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王座的記憶(2)

天空中盤旋翻飛的云朵，絮亂的包裹著霧色的天空，慌亂的白色霧絲像妖獸口腔里粘調的唾液一樣糾纏不休。蒼白的時空里，獨道的呼吸無窮無盡的沖泄出來……

漆黑的腳步如刀尖般向前無窮無盡的走，從來不曾下雪的霧界，像執迷不悟的少年被感化了似的飄飄逸逸的水中游魚般的落著雪片。夜落的腳印一步一步的印在潔白如剛出生的嬰兒的皮膚般的薄雪上。

“落，你要去哪里啊”蒼白的眼神焦急的臉龐，長大嘴巴大聲嘶叫的穎流大邁著腳步向越來越遠的夜落追去。聽見大叫的夜落悲傷的停下腳步，微微的悄悄的一點點的回轉一絲完全沒有溫度的眼神，看向身后搖搖晃晃的向自己拼命的奔來的穎流，夜落像被深淵吸食著感情似的說：“我要去很遠的地方，沒有一切，要拋棄全部。所以，永別了流……”穎流的淚水像要淹沒整個世界似的向外無情的滾，她大叫著伸出通紅的小手去抓根本不可能捉到的夜落。而夜落像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不顧一切的毫無留戀的旋急消失，殘影如微笑般留在空氣的呼吸里，“撲通撲通”的亂跳……

塵白從小就看不見穎流姐姐的微笑，所以他曾許下愿望，如果能讓穎流姐姐笑一下，那么就算是他以后永遠也不笑都行 ,他覺的把他的快樂作為祭品，祭奠穎流姐姐的不快樂,這樣她就會快樂。直到現在塵白才明白穎流姐姐是因為喜歡落大哥而悲傷的，塵白知道落大哥很早以前就離開了穎流姐姐身邊。

流見到白時，他是一個渾身七上八下的亂七八糟的人，沒頭沒腦的眼神，南轅北轍的黑白交錯的頭發，分崩離析的枯燥的嘴唇。乍一看讓人感到既可憐又讓人惡心，流看到他的第一眼卻奇妙的想到了夜落。那種不同于這個世界的氣質與心思，那種被世界遺忘的無人問津的可有可無，流細致的觀察在心里。所以那時流就決定要像愛護親生弟弟一樣愛護他，這種決定是自然的肯定的。

在以后的許多日子里流向白談起落時，心情非常的起伏不定，常常說著說著就不是哭就是笑，眼淚也像嬰兒的口水似沒完沒了。從那時起白就整天想法找到落大哥，他想到穎流姐姐見到落大哥時一定是很高興快樂的，他就忍不住把自己設計的安慰，高興的從嘴里噴出來，但是一想到還沒想到辦法找到落大哥，他就有時忍不住傻瓜似的難過痛苦的抓自己的頭發。就有一次穎流發現獨自在角落里痛苦的抓自己的頭發的白。穎流走向前去蹲下，溫和的抓住白的手說：“你在干嘛呢！獨自痛苦就抓頭發，這可是全世界最愚蠢的壞習慣。”白迷茫的抬起頭，流認真責備他時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像所有的星星聚集起來的光一樣亮，白看呆了，一句話也沒說就那么模糊而清晰的盯著流看。流的心里突然被白此時此刻的表情嚇到了，悲傷像從天而降的天使把流緊緊的抱在懷里一樣，流拉起白的纖細的手，一聲不吭的默默的帶他回家。

消息像陽光的目光一樣傳到了小鎮上，夜落是新一代的霧界的王座，這個消息如流愛落般真實。就在這個消息彌漫在這個小鎮上的第二天，流失蹤了。

得知流失蹤的消息的白，頓時心頭一陣緊縮而劇烈的痛楚。他的世界瞬間如遭受翻天覆地般的改造般疼痛。他知道流一定去找落大哥了

，他一步一步堅定著自己的信念與愛——要去找到流，要讓她一直的快樂著，無窮無盡的……

帝都

帝都的景色給人一種重生般的感覺，來來往往的稀奇古怪的人與獸，結伴而行的男男女女，孤獨的幽靈般的孕育師……這些全部都生動的印刻在白的眼里，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好奇與絲絲入扣的一點點恐懼。他在通向帝都這條唯一的大道上不顧一切的走。

夜晚降臨時，白找了一個避風的角落，風一樣的躺下。他疲憊的眼睛疲憊的流著淚水，思念流的心情像一片汪洋卷起的千沉巨浪，擊打他的心房。

夜風如遠行的旅人的披風一樣隨意的吹，銀色的大月光下凄厲的房屋上，一個凄慘的身影“嗖，嗖，嗖”的又順序又亂的到處穿越，如一曲激烈的樂曲。最后黑色的身影筆直的落到了白的面前，深黑的風一樣的長發肆虐的絮亂的飛舞著，一身夜一樣的衣服，面罩上方的眼睛犀利嚴肅而寒冷的望著白潔白如雪的臉龐。微怒道：“你擋著本地最厲害的神偷的路了。”星星一亮一亮的鑲嵌在黑夜之中活躍的很熱鬧。

白奴隸順從主人似的讓開路，像是猛地記起一件事一樣，道：“你知道帝都里一個去找王座的漂亮女人嗎？”

黑衣女孩邊走邊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黑衣女孩的身影慢慢迷失在黑暗的角落里，像日落后夜來臨的光明一樣消失殆盡。

第二天光明進入白的眼睛時，整個帝都都亂成了馬蜂窩。整個帝都都彌漫著王座險些被一個女人殺害的恐懼之中。而這個女人叫伊悲斯·穎流。

白如發瘋的猛獸般向帝都的通天大門直奔而去，煙霧遮蓋了他因憤怒而血紅發亮的恐懼瞳孔。

通天門在同一時間傳來一聲粉身碎骨的巨響，白的拳頭筆直的陷在了巨大的金門里，他的頭傀儡而無力的低垂著，身體似乎在奇異的起著矛盾而左右不分的變化，身體越來越了白，白的發光，發亮。

此刻帝都王宮內傳來通天門的巨響，所有的大臣都向通天門的方向凝望，宮殿內安靜的可以殺死一只螞蟻。此刻只有淺西琛·夜落一點也不在乎外界的任何騷動，他一再的注視著自己的王之寶座與玄天蠶衣，發出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笑聲。

直到大臣的議論影響到淺西琛·夜落的開心，他才頭也不抬的撫摸著衣服，用從天掉落著地似的語氣說：“月將軍，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是人為，無需回報，殺。”冷酷如雪的語氣與冷酷如下雪般的面容交織在所有大臣的眼睛里，讓他們的畏懼無處藏身。

白的身后響起一聲碎天的波動，一個騎深色白馬穿銀色毀滅天地一樣的鎧甲仿佛天神般的人物，肆意深重的閃顯在白的身后。白轉過身，沉重的感覺壓迫著周圍的土地與空氣。天神般的面容燃燒起滅神的殺氣，他對白烈聲的叫道：“我是護廷禁衛軍的總隊長襖西斯·月。你是誰？為何擅闖帝都禁門”

白近乎死亡的面容盯著月，接著對準他的馬鋪天蓋地的扯著嗓子大叫了一聲，強烈的音波發出折碎世界的聲音。月的馬像是被退去了皮，接著又刮去了骨頭一樣默然而痛苦的摔到在了地上。

月驚恐的看著倒在自己身邊的【碎塵之月】，不再做出問話的樣子，緩緩的抬起手臂，一陣碎空的蜂鳴般的虐叫。一支破陣長槍凜冽的出現在月的手上。不做一刻的停留，月手持長槍機械搗碎石頭般干脆而如聲音似的沖向白，好像他與白有深仇大恨一樣。

而白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樣簡單的蠕動了幾下，把似乎只有肉而沒有骨頭的手臂抬起，然后再簡單不過的向月沖過來的身影那么一揮，大地瞬間被分開一條似乎連大地也驚訝不已的裂口。而月的身影已經消失的沒一點蹤影，可是還沒等白反應過來，他頭頂上空卻傳來破空的撕鳴。

等白抬起頭，槍頭的尖部已經就要刺開他的額頭。可是在這一刻似乎時間停止了，槍頭凝固在了他的額頭上空，怎么也扎不到他。白的力量似乎又變粗了，他的樣子也越來越不像原來的和平善良的樣子了，而更像一個無感情的獸人。至于襖西斯·月，他的身體已經在注定的下一秒里，分崩離析……

通天門破裂的碎屑如微風中的樹葉一樣飛舞在半空中，白的面容如尊貴的死神一樣，明滅不定的身影，讓人的眼神就要崩潰。暗沉的腳步，交織錯亂的向王宮深處走。

也不知道白走了多久，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終于腳步不再效力于他的大腦，仿佛天降的雷擊擊中了他的膝蓋一樣，頹然的跪倒在了玉切的路面上，劇烈沉重的喘息一股一股的從他的肺里向外涌，整個身體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空虛。

悠悠揚揚的的仿佛風吹碎草的吟唱，傳到了白的耳朵里，這溫柔的吟唱像要撕裂他的皮肉,仿佛要給他全世界最頂尖的痛苦。忽然的，從黑暗的路的頂頭懶散緩慢而氣宇沉著的穿著一身白絨大衣的王子般的男人向白走來。他就是整個霧界僅次于王座的細拉司·錯王爵。

白艱難的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可憐憐的望著嘴角掛著一絲無情而天真的微笑的錯。錯望著白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那輕蔑的意味，等錯來到白身邊時，時間仿佛害怕似的停止了下來，他溫柔的蹲了下來，自然的拿起手指放到了白的額頭上。白模模糊糊的記得他只說了一句：“你會死的很輕，沒有一點痛苦的……”之后白就沒有了知覺。

華麗的宮殿內，風精致的吹著。偌大的窗簾，神般的舞動。

白微微掀開眼睛，一絲光線和一縷幽雅的香氣鉆進他的眼睛與鼻子，接著是一張類似于冰凌雪花般的臉印入他的眼。白立刻想起她是那天晚上自稱是‘本地最厲害的神偷’的人，他想她為什么會在他身邊，而他這又是在哪？

“你是來救伊悲斯·穎流的，對吧！”她對著他大大方方的開口，就像白是她很熟悉的一個很長時間才能見到的親人一樣。

白生硬的眨了一下眼睛，道“你是誰，這是哪里？”

她笑的像軟的雞蛋，說：“我就是本帝國最美麗的若離·雪公主，你的命可是我救的哦！”

白動了一下手指，他想起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像是憑空掉進無限的深淵里。

他慢慢從躺著的床上坐起來。雪驚訝的對他說：“你干什么？你受了很重的傷，要好好躺著。”

白強迫自己睜大眼睛，顫抖的念叨道：“我要去救流，我要去救流……”

雪高興道：“你果然是一個有情有意的好青年，沒白救你。至于伊悲斯·穎流，我可以帶你去見本國的王座，只有他知道她在哪。”

雪扶著白站起來。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說：“你知道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是誰嗎？”

雪拿一支手捂住嘴嬌嬌的笑起來道：“他可是我的父親，上一代的王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