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

　　“呃……哦，對了，我剛叫珊瑚出去收集點海參回來，給我補補身子。”“紅藥”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顯然，剛才那一問差點讓她暴露，這時間短促，珊瑚哪會準備得如此充分呢！要不是平時與紅藥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恐怕還連模仿她的動作和語氣都做不到吧！

　　也不用“紅藥”招待，風炎便在大廳里找了座椅坐下了。畢竟他們是親生兄妹，況且三太子對紅藥接觸的時間也較長，可以說除了龍王龍母之外，最心疼紅藥的要數三太子了。對于其他的太子，大太子在紅藥還沒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到天上領神祗，位列仙班了，幾乎從此沒見過大太子。二太子也早已被龍王封為鎮守疆域的大將，戍馬戎邊。而剩下的最大的五太子不過十四歲，最小的太子才七歲，要說感情，當然是年齡差不多的三太子最深。

　　“紅藥”略顯蒼白的臉也被風炎看到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風炎是何等的洞察力。

　　風炎說道：“四妹臉色有些不好，身體似乎還沒恢復多少吧？”

　　“紅藥”見此機會，順勢說道：“多謝三哥，我已經好多了，再休息數日，便可恢復了。”

　　“嗯，那如此便好。四妹，今日我來還有件事。”

　　“哦？哥哥有何事呀，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請講！”

　　風炎搖搖頭嘆道：“妹妹可曾記得那日我對你說的炎魔一事？唉，千年大劫將至，天界現在還未能找到炎魔轉世肉身，命四海龍宮加緊搜查啊！”

　　“炎魔……哦……對，自三哥那日對我說后，我回去細想，也對此事沒有著落，依我之見此事不如從長計議，等待父王回來商議，請父王定奪最好！”

　　風炎臉色一冷，拂袖從椅子上站起，冷冷地說道：“哼哼，我看也倒是等三妹回來再商議較好，久不見三妹，這丫頭可越來越難管教了！”

　　“三哥，你這話是……”

　　“哼，珊瑚，你這易容仙術倒是有不小進步，但是破綻還是瞞不過我的。就在我進門到與你交談之時就發現你的三個破綻。首先，剛我一進門就聞出你身上氣味不對，但也許因你們兩個在一起甚久，可能是氣味互傳。其二，為了確定我的猜測為好，剛才我又拉了你手腕，不過并沒有感覺到我龍族龍脈，就進一步確定你不是我三妹。其三，我從未曾對三妹說過’炎魔’一事，你怎會得知呢？”

　　珊瑚見計被識破，不由得膽顫起來，趕忙化為原來模樣，噗通一聲跪倒在三太子面前哀求道：“三太子饒命，奴婢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公主不在，要是被龍王龍母得知，奴婢自身難保啊！還懇請三太子不要聲張出去，萬一龍王龍母知道了，奴婢受罰不要緊，但是公主也難逃其罪啊！”

　　三太子見狀，眉頭緊鎖，重新坐在椅子上，對珊瑚道：“起來吧，詳細給我說過，不要給我有任何隱瞞！”

　　珊瑚站起身，低著頭恭恭敬敬地把那天她與紅藥私下凡間，并被紅藥踢下水的過程全部都一一細說了一遍，只不過沒有說她們兩個人經常下凡間的經歷。

　　三太子聽后，眉頭鎖得更緊了，連連嘆氣。

　　“這、這個三妹可真是越來越難管教了，竟然無視天規私下凡間，這等事要是被父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都是奴婢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公主，請三太子責罰！”

　　“錯不在你，但是你也有錯，你怎么不時刻跟在公主身邊，好好規勸他，再說萬一公主要是有個萬一，也好照應啊！”

　　“這不是公主把我甩掉了嘛……”珊瑚囁喏著說道。雖然聲音細如蚊聲，但卻足以讓五官靈敏的龍王三太子聽清了。

　　“你……算了，我正要下凡間一趟，順便把那頑劣公主給揪回來。對于公主私自下凡，此事也暫不宜對外聲張，你繼續潛伏隱瞞，若是被外人知道公主不在宮內，我唯你是問！”

　　“是，三太子，奴婢一定保守秘密！”

　　珊瑚聽到三太子不怪罪她，心里可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嗯，好吧，那我先走了。對了，剛才我說那炎魔一事，也不要對其他下人聲張討論，免得引起恐慌。”

　　珊瑚恭敬地答應一聲，送走了三太子。關過大門之后心里琢磨著三太子所說的炎魔到底是什么呢？為什么又會有引起仙界恐慌的千年一劫呢？反正不管了，三太子已說過不要對任何外人說起，那三太子分明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看了呀！想到這里，珊瑚心里不由得溢出絲絲感動。

　　人世。二十四橋。

　　冷月挑著擔子沿著原路返回家中，這時候已經是傍晚，太陽西下，黃昏漸顯。紅藥也在一旁跟著冷月，兩人并排而行。

　　“咦？這可甚是奇怪，怎么剛才明明是傾盆大雨，可是這一路上，自從出了這街道就再沒看到雨水！”冷月邊走邊看著這身旁的景色說道。

　　“公子，方才小女子已經說過，這不過只是一場過云雨，蔓延到了鎮上就止了，有何驚奇的呢？”紅藥在一旁解釋道。可她也是在為自己辯解，只是冷月絲毫不會懷疑到罷了。這場雨是她自己動用仙法催造的雨，只會在一個小小的地方作勢，看起來雖然形式迅猛，但不過是虛造聲勢而已。

　　“過云雨？那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照此看來這雨也不會下到住處了！沒有讓母親擔憂，也算是天宮作美罷！”

　　兩人一路上言語也頗多，不過也是紅藥開口催問，冷月解答。否則就憑著冷月這個書呆子，又怎會主動搭話？約摸一個時辰之后，兩人就到了冷月的住處。

　　冷月看著這一處破敗的草屋，臉上略顯出尷尬，勉強微笑道：“姑娘，寒舍簡陋，還望不要見笑！”

　　紅藥笑道：“公子都已說了第二遍了，還要我再回答你一遍嗎？既然本姑娘決定借宿于你家，又怎會有嫌棄之意呢！”紅藥言語平靜，沒有絲毫的做作，臉上也沒有半分驚訝和不滿。之前都已全知道，想來也是如此的。

　　“公子，難道不請我入內？”

　　冷月正尋思著如何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時突然反應過來，趕忙行禮道：“哦，姑娘請隨我來！”說著便推門而入，讓紅藥入內。雖然昨晚紅藥也看到過冷月的屋子，但如今也還是第一次入內，得以看清里面情況。剛從草屋的外邊來看，就能夠猜到屋內必定非常狹窄，可是入內定睛一看，屋內比想象的還要狹小。小小的屋內除了一臺張堆滿書籍的案幾之外沒有任何裝飾，連盛放書籍的書柜都沒有，多余的書籍堆在地上，用舊紙張細心包裹著，地面上沒有豪華的大理石，只是鋪蓋著參差不齊的破舊磚塊，有些地方甚至連磚塊都沒有，只剩下一個大窟窿。唯一入眼的破舊案幾旁只有一堆茅草充當座椅，案幾上有一段還未燃盡的蠟燭。紅藥心想，這就是冷月深夜苦讀之地吧！眼神不禁一片凄然。

　　冷月看到眼前的這一景象，寥寥連一張座椅都沒有，不禁再次面露尷尬神色。紅藥見狀，不等冷月開口謙然辯解，趕忙說道：“公子不必謙然，我不是同于俗流之輩，雖公子家中簡陋，但我心中并不感嫌棄，相信公子也是懂得君子之道，我幼年時候也是好學詩書經典，不敢說精通博覽，卻也懂得為人之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