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鐘時,門忽然被推開,隨即一聲驚呼把季澈從酣睡中吵醒。她睡眼惺忪的打了個舒服的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和站在門口一膀大腰圓的女人四目相對,不知就里。驚呼的女人約莫三十出頭,滿臉橫肉,豐乳肥臀,看著便是個不易對付的潑辣的主。夕陽的余暉透過樹枝落到屋里的斑駁的影子。
樓下響起左鄰右舍的寒暄聲和調侃聲,季澈慌忙的坐起來,她心里焦急的計劃著該如何應付這位不速之客。
女人用狐疑的眼神端詳著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季澈,還環顧了比往常整潔的多的房間,嚴重的狐疑進一步的加深。她用探詢的口氣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在這里,你什么時候來的?想要干什么?”
季澈尷尬的抓抓頭發,故作輕松的說:“我是李逸寒的遠方表妹,我媽讓我來找他,有些事,剛剛我進來時沒看到他,又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就在這兒等著,不留神就睡著了。”
女人聽到若有所思,一邊走向季澈一邊刨根問底的打聽她的事情。女人歲面容猙獰,卻沒有害人的心機,沒幾句話便對季澈放下戒心,敞開心扉,坐在她身邊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老天給了她一副猙獰的外貌,她卻擁有一顆赤誠的心。季澈愉悅的想。
女人是屬于那種極其具有熱情的好客人,心胸寬闊,藏不住話,說到動情之處還手舞足蹈,像只暴躁的黑熊。忘了說,不論她臉上是什么表情,喜悅也行,悲憤也罷都像是暴怒的猙獰模樣。但這并不影響季澈對她的喜愛之情,趁著女人口若懸河的勁頭,她趕忙借機向她打探李逸寒的去向。
“你說小李呀!我們聊他干嘛,接著說我昨天……”女人忘乎所以的說,突然停下來,尷尬的笑了,“我都忘了,你是小李的表妹了,呵呵,你看我這惱人的記性,你可千萬別介意。至于小李嘛,誰知道呢,他在生活上是屬于兩種極端的人,要不就是三五天天天在外游蕩,要不就半個多月不出門,把自己所在房子趴在那桌上,寫些什么東西。我住他樓下,有時候都凌晨三、四點了,他房里的燈還通宵達旦的亮著。我聽人說他是個作家,還出過幾本小書,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跟小李雖鄰居三、四年了,但真沒什么特別的交涉,你別看他平時總是胡咧咧,其實害羞靦腆的很,說不了幾句話就要臉紅。”
“不過總而言之,小李這人為人實在,厚道,平時也很熱心,手工活很厲害,但凡我們這兒誰家的電器壞了,他都自告奮勇的幫忙,而且一修就好。她老婆是個醫生,常年不在家,不過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從沒見他們吵過架,對人總是十分和善,我們關系都不錯,誰有個傷風感冒都找她看,呵呵,從不收錢。”
季澈微笑著傾聽一切關于李逸寒的故事,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就是跟他有關的事物相接觸的那段甜蜜旅程。
“至于他人現在何處,這還真不好說。”女人接著講,無論什么事,她總能津津有味的講個不停,“往常他會到隔壁的老王家下象棋,要不就到小河溝釣魚,摸龍蝦,但今天是不可能了。因為他昨天跟西街的地痞黃光頭吵了一架,還差點動起手來,那黃光頭是個不好惹的主,平時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到處惹是生非,跟誰都過不去,誰都不愿跟他有絲毫瓜葛,走道都躲著他走。昨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黃光頭帶了一群狐朋狗友一邊叫罵一邊找上門來了。小李跟他理論,可他不講理,破口大罵,小李急了一把將他推到。嚷嚷的半個北京城都聽得到,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為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最后把警察都驚動了,來了兩個警察把人群都疏散了,他們也肯定因此結下了仇怨。你不知道,黃光頭這人心眼小,記仇。所以我還特意叮囑小李平時小心提防著點他們那伙人。”
“我斷定他今天是沒有心情到河邊釣魚摸蝦了,可能在哪個書店看書也不一定,你看時間都八點了,他也要回來了。你放心,他萬一要是不回來,我就帶你去他,一點不耽誤你的事。”
話音剛落,一陣嘹亮但五音不全的歌聲從樓下傳來“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歌聲傳入季澈心里,她潸然淚下。想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人,那種曾在電腦上下載來聽了無數遍的聲音如今真真切切的要與她相見了。季澈躊躇著,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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