊閃出三十多人,一個個槍刀棍棒,攔住路口道:“和尚!那里走!”唬得個唐僧戰兢兢,坐不穩,跌下馬來,蹲在路旁草科里,只叫:“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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