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時間的巨輪轉變的結果。是誰造成了這一系列的悲劇,是我自己。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是那些無知,膚淺,相互吹捧的作家。季澈想到這里淚如雨下,她一邊抽噎著,一邊用手抹干滴在紙上的淚。沒有誰能夠體會到她如今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因為沒有人跟她有同樣的經(jīng)歷。她越是回想和李逸寒度過的時光,心里就越是痛苦難忍。她想到他邊五音不全的唱著歌兒,邊包著餃子,想到他吃餃子時的貪婪搞怪的神情,還有他在面對命運時的那種力不從心,她感到痛苦侵蝕了自己的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她已經(jīng)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去恢復李逸寒的名譽,事已至此,她不但沒有完成自己最初的目標,反而把自己的青春與未來都賠了進去,這算是一種補償嗎?
她到客廳里吃飯,依舊是垂頭喪氣,吃著滿桌的山珍海味,猶如嚼蠟,電視上演著滑稽的動畫,她也置若惘然,只想快快的吃晚飯,回到房間想些拯救李逸寒還有救贖良心的方法。她清楚的意識到,即使完成這項任務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艱難,但她決不能放棄。即使真理總是要以犧牲生命為代價,她也覺得在所不惜。像伽利略,蘇格拉底,他們都是為真理奮斗的勇士,季澈認為自己完全有可能成為他們其中一員。
季澈的母親抬眼看了看埋頭吃飯,一聲不吭的季澈,用腿碰了下丈夫的腿,炸了眨眼,示意他按計劃行事。
“我昨天看了一本書,是年輕的作家寫的,那本書呀……嘖嘖嘖……”季澈的父親突然開口道。
“哦?是嗎?”季澈的母親瞥了眼默默無語的女兒,趕忙隨聲附和道,“那本書寫的如何,你倒是說說看。”
“寫的真是差勁極了,通篇都是無病呻吟的沒有內(nèi)涵的句子,真不曉得這樣的書是怎么推崇的,這樣的作者是怎么會稱之為作家的。”父親憤憤不平的說。
“是這樣呀!這樣的結果真令人懊惱,我對現(xiàn)在的所謂青年才俊作家毫不感興趣,總覺得他們太過浮囂,自命不凡,真令人在難以接受之余為中國文學的發(fā)展而倍感擔憂。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別喜歡三毛,那時候總要把零用錢存起來全都買成她的書,什么時候都要捧著她的書愛不釋手。這樣的日子回憶起來真是有趣。對了,你喜歡哪個作家?”母親說。
父親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我喜歡莎士比亞。那季澈呢?季澈喜歡哪個?”
季澈咬著筷子沉默了片刻,有點負氣的答道:“李逸寒。”她原以為這樣的答案必定會引起父母的不滿,她可能會叫嚷,肯能會甩下筷子走人。令她意外的是,好像并沒有人因為這個答案生氣,反倒像是理所當然似的,這下反倒是季澈本人不自在了。
“李逸寒確實不錯,是個很有作為的作家,我也很喜歡他。”母親假裝不經(jīng)意的說道。
季澈心中充滿疑竇,她不明白母親的這一轉變究竟是什么目地,但她斷定這其中的原因絕對不單純。她盡量抑制自己的好奇,不讓自己顯出為母親的話驚奇的樣子。
“季澈,關于李逸寒,你不想再說點什么嗎?”父親意味深長的問。
季澈裝著鎮(zhèn)定自若:“你想聽什么?”
母親沉默了片刻,放下筷子,語重心長的說:“季澈,我們之間發(fā)生了很多誤會,這讓我和你爸爸非常的懊惱,也讓你痛苦萬分。事實證明,在這件事上,我和爸爸的方式也有欠妥當。所以我們商量了很久,彼此交換了心得,商量的結果是,我們愿意相信你。”
季澈沉默的聽著,她不想發(fā)表任何意見。
“我們相信你的那套奇談怪論,也就是相信李逸寒的存在,因為我們充分的信任你。”父親說,“這個世界有很多難以解釋的迷惑,但我們不能因為它們難以理解否定它們存在的可能。那是未知的世界,而未知的世界是應該得到尊重和肯定的。季澈,我和媽媽經(jīng)過了很久的思想斗爭,決定毫無異義的相信你所敘述的一切。一開始因為我們武斷深深的傷害過你,我希望你能不計前嫌,重新的接納我們。”
“謝謝,用不著。你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爭氣的女兒而去說些不成體統(tǒng)的違心話,這個樣子的生活,你們不會覺得滑稽可笑嗎?”季澈自嘲的拒絕道,“用不著感到愧疚,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季澈。”母親見女兒毫不領情,苦口婆心的勸解,“你又何苦苛刻的為難自己,讓別人接納李逸寒不一直都是你的心愿嗎?為什么當我們表示愿意相信時,你卻要拒絕呢?這段時間你所做的努力,我和你爸爸都看在眼里,得到了怎樣的結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爸爸和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不論外界的議論如何激烈,我們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而且不是為了相信而相信,是由衷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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