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無邊,殘陽似血。颶風卷起漫天塵埃,無數的尸體被突如其來的流沙掩埋。
這里是北荒沙漠,夜冥與月池兩國的交界,如今,夜冥國的版圖已延伸到漠北三省,此刻正駐軍滄州,向北幾百里處便是茍延殘喘的靈州,入關指日可待。
然而就在這關建時刻,原本可以乘勝追擊的夜冥軍隊竟然全軍懈怠,吃喝嫖賭,個個玩的好不痛快。夜元重樂不思蜀,這是他第一次御駕親征,竟然在短短三個月內拿下月池國三省,以后再也無需看那些老臣的臉色行事,他再也不是那個乳臭未干的小皇帝。
連續七日,滄州燈火輝煌,歌舞升平,與靈州的晦暗死寂形成鮮明的對比。直到第八日,綺靡悅耳的曲聲中傳來了刀槍廝打聲,漸漸的蓋過了所有的聲音。大戰一觸即發,夜冥軍措手不及,竟被為數不多的黑衣人占了上風,傅恒大將軍被劫走,同時夜冥軍死傷近千。
這可把夜元重氣壞了,天還沒亮就把幾員大將召集起來痛罵了一頓。
“宇文國師不過才走了幾日,你們……你們就把傅老頭給看丟了?一群廢物!朕養你們有何用?”夜元重大手重重一甩,桌上的茶杯應聲碎地。
幾名大將面面相覷,其中年紀稍長的老元帥抱拳無奈道:“陛下息怒,這駐守整軍的命令可是國師大人的親口之言,不過這軍整的也太……亂了一點。”注意到夜元重臉色一冷,忙訕笑,“呃,老臣愚昧,敢問陛下,既然我軍已勝券在握,為何不乘勝追擊,反而留守于此荒淫虛度,整軍……難道就是這么個整法嗎?”
此言一出,眾將紛紛表示贊同。
“住口!”夜元重氣憤的拍案而起,直指臺下跪著交頭接耳的四人,義憤填膺,“國師的智慧與才謀豈是爾等鼠輩所能理解?若沒有國師運籌帷幄步步為營,我夜冥國何以在短短時間內麾軍北上,成就千古威名?就憑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哼!滾!都給朕滾出去!”
三人紛紛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唯獨那老元帥不屑的暗哼了一聲,不約而同的退了出去。
夜元重怒極心傷,頹廢的往臥榻上一倒,揚手招來侍婢,一邊享受著美人的耳鬢廝磨,一邊盯著天花板上的懸梁喃喃自語:“國師啊……朕的活菩薩……你快回來吧……”
身旁的美人故作不悅,柔細的嗓音卻蘊著無限蠱惑,“陛下,您怎么抱著奴家還想著那個宇文軻呀!奴家可要吃醋了!”
夜元重一怔,突然將美人撲倒,肆虐的淫笑伴著輕佻的求饒聲,愣是將屋頂一雙耳朵震了一震。
南宮璃撓著耳朵,鄙夷的往屋下瞪了一眼,復又戴上面紗,一個健步飛躍,在夜色中幾番縱落后,消失蹤影。
看來她猜的沒錯,宇文軻確實不在滄州境內。夜冥國以少勝多的關鍵因素全在那個宇文國師身上,夜元重的昏庸貪色比起她那個皇弟南宮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來兩國勢均力敵相安無事,卻突然冒出個宇文軻來,害的月池國生靈涂炭民心惶惶。究竟是哪一路的高人如此神通廣大?看來得先從傅恒大將軍的口中探知。
到達靈州軍機處,天已蒙蒙亮了。滿身瘡痍的老將軍換了干凈的衣服,見到南宮璃回來,忙上前施禮:“罪臣叩見長公主!”
不等老將軍跪下來,南宮璃已上前一步扶住,“傅將軍言重了,將軍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聞言,傅恒已老淚縱橫,抬頭抱拳,字字顫抖:“老臣有罪!老臣愧對攝政王的在天之靈,愧對陛下隆恩,差點讓月池國的江山斷送在老臣手里。老臣……萬死不辭啊!”
一旁的斬柔看的不耐煩,忍不住給他提了個醒道:“行了,您老還是先別急著哭,令公子還被關在牢房等您老處置呢!”
哭聲戛然而止,傅恒老眼迷茫的看看斬柔,又看看南宮璃。在得知那孽子的大逆不道后,二話不說,抄起長矛直奔天牢。
風間斬柔饒有興味的望著晨曦下氣急敗壞的背影,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哈哈!這回可有好戲看了!尊貴的公主殿下,您就等著看那傅子俊如何前來負荊請罪吧!”
南宮璃慢條斯理的換下黑衣,冷笑道:“我看我要是再晚一步,他連負荊請罪的機會都沒有了。”話落,黑色鑲金邊的靴子已踏出了屋門。
斬柔愣了一愣,無奈搖頭追了上去,“既然如此,你就由著那老頭大義滅親唄!那種男人死不足惜。”
南宮璃的目標毫無疑慮,大步流星,遠遠將斬柔甩在了后面,只飄來勝利后的戲謔,“比起要他的命,本宮更喜歡看他負荊請罪的樣子。”
一語中的,斬柔無所謂的聳聳肩,有模有樣的作了個揖,“是!那小女子就在此恭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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