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克瑙的雪20
“時之侍原本就不能算是人類,在進化的這條鏈上偏移了方向,我不知道這個方向要去的地方叫做什么,這批人喜歡將希望和金色的眼瞳聯系在一起,可我看不見希望;他們覺得我看以看見這片湖水下究竟是什么,我看見的世界和普通人的視界毫無差別。”
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態,右手遮住眼睛,同時也遮掉了整個世界,我很清楚,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記不起名為絕望的情感了。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道標,他們要去的地方我從未看見過。”
絕望要是滲入呼吸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親身回味窒息的痛感,那么我身邊的這個普通的少年是泡在混著絕望的福爾馬林中嗎?看起來就像死掉了一樣,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想搭理我。
“人們可以從我這里得到希望,送給我希望的家伙又死掉了,他們都曾是叫做希望的東西,全部都死掉了,”我的語氣平靜地讓我自己都感覺害怕,“所以,我還不是叫做希望的物件時,就知道了,希望最后都是要被摧毀的?!?/p>
這些話都是自己從我的咽喉里傳出去的,而我并不想說出來,在這個時候,在人們依舊需要希望的時候,可是,“也許你很奇怪為什么Lemonade要給鹵蛋兩耳光。那孩子一出生就當作了實驗品,感知痛感的能力鈍化了,在他身上取得的研究成果就是降低肉體對痛感的感知,這樣在戰斗中無需將力氣花在忍受疼痛上?!?/p>
將視線抬到頭頂,看見藍色纏繞的天花板,頭發摩挲領口發出流沙般輕微的聲響,能坐在這里,恍若睡夢,“當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大部分的感知能力都鈍化了,生物鐘一直處于紊亂中,睡著了很難自然醒過來,聽說以前實驗者們是施以巨大的打擊給他的感知上造成輕微的痛感喚醒他?!?/p>
夏夜暴雨的時候,下水道的窨井蓋被挪開了,一旁發現了肝臟切除三分之二的小孩,把他救了下來,名字不清楚,明明味覺受了影響,卻喜歡吃鹵蛋。
“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肝臟是什么,只是單純地知道要去活下來?!拜p輕將頭靠在墻壁上,隔著發絲感覺到墻壁的堅硬冰冷,不知道縈繞在墻壁上的藍色光芒是從哪里產生的,就連我的聲音也被感染成固態般的藍色。
大概是喉嚨干了,聲音完全不在意這些,自顧自地跑了出來,可以的話我希望拼命地去喝水,將話語沖回肚子里。在這樣的環境里說話讓我感覺很不好,頭頂上有著要崩塌的空氣,纏著脖子的砂子一般的潮濕。
“出生就是以犧牲為名的,死掉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边@大概是我一直認為的,所以當人們一個一個在我眼前倒下去的時候,我從不曾哀傷。
他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微小的抖動,好像是突然被蚊子叮了一下,這個動作告訴我,他的確活著。在此之前,我還沒想過要是他也和Lemonade還有千雪一樣被墻壁咬得支離破碎,我會怎么做。
這會兒,我知道答案了,就算這家伙死掉了,我也會一個人逃離這里,將后面的一群混蛋狠狠地甩掉。
這么一想,頭腦馬上明晰起來了。我們一直就是貼著死亡在呼吸,感覺心跳不在是活著的證據。
但是叫做孤單的東西等卻在前方,貼近胸口,很快我們就可以見面了。我又想起了那群笨蛋們平日里的音容笑貌,童話般的浪漫。安徒生只告訴我沒有希望的殘酷,卻從未警示我扔掉希望的痛苦。
“還沒有窺探到湖底的東西,那群笨蛋就死掉了,到最后鹵蛋任務失敗的作風把大家都感染?!爆F在我大概可以說出來了吧,我不是希望,從來都不是那種東西,人們為什么要相信我的眼睛,就算我連很在乎的那群笨蛋都拋棄了,“一開始就沒有碰見這群笨蛋就好了。“感覺喉嚨里在嘔吐,混著胃里惡心的味道,聲音就像從尸體里爬出來的蛆蟲。
在世界改變之前,我卻選擇讓自己改變,那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這個世界這樣的答案了。
“希望這東西原本就不存在,這雙眼睛從未看見它?!?/p>
一開始認定自己的不幸比覺得自己幸運更加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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