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一向說風就是雨,半夜三更就候在唐家后門外,拐跑了唐老頭的獨生子。
出了鳳凰鎮,一路向北。
晌午時分,兩名少年在一處茶棚歇腳,從包袱中取了干餅充饑。
眼前是崇山峻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唯獨這處茶棚多了絲人氣。
老板是對年輕的夫妻,粗布麻衣,兩張臉上卻始終掛著溫暖的笑意。
張小北一塊餅沒啃完就已經開始發牢騷:“我說唐大少爺,你爹好歹也是一方首富,連匹馬都弄不到,你也別跟著我混了!”
唐千峰翻著白眼,一邊捶胳膊一邊敲腿,滿腹幽怨,“你還怪我?不是說好了三天后行動的嗎?說走就走的我哪有功夫準備那么多啊!”
張小北長嘆一口氣,懶懶道:“唉……沒辦法,老娘逼的緊,我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看到那張半死不活的喪氣臉,唐千峰立刻明白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嘿嘿一笑。
張小北沖他悻悻的咧了咧嘴,突然表情僵化,俊眸不動聲色一轉,已瞧見那白衣女子輕盈步了進來,嬌小的臉龐白璧無暇,五官秀麗清純,粉淡的唇角始終噙著一抹莞爾的笑意。
她對老板娘微笑點頭,聲音柔悅:“給我來壺茶,謝謝。”
未作停頓,白衣女子直接步向一處方桌。張小北早已低下了頭,可心跳卻一陣緊似一陣,直到女子清亮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他恍惚覺得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二位,我可以坐下嗎?”
唐千峰挑眉,大眼放光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瞇眼賊笑:“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多謝。”莞爾頷首,女子白袂一掃,拂去桌上灰塵,人已經優雅的坐了下來,與此同時,老板娘微笑著將茶壺奉上。
張小北呼吸紊亂,心里莫名生出一種熟稔感,令他忍不住抬起頭來,卻只是用眼角偷偷瞄著,生怕自己正眼一瞧,她就會瞬間消失。
唐千峰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套著近乎,“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恬淡一笑,語調不急不緩:“在下復姓風間,名飛翼。”
“風間?”唐千峰瞬間大驚失色。
前些年名動江湖的風之子風間妖女?話說她十四歲出道,號稱風間家族唯一傳人,殺遍了黑白兩道的江湖大人物。據說這些大人物都曾參與過屠殺風間族人,她意在為族人討回公道,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結束了這場仇恨,也因此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亂世妖女風之子。此后便隱退江湖,無人覓其蹤跡,卻有傳言說,她嫁給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神秘的如同鬼魅,無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們已攜手游人間,過著蝶翼雙飛的逍遙日子了……
可是等等!既然如此,她又怎會孤身出現在這里?
唐千峰的臉色變了又變,話出口時明顯多了一絲顫音,“呵……小弟唐千峰,久仰女俠大名。”說著,桌子底下的腳猛踢了一下還在發呆的葉北朔。
張小北吃痛的瞪了他一眼,看向一旁的風間飛翼時,聲音無端的柔和了下來,“你好……”
飛翼面向他輕淺一笑,竟如初綻的白蓮般純潔明媚,“你好,小北兄弟。可以為我倒杯茶嗎?”
張小北愣了愣,手忙腳亂拿起茶壺就倒,隨著茶水瀝瀝而下,他幡然醒悟。
他什么時候告訴她他的小名了?
定睛看著眼前俊秀少年,風間飛翼的目光閃過一縷星芒,似曾相識的舉手投足,動作行云流水般優雅從容,一身懾人的貴氣。除了這張尚顯稚氣的俊臉,他幾乎渾身都在散發著那個男人的氣息。
看著緩緩遞過來的茶杯,很普通的木質材料,卻頃刻間讓她失魂落魄。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親手為她倒茶斟酒,細致的眉眼總帶著陰柔的邪笑,五官精致出眾,絕美的無與倫比,卻恍如腦海中浮現的泡沫,越是想看的清晰,越容易破裂。
慢慢將茶杯接到手中,飛翼抬眸,對上張小北無比誠摯的眼神,她心一酸,舉杯一口飲盡,眸光一閃,笑問:“二位小兄弟是要去北荒月池國嗎?”
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的點頭。
緊接著,風間飛翼的一句話頓時令二人乍舌:“剛好我也要去月池國,不如一道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不知二位小兄弟以為如何?”
這位長相秀麗的女子怎么看都像個溫柔可人的姐姐,哪里像江湖傳言所說的心狠手辣,冰冷無情?可唐千峰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相對而言,張小北只是有些驚訝,但還是很樂意的點了點頭,完全無視唐千峰抽搐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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