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季楓在醫院昏睡著,腦部遭受嚴重的撞擊后,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盡管腦海里還殘存著對蘇曉漠的思念,但是,那個身影也隨著腦部的受傷而變得模糊。
司徒季楓的父親千里迢迢地趕到了醫院,看著病床上的兒子,百感交集。
吳雨軒和張翰橋都難過的低下了頭。
“叔叔,我很抱歉,是我沒有盡到做大哥的責任?!睆埡矘蛞荒樀膬染螌@司徒季楓的父親。
“叔叔,我也有責任啊,都怪我平時沒有看好他啊?!眳怯贶幍难蹨I在眼角里轉圈,隨時都會滴落下來。
半響,司徒季楓的父親司徒葛琦,深深地嘆了口氣后,凝視了張翰橋和吳雨軒說:“孩子們,不怪你們啊,是季楓不懂事?!?/p>
護士進來量體溫后,司徒葛琦一把拉住護士的手,急切地問:“醫生啊,我兒子還有救嗎?”
“放開,你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他這不是好好的嘛,已經醒過來了,等處理傷口的麻藥過了,他就能開口說話了?!弊o士沒好氣地甩開司徒葛琦的手,不客氣地回了一句話后,給他們留下來了一個漂亮的背影。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司徒葛琦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復,又似乎不確定地看了看吳雨軒和張翰橋。
“叔叔,季楓現在已經平安了,我們等他清醒了再說吧?!睆埡矘蛞源蟾绺绲姆绞?,確定地說。
“是啊,我們還是等等吧?!眳怯贶幩坪踉诎参恐就礁痃?,又像在安慰著自己。
“也只能這樣了?!彼就礁痃鶡o奈地說。
一個年紀并不蒼老的彝族長老,一個正當壯年的彝族父親,此刻的焦慮與不安,使得他蒼老的,如同一個守著即將熄滅的蠟燭的古稀老人。
三個人默默地守候著,等待著司徒季楓的清醒。
當晚風吹拂著街角的落葉時,司徒季楓終于從迷茫中開始嘆息,他的嘆息里,有著難以承受的傷痛。
“兒子,你醒了?”司徒葛琦急忙湊了過去。
“季楓,季楓。”張翰橋與吳雨軒同時撲向病床。
“啊,好難受啊?!彼就郊緱魍纯喽统恋穆曇?,讓人覺得心碎。
“兒子,爸爸在這里,不怕啊?!彼就礁痃鼻械幕貞?。
司徒季楓似乎睜開了迷茫的眼睛,艱難地跟隨著著父親的聲音,尋找著父親的方向。
突然,他看見張翰橋那張英俊的臉和深邃的眼神。
“別,別靠近我?!彼就郊緱黧@慌失措的恐懼,嚇壞了所有的人。
也許,潛意識里,因為,張翰橋那個三天不聯系的主意,導致了現在的結果,讓司徒季楓帶著難言的傷痛與悔意。
也許,司徒季楓已經開始抗拒了那些所謂的好主意,他的內心也開始覺得更加不安。
夜色開始籠罩四周的時候,司徒季楓似乎平靜了很多,但是,他依然無法清晰地呼喚父親與身邊關心他的大哥哥們。
司徒葛琦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開始用彝族最古老的方式祈求神明的庇佑。
伴隨著一些呢喃的咒語,司徒葛琦開始進入狀態,張翰橋與吳雨軒都驚呆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彝族長老這種特殊的祈禱行為。
司徒葛琦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一副死神的表情,除了上下嘴唇的快速顫抖,已經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司徒葛琦的嘴唇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床上的司徒季楓似乎感應到了父親的召喚,慢慢的,緩緩的,進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
突然,司徒葛琦的頭偏向一邊,整個人都斜倒在兒子的病床上。
“爸爸,爸爸?!彼就郊緱魃斐隽穗p手,緊緊地抓住了父親,而司徒葛琦的臉色已經由黃到紫,呈現出不是人類皮膚的顏色。
張翰橋與吳雨軒徹底崩潰了,他們無法相信這種蠱術依然存在,更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的面前,發生在自己熟悉的朋友身上。
此時的司徒季楓似乎完全清醒了,他能夠清楚地叫出張翰橋與吳雨軒的名字,而蘇曉漠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漸行漸遠了,猶如,他們從未共同存在過同一個空間里。
“家屬讓開,該給病人量體溫了?!币粋€護士,非常專業地開始提醒著他們。
“咦,你怎么可以躺在病人的床上,快起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沒什么事,明天可以去交警大隊去登記了啊?!?/p>
“登什么記啊?”司徒季楓迷茫地看著護士。
“哎呦,挺會裝啊,你撞車造成交通事故不要負責?。空嫫婀?,不像腦子撞壞的樣子啊?!弊o士刻薄地說道。
“什么?你說什么?我造成交通事故?”司徒季楓似乎完全不知道護士的話是譏諷自己的。
“先別說這個了,人沒事就好,護士小姐,你快檢查吧?!睆埡矘螂m然對倒在床上的司徒葛琦有種本能的好氣與恐懼,但是,對司徒季楓的手足之情,讓他理智地發揮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護士只是淡淡地看了張翰橋一眼,就開始履行自己白衣天使的職責了;很顯然,張翰橋這種招術她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
司徒葛琦一動都不動地躺在床上,護士雖然好奇,但也沒有繼續說什么?只是離開病房前交代了一句:家屬需要夜里陪床的,請到服務臺交費用。
看見護士走遠,吳雨軒急忙將病房的門關上,轉臉去呼喚司徒葛琦:“叔叔,您醒醒,您怎么樣啊,是累壞了嗎?”
半天沒有回音,張翰橋拿來了一杯白開水,將水喂到了司徒葛琦的嘴巴里。
司徒季楓好奇地看著,單純的眼神就像無辜的孩子。
一聲沉悶的嘆息從司徒葛琦的聲帶里發出,他慢慢地坐了起來,眼里全是淚水。
“爸爸,你怎么啦?別嚇唬我啊。”司徒季楓緊張地詢問著。
“老爸沒事的,兒子,你醒了就好。”司徒葛琦像似從遙遠的地方回來一般的疲憊不堪;張翰橋擔憂地看著司徒季楓,因為,他已經預感了這場車禍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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