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50

“我與其他的旅行者，或者旅行作家都不一樣，當然我也不知道他們一般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也說不出不一樣在哪里，可能只因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吧。

旅行的時候我喜歡將自己完完全全的融入到周圍的環境里，有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它們的一部分，我生在那里，長在那里，我感受到的就是它們的感受；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象一個突兀的闖入者，好奇的望著它們，將它們陌生的語言理解成自己的意思，可能牛頭不對馬嘴，也可能交流融洽，可是管它呢，我喜歡，我高興……

也可能因為我一開始的目標并不是想成為一個旅行作家，我只是將自己是所感，所思，所見寫下來了而已，所以出版商才給我一個獨具匠心、令人耳目一新的評論吧，我也不清楚。

就象我開始學英語的時候，我不是在香港請個家教教我，或與當地的英國人或美國人用中式英語交談，而是直接就到了英國，到了倫敦，住在英國人的家里，只用英語交談，哪怕一開始只是結結巴巴，磕磕碰碰的，哪怕我并不喜歡與人交談，也硬逼著自己主動開了口……

語言沒有障礙以后，我就不耐煩呆在一個地方了，我就開始流浪，雖然不象徒步旅行一樣一步步走過去，也是開著車沿著一條大道一直走，走到哪就看到哪，在露營地或旅館停了車，就踩著腳踏車走遍所有光明的，安全的地方，博物館，美術館，藝術館，劇院，教堂，宮殿等等，拍照，了解地方的風土人情。天黑了，就回到車上，關好車門，車窗，靜下心來設計，寫作……

等到英語就象我的母語一樣流利，順暢，不管是聽，說，還是寫都有高中生以上的水準了以后，那時候英國和愛爾蘭我也差不多走了個遍，然后我就開始學法語，象輪回一樣，我又重復這個過程，到法國去，聽的，說的，看的全是法語，法文，所以那一年我也只是在法國北部，盧森堡，瑞士等法語區打轉。現在我可以用法文寫作了，就想學德語，我還想學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因為在歐洲德語區也是蠻大的，德國，奧地利……，而西班牙語是國際用語，還有熱情奔放的西班牙情歌！……，意大利，身為服裝設計師怎么可以不到意大利去呢？！米蘭，佛羅倫薩，羅馬……。不過這3種語言我就沒必要那么深入了，只要聽，說過關，看得懂一些常用的單詞，句子就可以了，畢竟，學外語也只是為了旅行方便而已，我的本職工作還是服裝設計師。”

“哇，好有毅力哦，我就不行了，一門英語，嗯，還有公司里規定的日語就夠讓我頭暈腦脹的了，你還想學那么多，而且要求還那么高，英文，法文，不但要能聽，會說，還要能寫，能出版……，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對于我來說，那可是天才才干得出來的事，英蘭，你是個天才，語言天才，寫作天才！”

“你就別夸我了，我都要飄飄然的飛上天了，我只掌握了兩門外語而已，算什么天才，那些精通5門、7門外語的算什么？超級天才？算了吧，沒的辱沒了天才這兩個字。其實我也想多掌握幾門外語的，可是我又不算聰明，精力也有限，而且我最喜歡的還是服裝設計，我可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消耗在外語上，有英語和法語就足夠唬人了，還是不要太顧此失彼好了。”

“什么唬人，明明你很精通好不好？在我這個外語盲面前不要太謙虛好不好，這樣我更無地自容了……。英蘭，把你的書寄幾本給我好不好，一樣一本，這樣學習起英語來我就更有壓力和動力了。”

“好，不過我建議你先學中文，那是我的母語，你必須放在首位，而且中國的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對你們這些韓流明星又很推崇，你要是到中國來，一定可以迅速打開局面，收獲比韓國更多的掌聲！至于英語，說句實在話，那太遙遠了些，現階段，只需要掌握一些日常用語就好了，等你在亞洲站穩了腳跟，再圖謀歐美吧。”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我還想到你生活和工作的城市去，看望那兩位對你愛護有加的葉姐和李總呢，就為了這個，我也會努力學習中文的。以后我們通話，你就教我說漢語吧。”

“……，哼，雖然知道這只是花里胡俏的甜言蜜語而已，不過，算了，我還是很受用的！”

“什么啊，雖然很甜，很蜜沒錯，可那也是我的真心話，真情意好不好？！不信，你看看！”說著，閔燦宇就將吳英蘭提了上來，吻住她，將她的舌勾#引到自己的嘴里，糾纏起來、吮#吸起來、嬉戲起來……

正當閔燦宇沉醉其中，惟愿時光就此停頓時，吳英蘭忽然推開他的熱情，躲在他的頸窩里，嗤嗤的笑起來。

閔燦宇呆滯了幾分鐘，還是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狀況，他輕輕拍著吳英蘭的肩，小心翼翼的問：“英蘭，怎么了？我的表現很差勁嗎？……有什么讓你樂成這樣？”

吳英蘭抬起頭來，愧疚的親吻著閔燦宇的臉頰，“對不起，燦宇，我一時忍不住，沒顧及你的感受，太失禮了！”說著，又再次忍俊不住，埋頭嗤嗤笑起來，“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你剛才的話語，還有，還有我們的姿勢和動作……”吳英蘭再次未語先笑，“它，它們讓我想起一部電影的場景，太搞笑了……對不起！”

閔燦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英蘭，你不用道歉的……，不過，我很好奇呢，是哪部電影？跟我說說？你的感觸好象很深呢，你的反應真大！快說給我聽聽，沒準我也有看過，有印象呢？即使沒看過，說出來讓我也樂樂也好啊。”

吳英蘭止了笑，將手肘支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掌則撐著腦袋，與閔燦宇擱在扶手上的頭就只隔了幾公分遠的距離，她的另一只空閑的手則把玩著閔燦宇睡袍的帶子，微笑著回答：“嗯，沒準你真的有看過，香港十幾年前的《倩女幽魂》你看過嗎？”

“唔，有點印象，張國榮和一個漂亮女鬼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我記不清了。”

“那是第一部，第二部你看過嗎，梁朝偉和王祖賢，就是第一部的女主角合演的。”

“唔，……好象沒什么印象。”

“好吧，那我就簡單說給你聽：梁朝偉啊，演一個剛出生就被丟棄在寺院門口，由深居簡出、清心寡欲的方丈喂養，教導長大的和尚。雖然是在人吃人的亂世，十方，就是梁朝偉的角色的名字，十方和尚卻被保護得很好，雖然有些膽小、怯懦，但是他的心地純凈，甚至可以說不虞世事，十七八歲了還象個八、九歲的孩子，不明白世間的愛恨情仇，也沒有太多的貪欲嗔癡。

有一天十方和方丈需要將一尊金佛送到大寺廟去，晚上就留宿在了蘭若寺，就是影片中女鬼、妖怪出沒的地方。夜深了，老方丈淡定的打坐念經，十方因為膽子小，被周圍陰森、破敗的環境唬住了，一直忐忑不安，戰戰兢兢的。

后來，老方丈被大妖怪引走了，十方一個人留下保護金佛，然后，女主角出現了，是個女鬼，很漂亮，很嫵媚，名字……叫什么來著？小倩?不，不是，那是第一部的名字，唔，好象是叫什么小青的，我記不得了，不過，那不是重點啦，就叫她小青好了。小青是奉了大妖怪黑山姥姥的命令來吸取十方的精血的，可是十方的純凈讓小青下不了手。

第二天，老方丈要帶著十方上路了，而十方因為前一晚，小青的突然出現，驚恐之下失手將最重要的金佛遺失在了禪室的地下廢墟里，十方不敢告訴師傅這個事實，又怕到了目的地交不出金佛，師傅交了差，被人責怪，便假托幾日未曾進食，頭昏目眩，無法上路為由，留下來偷偷尋找金佛，老方丈無奈，只好同意，并獨自外出化緣布施。

十方在陰森、潮濕，骷髏、毒蛇出沒的地下廢墟尋找金佛的時候，女鬼小青又現在了，她昨晚被黑山姥姥訓斥了一頓，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吸食到十方的精血，反正后果不堪設想。小青一面裝模作樣的幫十方尋找金佛，一面試圖象往常一樣勾#引十方，再借機吸食他的精血，好向姥姥有個交代。

懵懵懂懂的，單純、善良的十方令小青很是矛盾，她雖然是個靠活人的精血維生的女鬼，但也未曾完全泯滅良知，變成一個為所欲為，無惡不作的女鬼，她平時吸食的都是些惡人的精血。雖然不想吸食十方，小青還是對單純的十方有了興趣，起了戲弄的心思，她假裝被毒蛇襲擊，受了傷，中了毒，然后教唆十方將她腿上的毒液吸了出來，再趁勢吹了口氣，迷住十方的神志，謊稱十方是毒氣攻心，她便乘機上前去，將舌頭送進十方的嘴里，說是幫十方將毒液再吸出來，然后，然后……”吳英蘭努力回憶著劇情，待講述到了這里，想著梁朝偉隨后的動作、表情，再也忍不住又趴在閔燦宇的胸口嗤嗤笑起來。

閔燦宇也笑了，他一面輕輕拍撫著吳英蘭的背，幫她順氣，一面追問，“怎么了，笑點到了嗎？英蘭，你倒是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不過，十方這個小和尚真是艷福不淺呢，有個嫵媚動人的女鬼主動投懷送抱，接下來呢，一定很香艷吧？快說，勾得人心癢癢的！”

吳英蘭聞言，傲嬌的抬起頭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儀容，“哼，我不說了，你們這些色狼，眼里，心里就只有美女，只有艷遇，只有投懷送抱，只有香艷、紅唇和擁吻，哼，所以我特瞧不起張國榮扮的寧采臣，自己和家人的溫飽還沒有解決呢，就一心巴著天姿國色的女鬼不放，性命也不顧了，他是孤兒么，也不怕家人傷心，還是心思單純的十方可愛些，算了，懶得說了！”說著，作勢要爬起來，下地。

閔燦宇連忙賠笑著將吳英蘭扯到懷里，兩只手臂緊緊箍著她，令她動彈不得分毫，再將兩條長腿交叉一搭，制住吳英蘭蠢蠢欲動的下半身，一疊聲的宣誓：“英蘭，英蘭，我剛剛說錯了，十方他就是個淫賊！大淫賊！身為出家人，就應該嚴守出家人的清規戒律，既已在紅塵外，就應該六根清凈，不被世俗的污穢傷了道心，應該堅定信仰，將所有的紅粉視作骷髏，為了人世間的清明，蕩盡一切不平事！”

吳英蘭也沒有掙扎，只一動不動的趴伏在閔燦宇的身上，聞言她嗤笑出聲，“嗤！你以為人人都是地藏王菩薩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對，要是地獄里頭都是象小倩，小青一樣美艷動人，嫵媚多姿，會自動投懷送抱，主動送上香吻與玉#體的女鬼，只怕你們這些色狼早爭先恐后的投身地獄，在那里流連忘返舍不得轉世投胎了！”

“英蘭，其他人怎樣，我不知道，我的眼里，心里可全都是你，任她天仙下凡，公主駕臨，我也不會動搖分毫的，我發誓！”

“哼，哪個shi啊，市場的市？哼，不說了，懶得深究！我只關注現在的一分一秒，至于以后，誰看得見，誰說得清，誰料得準？反正我就一句話，你記住了——‘你若無情，我便休！’，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不在我這里了，我就干脆利索的找另一顆真心去，絕不留戀，絕不糾纏，絕不乞求！”

閔燦宇沉默了，他依然緊緊的擁抱著吳英蘭，生怕她突然消失般不敢移動分毫，“是，英蘭，我會記著，一直記著，不敢忘記！”

“算了，還是努力經營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吧，這些無謂的爭吵，猜忌，有什么意義呢？只是一枝敗葉，一朵殘花，何必讓它們玷污了眼前美好的畫面呢，陽光明媚，春色燦漫，花開滿園，綠樹成蔭，不好嗎？！”

吳英蘭一邊努力回想著電影里既浪漫又搞笑的畫面，一邊繼續娓娓道來：“如果你看到下一組鏡頭你就沒有什么期待的心情了：人的咽喉里，一只小巧的香舌突然闖了進來，還沒完，它一直往下，一直往下，象個勾子一樣，向心臟奔襲而去……，就在這危急關頭，十方猛然推開了小青，這下意識的舉動挽救了他的性命，十方一面捂著嘴，一面瞪著無辜的，純凈的大眼睛問，‘你將什么放進我的嘴里？’，小青一面暗笑，一面滿不在乎的回答：‘舌頭啰！’

喂，閔燦宇，你說你早先說的話，還有后來的動作，我們的姿勢，像不像電影里的這部分場景，你說你的是真心話，真情意，讓我驗證真假，我的舌在你的嘴里……像不像小青想要吸食十方的精血，將她的舌探了進去，直奔十方的心臟？”

閔燦宇沉默了幾秒，然后捧起吳英蘭的臉，認認真真的對她說：“英蘭，我真的很希望這樣能夠驗證出真假，讓你看清楚我的真心，真情，真意！”說著，將吳英蘭的頭壓了下來，深深吻著她，再次纏住她的舌，將它卷到自己的嘴里，喉里……

在吳英蘭快要窒息之前，閔燦宇終于放開了她，他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捧著吳英蘭的臉，緊張的在她潮紅的臉，溫潤的唇，嫵媚欲滴的眼底掃視著，“怎樣……英蘭……你看到……了嗎？感覺……到了嗎？……驗證到了嗎？”

吳英蘭一面急匆匆的大口喘氣，一面有氣無力的捶打著閔燦宇的肩頭，“你……是想……謀殺……嗎？我， 我……又不是……什么小……倩，小青……或者小英，……小蘭的，怎么……可能，有……那個……能力？那……是故事……好不好？……劇情需要……啦！”

閔燦宇泄了氣，他讓吳英蘭側躺在沙發的里側，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幫著她順氣，而自己則半懸在沙發的邊上，搖搖欲墜的也不在意，“我還以為……你相信可以……的呢，原來……是不可能……的！”

吳英蘭知道沙發究竟有多寬，連忙示意閔燦宇挪了進來，而自己則蹭，蹭，蹭上閔燦宇的身子，一面繼續喘著氣，一面狡黠的笑，象只張牙舞爪的小狐貍在努力的做著威脅的姿態，“哦，我知道了，你的心里原來是有我的，只是現在厭倦了，就想讓我將它回收過來，你好換顆空白的心臟好安放仙女啊，公主啊什么的！”

閔燦宇大急，“英蘭，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

“你，你什么你，怎么，被我說中心事，心虛了？！”

閔燦宇定定望著吳英蘭眼底滿溢出來的笑意，整個人放松下來，也笑了，“這回好了，你終于承認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了，看來這方法可行，下面該輪到我了，這回我要將你的心勾出來，里里外外都刻滿我的名字，我的身影，我的聲音才放回去給你。而我的心就先寄存在你那里，等它也同樣將你的氣息滲進去了，刻進去了，再收回來！”說著，他再次吻上吳英蘭的唇，這回換他進攻了，在這個他無比熟悉的戰場，時間的長短盡在掌握，攻勢的急緩盡在掌握，戰果的多寡自然也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