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到這里,我突然張口打斷了他,問到:“等等,兄弟你這故事,主角是誰?怎么我聽了三天的故事了,還沒摸清楚,到底誰是主角?”朋友回答我說到:“沒有主角!”他喝了一口茶,看著我詫異的眼神,繼續說道:“生活不都這樣,沒人是主角,又人人是主角嗎?還想聽嗎?”我點點頭,朋友轉頭看著窗外,看著窗外湖水漣漪,繼續講了起來。
既然是過年,全國各地幾乎大同小異,自然也少不了廟會。
河柳營后有一山,名曰“錦山”,其勢如駿馬奔騰。山中林茂竹修,古木競秀。更有名貴花草,遍布山野之間,四時不絕。山腳有一湖,湖水清波粼粼,滿湖荷花。湖邊有一清代建造的“憩亭”,亭子精巧雅致;亭子邊有石徑拾級而上,曲徑通幽,直至半山寺廟門前。這寺廟名曰:“真覺寺”,始建于明代洪武年間,清代多次重修。真覺寺中山門、前殿、左右配殿、廂房、大雄寶殿等建筑,在白云翠微之中,時隱時現。寺中梵鈴清音,令人神爽。周圍古柏參天,濃蔭蔽日。前殿門前,兩株古梅枝干蒼勁;寺院西面有一潭清泉,冷飲沁人肺腑,濁氣頓消;若是取來煮那山中特產的梭蘿茶,則清香四溢。
每年正月,真覺寺必有廟會;山腳湖邊擺滿各式各樣的小攤,有買年畫,糖畫、草編小動物、棉花糖;也有鞭炮、煙火、小吃等各色各樣的買賣;寺中一年四季,唯正月香火最為鼎盛,十里八鄉的人都趕過來逛廟會,去真覺寺進香祈福,錦山人山人海,極其熱鬧。
大年初二,丁子軒一大早起來就吵著要去廟會玩,要吃糖畫和棉花糖。李月華等人都籌劃著修路集資的事情,誰也沒有時間帶他去;丁老太太見孫子嚷嚷的厲害,再去打擾大人們辦事必然被丁天偉揍一頓。自己也左右無事,索性帶他去廟會玩玩。
來到山腳下湖邊,丁老太太給他買了糖畫,買了棉花糖。丁子軒一手一個,拿在手中愛不釋手。丁老太太故意逗他說:“給奶奶吃好不好?”丁子軒雖然喜愛,卻想也不想就遞過去,老太太對丁子軒表現非常滿意,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快到憩亭時,就見一人坐在路邊;只見那人年輕得很,不過三十歲左右模樣,穿黑色長褂,頭戴瓜皮帽。左手持一幡,上書:“鐵口神斷”四個大字,右手捋著嘴上的八字胡。見丁老太太牽著丁子軒走了過來,老人雙目精光四射,立馬站了起來,走向丁老太太,嘴里說著:“老夫人手上牽著一條小龍啊。”丁老太太對那人的話充耳不聞,牽著丁子軒就往前走。那人又急忙開口說道:“如果老夫沒有看錯,是一條小蜃龍。”丁老太太一愣,停下腳步打量了一番那人后,說道:“我們不算命,就帶孩子來玩玩。”
“沒事沒事,正所謂相逢并是緣。”那人搖著頭,說道:“我分文不取,只請老太太讓我看看這孩子,如何?”丁老太太見他咬文嚼字說了一大堆,心中又想到:“既然不要錢,那就給他看看。”想到這,就把丁子軒牽住,走到那人攤子前坐下。
那人仔細打量打量了丁子軒,嘴里發出“咦”的一聲,又看了看丁子軒的眼鼻,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可以摸摸孩子的頭嗎?”丁老太太略一思索,點點頭答應了。那人伸出手來,在丁子軒天靈蓋一摸,手掌自然向后,摸到了后腦勺,稍作停留手掌一旋,又收了回來。
那人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嘴里自言自語的說著:“不會錯,不會錯的。”丁老太太一頭霧水,不知道那人在說些什么?正要開口詢問,就見那人說道:“星眉劍目,善惡只在一念之間;而且這孩子反骨太重,如若是亂世則反天反地;可如今是盛世,因為沒有可以反的,就上房揭瓦,調皮得很。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沒有做不到的。”丁老太太心頭一驚,這丁子軒平日不就是這樣嗎?看著人年紀雖然不大,卻什么都說的很準,急忙問道:“是,是的,平時確實鬧騰得很。那師傅,您看看還有什么?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比如受傷什么的?”語氣比之前,更客氣不少。那人呵呵一笑,捋了捋八字胡說道:“老太太不必擔心,這孩子將來雖不入仕途,卻有駕馭群雄的命,笑看世間百態,人性善惡。至于血光之災不是沒有,但都可以逢兇化吉化險為夷。”說完不再開口,閉目養神好似睡著一樣。任由老太太怎么叫喚,都無動于衷。
老太太無奈,只得牽起丁子軒離去。待兩人走遠之后,那人才睜開雙眼,看著遠去的丁子軒背影,自言自語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第二天,丁子軒看大人忙前忙后,覺得這沒什么好玩的;聽說子云要去放牛,索性陪著子云去丁家營后山放牛玩。兩人一人趕著一頭水牛,來到村子后山半山上。那里有一片開闊地,村里人經常到這來放牛。正值草長鶯飛之時,微風吹過,帶起一陣淡淡的青草香。兩人找了一棵樹,把牽牛繩拴的另一頭在樹上。待把牛兒拴好,就走到一邊一塊光滑的巨石,躺在石頭上,看藍天上,白云緩緩流動。
“子軒。”子云看著白云飄飄而過,沉默許久突然問道:“你長大了想做什么?”丁子軒把兩手枕在頭下,翹著二郎腿,想了想說:“不知道!”子云聽聞,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他,問道:“你還沒想好啊?”丁子軒笑了笑,點頭說到:“算是吧!”眼中迷茫,一閃而逝。
“那你呢?子云你長大了要做什么?”丁子軒一邊問著,一邊爬了起來,從巨石上跳下來,伸手拍了拍以后后背沾到的灰塵。
“我想去當兵啊。”子云臉上頓時浮現了無限的驕傲,自豪的說道:“做一個保衛祖國的戰士!”丁子軒偏著頭看著還躺在石頭上的子云,待他說完,才說道:“為什么不做將軍,要做兵呢?”子云被丁子軒問的一愣,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丁子云坐起身來,看著丁子軒,問道:“怎么這么問?”
“象棋里,兵卒都是炮灰。”丁子軒說著,走到一邊,從地上撿起一根長長的樹枝,在半空中向前一揮,道:“要做就做將軍,千軍萬馬都由你指揮,那比小兵強多了。”春風拂過,吹動他的衣袂和頭發,使得他的影子就像一個古代戰場上,揮劍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丁子云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丁子軒,思索了一番。然后也從石頭上跳下來,說道:“那我爺爺還說,小卒子過河賽大車!”眼中疑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堅定。
丁子軒是懂非懂的點點頭,說了一句:“好吧!那隨便你咯。”說著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偏西,這里他已經玩膩了。“走啦,回去了。”丁子軒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嚷嚷道:“放牛也沒什么好玩的啊!”說著走到栓牛的地方,解開繩子趕著牛兒就往山下走去。
子云還沉浸在夢想的自豪中,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丁子軒已經往山下而去。子云只得嘆氣搖頭,去解開另一頭牛的繩子,也趕著牛兒,朝丁子軒方向追了上去。
丁子軒幫子云把牛兒趕回了家,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才進大門,就聽到父親的聲音,從正堂傳來:“我得回去,尹江出事了。”丁子軒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好奇,加快腳步朝正堂走去。來到正堂前,就見正堂上父親一臉焦慮,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母親坐在一旁,臉上也盡是擔憂。
“不能等我把這邊事情弄完,再回去嗎?”李月華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丈夫,問到。“我怕回去晚了,這孩子真給那混蛋頂罪了。”丁天偉斬釘截鐵的道:“要不你留下辦完事情和子軒一起回來,我明早就坐火車回去。”李月華的眼中,露出了無奈的目光看向丈夫,卻看到丈夫臉上的焦慮更甚。
“柳玉。”李月華轉頭看著旁邊的柳玉斬釘截鐵的說道:“請五叔!”待柳玉離去,丁子軒跑了進來,在母親身邊站定,問道:“尹江哥哥出事了?什么事情?”平日里李月華上班,家里沒人時候,丁天偉就會把兒子丁子軒帶著去上課;他班上的學生,丁子軒幾乎都認識。而這個尹江,和丁子軒最為要好。雖然算不上成績最優者,卻像丁子軒親大哥一樣,處處照顧著丁子軒。
李月華聽他這么一問,反而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李月華看了看丈夫,丁天偉也是一副為難的神色。她心里想到:“子軒雖然還小,但是讓他知道一點世間百態,沒什么不好的。”打定主意后,李月華開口問丁子軒:“知道石青嗎?”丁子軒道:“知道,也是我爸的學生。”李月華點點頭,道:“他和尹江哥哥是什么?”“尹江哥哥說,他們是兄弟。”丁子軒回答說:“還告訴我,他們說過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月華聽完這句話,輕蔑的一笑,道:“那你知道石青的爸爸是誰嗎?”丁子軒搖搖頭,小聲道:“不知道。”“就是我們的石廠長啊。”“哦!”丁子軒一邊應著,一邊抬頭看了看李月華,問道:“那和尹江哥哥有什么關系?”“石青把一個女孩子禍害了。”李月華緩緩說道:“他怕事,所以要尹江哥哥出來頂罪;而尹江哥哥顧及這所謂兄弟情義,于是站了出來,主動去自首。”“啊!”丁子軒驚訝的大叫一聲,接著又說道:“我還是沒聽懂?”
李月華笑了笑,拍拍丁子軒的小腦瓜道:“傻兒子,不懂沒什么。你只要知道,就是石青不顧兄弟情義;要尹江哥哥出來為他頂罪,并且利用他老爸的職權,幫他洗清罪名!給我記住,這世間沒有這么多的兄弟義氣。將來要交友,一定要慎重。”丁子軒依舊是懂非懂,李月華不再多說什么,只說了一句:“去玩吧!”丁子軒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這么小,讓他就知道這些好嗎?”丁天偉看著丁子軒離去,急忙對李月華問道:“以后他會不會不再相信人了。”李月華莞爾一笑,道:“不會,只是將來不會再吃這樣的虧。”兩人正說著,就見五叔和柳玉匆匆而來。五叔坐下,問道:“怎么了,著急忙慌的。”
丁天偉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李月華接著他的話說道:“所以我和天偉要提前回去,勸他別這么傻。這孩子老實厚道,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去世了,一直是他媽媽把他撫養大。這不去年初中剛畢業的嗎,本來打算過完年就在廠里做工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真去頂罪,這一生怕是毀了。”五叔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說道:“那你們回去吧!修路的事情我幫你弄好,縣領導那邊雖然說要考慮考慮,但是我看八九不離十了。這孩子如果因為這個事情在當地待不下來去,就讓他回來這里。幫你家打理打理地里的事情,也是可以的。”李月華道:“那就麻煩五叔了。”
五叔擺手道:“見外了,客氣啥。”李月華接著掏出兩百塊錢,遞給柳玉說道:“元宵過完,就動身去省城,這是你和齊國慶的車費。一定要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柳玉接過來,重重的點了點頭。丁天偉拿出一封信,遞給柳玉,說:“到了省城,去東城區找我四妹。她在省城開飯館,拿著這封信去,她會給你們找住的地方的。”“丁洛芬現在在省城啊?”五叔聽丁天偉一說,趕忙問道:“我們都不知道。”丁天偉急忙把食指豎起,放在嘴邊,對著五叔發出“噓”的聲音,接著開口說道:“我爸讓她讀書她偏要嫁人,之前和河柳營的男人,現在應該是我妹夫了,私奔的事情,老爸還在氣頭上呢!五叔別這么大聲,要是我爸知道了,又要生悶氣了。”
五叔點點頭,道:“也是,你爸爸啊,至今還沒想通。兩個孩子既然相愛,阻礙他們干嘛?”說完起身,給李月華夫婦到了個別,就離去了。“柳玉,這事情也要保密啊。”丁天偉看著柳玉說道:“千萬別給老爺子知道!”“是。”柳玉應聲道:“我會保密的。”……
丁天偉夫婦第二天帶上丁子軒,匆匆忙忙的趕回了J鎮。兩人顧不得休息,就帶著丁子軒到了鎮上派出所。所里有丁天偉的當年高中的同學,因此兩人沒有怎么打點,就見到了正在被拘留的尹江。尹江坐在對面,他那消瘦的臉上略帶憔悴,眼中布滿了血絲;才進來一天的時間,就讓他那瘦小的身子顯得更單薄。丁天偉看的一肚子火,拍著桌子大聲吼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要不是所里有我朋友,要不是正好管這個案子,要不是他看出來端倪,就急忙打電話到村委會去通知我來勸你,你是不是真要去蹲大獄?你想過沒有,你爸爸去世后,你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多么辛苦?你用這樣的方式報答她,合適嗎?”
尹江默不作聲,也不敢去直視丁天偉的雙目,只得把頭微微低下。李月華看丈夫如此激動,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道:“你坐下說話,現在吼兩句有用嗎?”說完看著尹江道:“到底怎么回事?”尹江嘆了口氣,臉上神情反而平靜不少,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對李月華說道:“師娘,十天前我和石青去J鎮南邊的B鎮玩,晚飯時候喝了點酒,回來已經是深夜了。路過J鎮和B鎮交界的時候,那里小工廠工人正好下了中班。石青看到一個女孩子落單,而且還有幾分美色,借酒壯膽的他,就悄悄的把她強行拉到旁邊的甘蔗地里,于是……”“我就想知道,為什么坐在這里不是石青?”丁天偉不等他說完,厲聲問道:“你到底參與了沒有?”
尹江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那你怎么這么傻,站出來給他頂罪?”李月華看著這個孩子,方才十七八歲,心里頓生一陣莫名其妙絞痛。“就算我不站出來,以石家的勢力,必然也會把責任推卸給我。”尹江低著頭,小聲道:“他完事后拉著我就跑,后來人家姑娘報案,就總找我旁敲側擊的警告我不要說出去。最后他父親石廠長也找到我,答應給我三萬塊錢,只求我幫他兒子頂罪。我也是無法,才這樣的。”
“啪”的一聲響,丁天偉的手掌重重的打在尹江的臉上,說道:“你再說一次!你們家和我們家兩代人的交情,你雖然是我的學生,可是你爸爸臨走時,把你托付給了我,我把你當我親弟弟一樣,你知不知道。你老爸的在天之靈,看著我呢!你要真進去了,讓我怎么給他交代,怎么給你媽交代?你就這么怕他姓石的嗎?你就不能主動指控他嗎?”
尹江捂著臉,沒有委屈,沒有傷心,反而笑了笑說道:“老師,有句話叫民不和官斗!而且我打聽過,這個罪名就十年的徒刑。三萬,十年換三萬,我在廠里做工能存這么多的錢嗎?”雖然說的輕松,卻隱約透出幾絲無奈。丁天偉一愣,鼻子抽搐幾下,心中的怒火,被尹江那句“民不和官斗”完全熄滅,同時給他帶來了無奈和迷茫。
“尹江哥哥,我們出去好嗎?”在一旁一直看著默不作聲的丁子軒,突然喊道:“你要是沒錯,我們一定幫你走出去好嗎?”尹江鼻子一酸,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滴落了下來。他朝丁子軒招招手,丁子軒跑到他身前站定。尹江摸著他的頭,說道:“聽爸爸媽媽的話,哥哥是要去外地工作,過幾年存了錢回來給子軒,買好多好多的玩具,好嗎?”
尹江說完,轉過頭來,發紅的雙眼中露出了無限的感激,看向丁天偉,說道:“老師,這個事情就這樣吧!我也把你當親大哥看待,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愿意你插手。我不愿意,你為了我去得罪石家,我也不愿意,你因為我而丟了工作。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等我進去了,希望你代我照顧我老娘一段時間。”
丁天偉雙手握拳,看著尹江臉上的微笑,幾欲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突然,丁天偉眼中,出現了無懼的眼神,他對尹江也是一笑,說道:“你也說過的,石家在這個地方權勢不小。既然如此,那從我跨入這道門的時候起,就已經沒有什么退路了,我已經把石家得罪了。丟工作,那是遲早的事情!”“對,聽你老師的。”李月華也開口道:“你不是把天偉當大哥嗎?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石家要你頂罪,要毀你的前程,那我們就把他們扳倒!”
尹江聽他們這么一說,不喜反驚,臉上露出了畏懼之色,說道:“使不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們為我這樣做!”李月華不理他說這么,自顧自的對丁天偉說:“明天你去X城,找到X城日報社的記者,讓他們下來采訪一下尹江!對了,記得到時候,讓他們寫的生動一點。要寫的真是的同時,讓人們看了,就對石家父子來氣。”
丁天偉點頭應著,然后對尹江說:“到時候,一定要照實說!所里的人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好好照看你的。”尹江突然站起來,給兩人跪下,大聲哀求道:“老師,你沒必要對我這樣?我尹江,完全不值得你為我挺身而出去做這么多!”不管他說什么,丁天偉夫婦都不理會他。
李月華繼續對丁天偉說道:“讓你在所里的朋友,找到那個女孩,一定有辦法驗出來,這事情和小江沒有任何關系!”說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尹江,拉起丁子軒,對他說道:“子軒,你記住,做人不能為富不仁;否則,等你落難的時候,不但沒人會幫你,還有人趁機會落井下石!”說著,叫上丈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尹江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來;半晌,才對著丁天偉夫婦離去的方向,一邊磕頭一邊連聲道:“謝謝,謝謝,謝謝。”直到民警進來,才把他拉了起來。
走出派出所大門,丁天偉吐出一口氣,嘴里大罵著:“看不起石青那個小人,敢做不敢當,算什么男人!”丁子軒站在他身邊,雖然不是很懂,卻也覺得,今天的父親,背影是如此高大,如此偉岸。男子漢要敢作敢當的這個道理,也從這一刻起,烙印在他的心里。
一周后,滿城報紙都是:“某廠長教子無方,兒子犯罪利用職權找人替罪”等新聞,同時廠里一紙調令把丁天偉老師撤了,把他調去了廠里的檢驗科做了小職員。半個月之后,尹江從派出所里出來而石青入獄,石廠長也因此被撤了職。應了李月華那句話,墻倒眾人推,石家從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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