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躲不了,警察確實來了。不等警察開口查問,丁老爺子就主動把情況說明,把天雄交了出去。臨走時,丁天雄只是看著二嫂李月華,淡淡的說了一句:“爸爸媽媽,就勞煩二嫂多費心了。”
天雄被帶走之后,在丁老太太的哭嚎聲中,丁家開始上下打點,最終天雄還是被判了三年。讓人納悶的是,丁洛英并沒有跟著警察回來;只是幾天后接到她的一封來信,信中說因為單位臨時有事所以才不辭而別,希望父母諒解云云。自此之后,丁洛英也沒再回過家里,直至丁老爺子駕鶴西去,丁洛英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在丁府大院之中。這都是后話,在此不提。
古往今來都是壞事傳千里,此事自然也不例外。事發之后,消息不脛而走;也如那雨后春筍一般,族中的人很快就人盡皆知,祖墳被盜一案的罪魁禍首是天雄。他們義憤填膺大罵丁天雄作孽的同時,也不忘了捎帶上對丁洛英的種種猜測。一時間,“孽子”,“窩里斗”,“姐弟諂害”等詞語,源源不斷的出現在人們茶余飯后笑談之中,甚至被添油加醋編排成幾個小故事。丁老爺子族長的地位,搖搖欲墜。甚至出門之時,也會有人躲在巷子里,墻根腳對著他的后背悄悄的吐口水,或者做一些其他小動作。
丁老爺子對種種視而不見,回家后也對外面的言談只字不提。丁老太太卻沒這么多的心思,她總是操心一個事情,天雄在里面過的好不好?因此整日唉聲嘆氣,以淚洗面。外面被族人鄙夷,回來還要聽老伴哭哭啼啼,丁老爺子猛然發現,這應該就叫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無奈之余,只得把自己鎖在書房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秋天,又是一年秋收,丁天偉夫婦以及大哥丁天豪再次趕了回來。
天偉夫婦帶著丁子軒才進丁府,丁老爺子就迎了上來,對天偉說:“放下東西,去幫你媽媽做事。”然后轉頭對李月華和丁子軒說:“到書房來,我有事要交代。”說完轉身離去。李月華丁天偉聽得莫名其妙,奈何這是老爺子的交代,也不好多說什么。李月華牽著丁子軒,尾隨丁老爺子而去。
書房中,檀香青煙裊裊。
丁老爺子坐在書案之后,閉目養神,默不作聲。李月華抱著兒子,坐在他對面,也不做聲。書房里靜得出奇,依稀聽得到心跳的聲音。沉默片刻,丁老爺子口中嘆氣,緩緩睜開眼睛,說道:“老二媳婦,我想讓出族長的位置!”李月華脫口驚呼,接著一愣,詫異的看著丁老爺子,問到:“爸,您說什么?”丁老爺子點點頭,開口道:“我要讓出族長的位置!”聲音不大,卻如同冬雷滾滾。李月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坐在椅子上,驚疑的看著公公。
丁老爺子一笑,緩緩說到:“老二媳婦,當年我還在襁褓之中;我的父親就去了X城,憑著丁家絕學,聞土識地在礦山上,給X城礦場看礦脈。可惜,我從來都沒見過他,或者說,完全沒有他的半點記憶。”丁老爺子說著起身,緩步朝窗邊走去,口中說著:“父親突遇礦難而去世,母親帶著不滿周歲的我和叔叔,趕往X城;入殮之后,礦上給了一大筆豐厚的撫恤金。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想,我叔叔起了貪念,獨吞了這筆錢,把我把母親拋棄在了X城中。”丁老爺子在窗前站定,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窗沿上,沉聲道:“他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宅院,財產以及族長的位置;并且在族中揚言,污蔑我母親不守婦道,我父親尸骨未寒就改嫁他人。”
丁老爺子緩緩地收回右手,在窗前負手而立,眺望著窗外遠方天際;湛藍色的天空白云飄飄,在空中變化莫測,或流動,或停駐。半晌,他再次開口,說到:“母親靠縫縫補補的手藝,把我拉扯大。直到我八歲,她生病了。無藥可救,不應該說我就沒有那個錢給她治病,只得眼睜睜的這樣看著她去世了。我記得,那是一個寒春的凌晨,我失去了最后一件東西——母愛。一個姓楊的團長帶部隊入城,看到了我在街邊求人施舍,有錢葬母。于是他幫了我,并且收留了我。他說,他要收我做兒子,我死活沒答應。他也不強求,只是從那之后,我又過上了少爺的生活。到了我二十七歲的時候,他提出帶我去臺灣。我當場否決,我告訴他,我要去奪回屬于我的東西。以前是我還小,沒能力。現在,我長大了,是我的必須是我的。”丁老爺子越說越激動,右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
“楊團長很感動,他說我沒有樂不思蜀,不忘本,是個真漢子,可敬可佩。于是他給了我一柄鋼刀一把盒子炮,還有十個親兵。”丁老爺子說完頓了頓,轉頭看著專心致志聽他講述過去的李月華,說道:“后面的,你應該都聽天偉說過一些了吧。回來之時路過你婆婆他們村子,遇到你婆婆和我老丈人;丈人爹因為聽說我的事情,也很賞識我,于是我們訂了親。我回來,把一切說明,可是沒人相信。當時我叔叔有四個兒子,只有你們五叔站了出來,公然反對他父親;并且和自己父親斷絕關系,站到我這邊。最終在刀光和槍口的威懾下,族人們支持了我,我還是奪回了我該有的東西。繼任族長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除了五叔之外,我叔叔全家革去族籍,驅逐出去。勒令他們,世世代代不許在踏入丁家營一步。”
丁老爺子說完,走向書案,再次坐到書案后的椅子上。他默默地抬頭,盯著屋頂的橫梁,笑了笑。笑聲中,透出無盡的無奈和滄桑。丁老爺子嘆了嘆氣,看著李月華說:“老了,大風大浪我都沒怕過,但是這次的事情,卻總讓我夜夜惡夢。我總夢到我叔叔站在我床前,嘲笑我。說我,治家無方,才有孽子作亂。”“爸,您多心了。”李月華看著老爺子臉上那隱藏在皺紋下的無奈,急忙安慰道:“大義滅親,讓天雄伏法。我之所以給您出這招,不單單是為了救天雄,還是為了讓您博得一個好名聲,族長地位永固。”丁老爺子看著她,又看了看什么都不懂,睜著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兩人的丁子軒,笑道:“我們都是俗人,俗人哪管這么多!他們只知道,有機會駁倒我,然后就有機會做族長。”
李月華正欲開口,丁老爺子再次打斷她,說道:“我要退讓位置,主意已定。”李月華看丁老爺子臉色嚴肅,語氣認真,也不再反駁什么,只得問到:“爸,您這有合適的人選嗎?”李月華說著,思索一番繼續說道:“大哥合適啊,做為長子,繼承權是無可否認的。”丁老爺子搖搖頭,說道:“那種癡傻,別把整個家族都帶得呆傻了。”李月華噗哧一笑,說道:“爸,您別老說大哥傻,他那是心善啊。”“心善有個屁用。”老爺子說道:“族長是能帶領大家發展致富的,誰家出了什么事情,族長要出來調解或者平息的。就你大哥的智商,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還不知道是他處理事情,還是事情處理他呢?”幾句話,惹得李月華也顧不得矜持,哈哈大笑起來。
“那天偉吧,我們家第一個大學生,也是族里學歷最高的。”李月華收起笑容,說到。丁老爺子搖搖頭,說:“你丈夫啊,做學問還行,這掌家啊,書呆子一個還是免了吧。”李月華一聽,心里一陣納悶。看著老爺子問道:“那還真沒人了,爸,這族長還得您來。”“你來做。”李月華話音剛落,丁老爺子就指著她,說道:“族長非你莫屬。”
李月華一愣,雙眼發直的看著丁老爺子。半晌,才緩過神來,緩緩地說:“爸,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看過族譜和家規,沒有女人做族長的,而且我還是嫁進來的媳婦,這……”不等她說完,丁老爺子抬手就示意她停下,嘴里說道:“丁家少了我可以,卻少不了你。自從你嫁入丁家,我就在觀察你的能力。你看天雄出事的那天,如果沒你,后果無法想象。話說回來,你既然看過家規,應該也知道,族長有權利指定繼承人。”
李月華一時語塞,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雖然她曾經發誓此時成真了。可她一時間也接受不了,更不知道該怎么做,腦中一片空白。
“可是,我和天偉都要上班,不可能在家里啊。”李月華低下頭,小聲說道:“這族長,不是都得在家里嗎?”這是她唯一能想到推辭的借口。丁老爺子一聽,立馬哈哈一笑,說到:“這個顧慮你不必擔心,平日我代你打理。你們有假,就回來。或者家里有什么大事情,你在回來主持也不礙事。”李月華聽完,更是詞窮語塞,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推辭。
半晌,她擺了擺手,再次開口說:“爸,您在考慮考慮,我或許真的不適合。”丁老爺子一聽,急了。大喊一聲:“老二媳婦,你要我跪下來求你嗎?”看到丁老爺子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李月華急忙把丁子軒放下,起身道:“爸,不是的,我做,我做還不行嗎?我先做了看看,如果不行,你把我換了,可以嗎?”丁老爺子聽聞,立刻笑了起來,他走到書案邊,打開書柜一個上鎖的抽屜,拿出一串鑰匙和幾張紙,鄭重其事遞給李月華說:“這是屋子和田地契約,你給收好了。”李月華雙手接過來,說道:“這樣把,爸;我先做做看,不行還讓給你。”
“好,我答應你。明早祠堂,繼任儀式八點開始。到時候,我將把祖傳龍頭杖交給你。”丁老爺子說完,揮揮手,示意李月華可以走了,李月華點點頭,牽上丁子軒走出書房。
當晚,飯桌上丁老爺子宣布了這個事情。大哥丁天豪依舊那樣,傻笑著連聲說:“恭喜弟妹了。”丁天偉和丁老太太都是一陣詫異。“這女人做族長,適合嗎?”丁老太太看著李月華,問到。丁老爺子點頭說:“合適,老夫這輩子什么都看錯了,唯獨看人不會看錯,你們就安安心心的。我把話擱在這,明天誰要不支持老二媳婦,就是不支持我。”說完看了看眾人,不再出聲,埋頭吃起飯來。
吃完飯后,就差遣兩個兒子,去族人家里一一相告。
丁氏祠堂和丁府不過一路之隔。丁府后院開一門,出了門就可以見到路對面祠堂的朱漆大門,上掛一檀木匾額,書四個金色大字:丁氏祠堂。祠為二進二廂四合院式木構建筑,前為門廳,通面寬二十米。后為正殿,通面寬二十五米,通進深十八米。正殿上,深處正中有丁氏先祖塑像,高三米;濃眉大眼,身著布衣肩披蓑衣,頭戴斗笠;左手持羅盤,右手杵著龍頭杖,威嚴肅穆看著前方。先祖雕塑前放一供桌,上有八十個木雕牌位,乃是丁氏歷代族長牌位。牌位前燭臺香爐,貢果貢糕一應俱全。再看那正殿左右墻壁,寫有族規家訓等于墻上。抬梁穿斗混合式梁架,懸山屋頂,甚是精美。
第二天一早,族中大大小小的人往祠堂而來,一擁而入。
先祖塑像前,供桌下放兩把交椅。左邊坐著丁老爺子,右邊坐著正是五叔。李月華牽著丁子軒,面色略帶嬌羞,站在丁老爺子身后。兩個長輩左右站著都是自己的孩子,再往下,盡是族中成年男子。
大家站定后,開始交頭接耳,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么。丁老爺子看了看時間,干咳一聲。下面的族人,立馬安靜了下來。丁老爺子站起身來,面朝眾人朗聲道:“今日請各位前來,只為兩件事情。其一,本人教子無方,讓孽子做出對不起先祖的事情;在此,我要當著全體族人的面,向先祖賠罪。”說著,轉身面對先祖塑像和牌位,跪下;嘴里說著:“墨昌教子無方,讓孽子驚擾列祖列宗;雖墨昌已請人重修祖墳之地,卻不足以以表誠意。故在此,當著所有族人的面,墨昌給各位先祖下跪賠罪。還請列祖列宗看在墨昌薄面之上,寬恕孽子,庇佑我丁氏一族興旺發達。”說完,對著那些牌位和先祖神像,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
下面諸人,又是一陣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眼神之中,多有看笑話的意思。
丁老爺子謝罪完畢,起身拍了拍膝蓋處的塵土;轉過身來面向眾人,緩緩開口道:“這第二件事,就是我要把族長的位置,交給出族長之位。”眾人一愣,繼續交頭接耳。人群之中,有人說:“這不至于吧,做的好好的,怎么要退讓?”也有人說:“老爺子這唱的是哪出戲?”還有人說:“終于不站著茅廁不拉屎了啊。”嘰嘰喳喳聲中,丁老爺子臉上,再次露出了無奈和滄桑。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待諸人安靜后,丁老爺子這才繼續朗聲道:“族長之位,由我老二媳婦繼承!從今天起,平日我替她代理族長職責,如若有大事,將由她來定奪。”這話就像一顆炸彈,人們在短暫的沉默后,一下子炸開了鍋。人人情緒激動,高聲反對。李月華心里暗生一絲恐懼,腳不由得退后一步。大哥天豪和丁天偉,還有五叔之子天歷上前,大喊“安靜!”卻沒人理睬。
突然有人看到老爺子身后的李月華,大喊一聲:“女人不得進祠堂!”激得人們情緒更激動,一個接一個高聲喊著:“女人自己滾出去!不要逼我們動手。”李月華心中本來還暗生恐懼,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前一步辯解。就見兒子子軒掙脫她的手,跑到父親丁天偉身前站定,掀開上衣,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指著眾人。用他那稚嫩的童聲大喊道:“誰敢動我媽,我今天就捅死他!”眾人一驚,頓然安靜下來。
其中幾個是親眼目睹過,丁子軒說一不二的脾氣;想起年初之時,丁子軒把子云二話不說推到井里的事情,如今歷歷在目。雖然不過四歲兒童,卻讓這些大人心里不免發毛,后背一陣冷汗直冒,不由的退后了幾步。
李月華走了上來,站在丈夫身邊,拍拍前面兒子的頭說:“把刀收起來。”丁子軒回頭,擔憂的看著她,遲遲不肯收刀。李月華對他莞爾一笑,說:“沒事的。”丁子軒才慢吞吞的把短刀,插入刀鞘。
“剛才是哪位,說女人不能入祠的。”李月華目視眾人,眼中浮現怒火,臉上怒氣時隱時現,沉聲吼道:“給我站出來。”眾人低頭不語,默默地呆站在原地。“你媽生了你,你媽不是女人嗎?”李月華把聲音提高幾個分貝,對眾人喊道:“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不是我,是你媽;請問各位,你們還有這么足的底氣,來喊出這句話嗎?”幾句話說得眾人無話可說。丁老爺子看著眾人被李月華幾句罵的還不了口,心里倍感欣慰同時,更肯定了這個兒媳的能力。他伸手捋了捋長須,微笑的看著兒媳那單薄背影,此時卻如此高大。五叔悄悄靠了過來,在丁老爺子耳邊輕聲問到:“大哥,你這哪給天偉找這么強勢一個媳婦?你看,那氣勢,巾幗不讓須眉啊!”
丁老爺子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說:“那是,我家天偉福不可量。”正說著,就聽李月華朗聲道:“你們還別說,這族長我還真做了。要吃肉的,要致富的,就給我站出來,支持我;如果你們不愿意支持我,那以后什么發財的路數,一概和你們沒關系。”李月華心里想著公公昨天的話“我們都是俗人,俗人哪管這么多!”,心中又生一計,繼續說道:“我要做了族長,就要先治你們這種不團結;那么,有錢賺,自然是大家一起;不團結的,你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離開這里;第二,留下,眼巴巴的看著大家發財!”眾人沉默一會,又開始三五成群,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不一會,就聽到有人說:“我支持你。”接著有人說:“支持!”聲音越來越大,支持聲越來越多。
李月華一笑,正欲轉身完成繼任儀式,就聽到一人大喊:“我可以支持你,不過你得讓我服你。”話音剛落,就見一人從人群中走出,手上拿著一條鐵鏈,鐵鏈一頭系在一條猛犬脖子上。那猛犬半米高,全身黑毛,四爪花白,尖牙利爪目露兇光的盯著李月華。秋風襲來,吹起地上幾片發黃落葉,圍在李月華身邊旋轉,隨后又被秋風吹起,飛向空中。
李月華心中突生不好的預感,腦中想到:“不會讓我制服這猛犬吧?這,這也太野蠻了吧。”果不其然,那人開口說道:“只要你制服這猛犬,我就服你。”李月華心頭一緊,手心冷汗直冒。騎虎難下的她,回頭看了一眼丁老爺子。卻見丁老爺子眼中,滿是信心,一臉胸有成竹的看著她。
不等李月華多想,就聽到丁子軒問道:“我替我娘,可以嗎?”那人一愣,思索一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小子要被咬了,我可不負責啊。”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丁子軒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只猛犬,哼了一聲,道:“那你說話算話,要是你的狗死了,你可不得動我!”
“行啊!”那人一臉得意,藐視的看著丁子軒,嘲笑道:“毛還沒長全呢,我到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個別及人也跟著起哄。丁子軒不慌不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小的骨頭,扔到猛犬腳下。丁天偉在一邊看著,又看了看那骨頭,視乎明白了什么。回頭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兒子,臉上的擔憂瞬間化為微笑。
“小子,你是要喂飽我的狗嗎?”那人大聲嘲笑,才把話說完,就見猛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接著嘴里發出“嗚嗚”的害怕聲,小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丁子軒已經看準機會,抽出短刀,來到猛犬身前;嘴里大吼一聲,把刀尖對準了猛犬的脖子,一刀捅了進去。李月華看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兒子到底做了什么?但見眾人面帶懼色,大氣不敢出,心中轉念一想,這不正是樹立威信的好機會嗎?
“天偉,把狗頭給我砍下來,掛他家門口去!”李月華當機立斷大喊一聲。丈夫應了一聲,正欲去尋找斧頭,就見那人微微顫顫的說道:“不用了。我,我愿意,支持你做族長。”丁子軒聽了,把短刀拔了出來。那猛犬,早已斷氣。
丁子軒把刀尖指向那人,說道:“這么多人聽著呢?如果將來,你反悔了,怎么辦?”那人轉頭看著丁子軒,衣服上盡是紅血,甚是嚇人。沉默片刻,無奈的緩緩說道:“如果反悔,如同此狗!”李月華上前,把丁子軒手中短刀奪了過來,扔到一邊,對眾人朗聲道:“這倒是不必,如果我不稱職,眾人可以隨時逼我退讓出族長之位。”說完拉起丁子軒,走到丁老爺子面前。臉上神情,信心十足。
丁老爺子取來龍頭杖,只見那杖長一米,胳膊粗細,玉石打造而成,一條蟠龍盤繞其上,和先祖塑像手中所持,一模一樣。李月華在丁老爺子面前跪下,雙手抬起舉過頭頂,接過龍頭杖。她站起來,面朝眾人,手中緊握龍頭杖,緩緩地舉過頭頂。
下面族人,齊聲高呼道:“我等愿誓死追隨族長,鞍前馬后,振興丁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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