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并沒有覺得過去了多長時間,其實時間過去不短了,只是她覺得只有一瞬。不管是一瞬,還是漫長,在她心上只是一股清泉流淌而已,終于她說,我走了,告辭了但并沒有站起來,沒有人催她,她又說了一遍我走了,還是對自己說的,聲音輕得蘇泰達感覺好像是音叉輕顫,他沒有站起來,甚至沒有反應,只是看著王雪晴。王雪晴說了第三次我走了,說完她站了起來,蘇泰達快步走到門口為她開門,請她先走,他隨在她身后,送到電梯口,為她按了向下的按鈕,直到電梯門要關上,他們相互看著彼此的眼睛,輕輕地擺了擺手。
王雪晴要是早點走,就不會遇見丁婕,可是她剛才在蘇泰達身邊坐了好長時間。電梯門開了,還沒有走出來,就看見丁婕站在門口。她們兩個都一愣,誰也想不到會在此相遇。她們相互都知道對方,因為她們都有一根紅線連著同一個讓她們傾心的男人。當然傾心的途徑和程度有所不同。王雪晴從學術進入,丁婕由項目進入,兩個這樣的女人不對對方有所想象,是難以想象的。彼此點了一下頭,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微笑而已。此時開口說話一定沒有意思,你來了?你走了?這樣反而有對壘的意思,干脆什么都不說,只算是擦肩而過。
丁婕敲門進了蘇泰達的辦公室,蘇泰達有點意外,丁婕從他的神情看出了這個意思,連忙解釋,我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你。蘇泰達相信她是路過,他們見面通常在五星級酒店的客房里,在那里蘇泰達覺得自在些。丁婕剛坐下,秘書就送來了一杯熱咖啡,蘇泰達讓秘書把咖啡送到他的桌上,不要送到丁婕面前。秘書明白,只有王雪晴來,茶由蘇泰達泡,其他客人送飲料是自己的職責,今天恐怕是例外了。蘇泰達想,丁婕難得來,今天又是這個慍怒的表情,這杯龍井非得由他來泡不可,不必秘書代勞。蘇泰達說,請喝茶。那杯咖啡就撂在那里。丁婕接過茶杯,放在茶幾上,謝謝。說完示意蘇泰達坐到她身邊,她從長沙發(fā)的中間移向一頭。蘇泰達坐回自己的辦公椅,說有什么話這樣說也很方便。丁婕卻不說了,她在尋找措辭。忽然她提高了聲調(diào),你同王雪晴見面,比同我見面還勤啊?蘇泰達說,你講什么呀,我和她是談工作。你談工作?我們之間不也是談工作嗎?怎么老是談到床上去了。你要相信我,我對她就是一般朋友,就像對待小妹妹。好一個小妹妹,不是一般朋友嘛,怎么又是小妹妹。同你說不清,我讓她主編一份雜志。找主編有什么難,我?guī)湍阏?,十個都能找來,你隨便挑。有海歸博士,有名牌大學年輕教授,你要嗎?其實蘇泰達要的不只是學歷資歷能力,還要有共同的志向,相互的理解,這就非王雪晴莫屬了。但這樣的話同丁婕說不清,只好向她解釋,這個人選是我同何老何磐石,許總許嘯華商量定下的,我們都認為她合適。你敢說你們只有工作關系嗎?那當然,還用你說,蘇泰達最后說。說到底丁婕除了為蘇泰達做公關項目,他們之間頂多也就是婚外戀,但丁婕是單身,她這個婚外戀就不準確,既不是婚外,更不是婚內(nèi),自然比別的女人對性伴侶有更大的占有欲,她在電梯口碰到王雪晴心中就不爽,她說,我難得來你的辦公室,竟會碰見,你總不能說今天正好碰上了。我看王雪晴在你這里跑得那么勤,她是有私心的。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私心,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要是說了,我會向她解釋,我寧愿我和她保持這種友誼狀態(tài)。你說的是心里話嗎?那當然。蘇泰達敢于這樣理直氣壯,是因為他對王雪晴從來沒有什么想法,更沒有什么舉動。他當然不必向丁婕剖析心跡,就轉問,今天來有什么事?事情倒是沒有,只是路過,也順便來問問,新生產(chǎn)線你準備工作做得怎樣?二十五個工作日很快就要到了,只要資金到位,你就可以放手大干了。我也是掐著指頭過日子,這幾天剩下的設備合同都訂了,訂金也付了,對方已開始加工,只要朱升平的資金一到賬,我們要開一個繼續(xù)開工的動員會,到時你也來,這事辦得成,你也有一功。我不敢居功,到時來就是了。丁婕覺得自己有比王雪晴優(yōu)越的地方,她要他,隨時可以提出來,她說不要忘了,我們好久沒去3818了,你看就今晚吧。不,過幾天,這兩天忙得四腳朝天。過幾天就過幾天,你心中可只能有我,不能有她。她沒說她是誰,她相信蘇泰達心中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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