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一次美麗的邂逅,
在夏的早晨,
望有噴香的垂柳。
不必非得婷婷的佳人,
花卉形容也勿須她有。
盡管湖中的睡蓮從光影中飛躍,
那么美妙的青衿,
那么美妙的魂纓,
我卻惟愿在柳亂中低羞頷首。
不必非得婷婷的佳人,
哪怕伊有環(huán)肥燕瘦。
湖中的睡蓮從光影中飛躍,
山頂端招著氤氳,
恐那是波底的情思細語,
在云水間輕將遺漏。
不介意我無視碧波蒼穹的分別,
只看瀾靄卷積中伸出待握的素手。
一層一層翻似你目中瀲滟:
執(zhí)她,
我要我的天長地久。
難做庭前分付的那株,
望有依稀的垂柳。
也或倚著斜陽的殘思,
無限身心投入幽深之野,
延前百年千萬年,
荒得人伶仃秀透。
百年千萬年,
妥帖帶劍的一個優(yōu)雅巾幗,
癡這清影里不沾塵地俠中看偶。
繽紛著、解柔著、幻化著,
從川煙之央換了世界,
覺得青山已左,
覺得情山更右。
我還惦念消入波中的風擺,
愁她往光影上留逗。
分不清長裙的輕盈,
飄若魚沉雁落,
喚弄著遲人、金畔、酣嗅。
匪報也,匪報也,
憔悴中亦有她的傲骨英姿,
絕不蝴蝶鴛鴦般,
突地仰止流盼,
或停,
或走。
送我一次美麗的邂逅,
夏的早晨,
或是一襲秋涼的午后。
----詩俠李洋《送我一次美麗的邂逅》
遠見峰巒,近有花香撲面,如此留逗于亭中,人間在心底暗取玲瓏,能讓風軟云低,情緒再無阻礙,只須娉婷近前,問:神仙事?她們來答:“俠情而已。”
吾花正談到興致處,有語:“俠,讓我們知道這不是僅有的人生。俠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但卻有最直接的情節(jié),它時常見證我們精神的成長,知道人性的藝術(shù)就是無限天地。提起這個字,一般人往往首先會想到武俠----不錯,武俠是俠的一個組成部分,但同時還要有其它部分相輔相成。說武俠,當下應該認真為它正名----中國的武林是現(xiàn)實存在的,不可能像歐洲的騎士制度一樣隨著一本《堂吉訶德》的誕生就銷聲匿跡了。行俠不一定要靠武功,但沒有武學畢竟是不完美的俠文化。記得一位英國朋友問過我----‘你們的武林高手動輒可以躍上高樓,可為什么奧運比賽中很難見到身影?按照輕功的說法,世界紀錄早就應該被打破幾萬了,可事實沒有,這又是什么原因?’我明確地告訴他----‘武之大,以善勝惡,以德服人,故而千秋底蘊,獨有魅力。往實處說,只要功夫到層次上,都忌諱張揚,躲人還來不及,豈能讓你輕易發(fā)覺?而中國功夫,境界都在含蓄上,大多靦腆的人,或者舉止有節(jié),懂得羞澀,才可以登堂入室,其讓你看一眼都不好意思,怎么可能光著膀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節(jié)烈之義亦不會接受興奮劑檢測之類。另外江湖最忌諱的就是與GF來往,而紀錄也好,獎杯也罷,都爭著GF方承認,兼代商家作用,尤其是選拔的方式苛刻還避開了江湖,我們又怎么知道該如何報名?如此種種,皆稱作隔世的寥落。乃至憑誰輕描淡寫的無禮一句話----有種給我練兩下,就出表演,更笑談奇聞。’他聽了這才服氣。話說回來,我們刻苦修煉武功,并不是為了練成什么超級的特異功能,而是要領(lǐng)悟那至高的武學精神。、、、”
話未說完,忽然看見冷晴衣上帶血,直奔了過來,喊一聲:“圣女幫我。”便到近前。
吾花詫異,樊媧也關(guān)切過來,齊問:“怎么了”
待聽得“人命”,吾花不禁皺頓:“才這一會兒工夫,怎么就出事了?”
然后安撫道:“別急,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晴便把經(jīng)過講了。
樊媧立刻發(fā)問:“那個段景梁是什么人?”
“算是校園HSH吧。”吾花簡要言道,“一個無賴,同學之間受他欺負的不在少數(shù)。當然----與我倒不敢,談不到瓜葛往來,不過也很討厭他。”
樊媧便斷:“那倒殺得好。”
吾花看她一眼,轉(zhuǎn)頭問冷晴:“你確定人已經(jīng)死了嗎?”
冷晴低頭道:“估計沒氣兒了。現(xiàn)在我自己除了快跑,沒別的主意,全聽您的。”
吾花正要說話,那邊卻又過來一輛自行車,上面坐個俊朗的青年,只朝這里看一眼,便停下喊:“出什么事了嗎?”
說話間放了車子上來。
吾花、冷晴均認得是學校的教師薛闊,因為去年畢業(yè)剛分來,人還年輕,又好俠義,所以上上下下,大家只叫他“薛大哥”而不稱“薛老師”。
他與他們都有很好的交情。
于是冷晴直道:“出了人命。”
薛闊聽得是“段景梁”,不禁把手一拍,說:“他呀----早該死了。”然后又安慰冷晴:“沒關(guān)系,咱們大家出力,幫你ST,大事化小,小事也就化了。”
說完,他立刻脫下外套,囑道:“快換上,你那件帶了血,過會兒去山那邊燒掉。然后就到我那兒住去----好在就我一個人。”
冷晴感激,道了謝,卻說:“那倒不用,怕連累了你們,跟著吃連坐。”
薛闊惱他:“什么話?但有仗義,大丈夫生而合歡、死而何悲?”
樊媧一旁聽了,不禁贊道:“說得好。”
薛闊不由得看她。
吾花便說:“這就是有名的樊媧。”
薛闊聞聽,露出驚喜的神色,有心搭訕,獻上幾句殷勤話,又覺得不是時候,就只點點頭,沒多說什么。
這時吾花對冷晴道:“這樣吧,你先等在這里,不會有事的,我去那邊看看到底怎么個情況,好就事籌算。”
言罷,轉(zhuǎn)頭用目光征詢姐姐的意見。
樊媧自然明白,立刻包攬:“你去吧,我?guī)湍阏疹欉@位同學,不會有差錯。”
吾花點點頭,對薛闊道:“自行車借我騎一下吧。”
薛闊忙應:“好的,好的。”
于是吾花一路疾行,很快趕到出事地點,卻見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自然以學生居多。此番情形,有靈感來,說個軍事術(shù)語“圍而不殲”,頗合頗妙。
如之識辨:中間一個,四下一群,散攏成軸心圓,那一個躺著不動,這一群遙望不淺,兩廂隔卻好大半徑,儼然就是小廣場,其間的空地兒不說可以跑下馬,也足夠一個漢子在里面手持槍棒,羅圈揖作罷,喊聲:“各位,在下姓周名圍,初來貴寶地,獻幾趟拳腳,如果練得不好,您罵我周圍。”然后舞弄灑然,謂之“綽綽”。
知道會圍觀起來,與想象的不差,但是圍觀的如此冷靜不鞠,卻讓吾花有所嘆。
“啊,吾花來了。”有人嘀咕一句,大家立刻精神起來,很規(guī)矩地閃出路,一齊投來期待的目光,應景兒是找到主心骨了。
吾花也不客氣,徑直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觀察,卻見段景梁竟然微睜著眼,身體也有動彈,不禁一喜:原來沒有死,這就好辦了。其游移有律,不過一口氣的分別,卻是兩種情況----一個這生,一個那世;一個棘手,一個壓力弱。真要人心道:天地有你白臟了,無你不忍風波小。
于是她問了一句:“你怎么樣了,能不能起來?”
段景梁明顯聽到,用力看了一下,卻又立刻將眼睛閉上,搖搖頭,便不再做聲。
吾花暗道:“這小子,倒會裝蒜。”不過看他那般模樣,也確實傷的不輕,未必都是裝作。如此一解,來去心念,幾分可憐,生出惻隱,便數(shù)落上一句:“你呀,平時總?cè)鞘拢@次遇到教訓了吧?”。
說完,抬頭問周圍:“有誰叫救護車了嗎?”
“大概沒有吧。”旁邊一個男生慢吞吞地說,“不過,已經(jīng)有人去找校長了。”
“校長管什么用?”吾花埋怨了一句,然后找?guī)讉€熟悉的,安排督促一番,好歹送去了醫(yī)院。----因為“圣女”的影響力,大家自然信服,看閑心也好,樂禍也好,都沒的話說。
最后她打發(fā)了眾人,又往回趕,到?jīng)鐾ど希徽Z定心:“沒死,只不過剛才昏迷了。現(xiàn)在去了醫(yī)院,大概兩三天也就好了。”
薛闊首先輕松出來:“這就沒事兒,這就沒事兒了。”
吾花卻說:“也不是太好辦,麻煩畢竟還有。”
隨后,她吩咐冷晴:“先到別人家住,盡量不要出門,等我消息。”
薛闊立刻承擔道:“還是去我那兒吧。”
吾花不等冷晴答話,自替他決定道:“我看可以,就這么辦吧。”
前后主持,一切由她,于是冷晴跟薛闊走了。
吾花則拉樊媧下了涼亭,說聲:“先到我家。”便沿小路往東,一邊慢行一邊商量事宜。
“冷晴這個人很不錯,所以我要幫他到底。”她認真地說。
樊媧頷首:“看出來了,確實是個優(yōu)秀的男孩。”
隨后問:“你怎么幫他?”
吾花有所無奈道:“拿錢擺平----最流行的方法,俗到極點,但往往管用的就是它。JQSJ,國寶流通,這么回事兒吧。只是得找個有力的中間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熟人?”
“我哪有熟人?”樊媧笑之,“不是因為你,恐怕我都不會聽說這個地方。不過,依我看,還是別找別人了,就咱倆去,好歹也是兩個名人,諒他們不會不買賬。如果找中間人,無論HD還是BD的,都得搭人情,還少不了另一份錢。”
“說的也是。”吾花點頭。
樊媧就又問:“那你是要替他出錢么?”
“是的。冷晴的父母一年前都去世了,現(xiàn)在算是個孤兒,讀完高中已經(jīng)勉力維持了,哪里有錢?我只好找我爸要去,還得背著我媽----要讓她知道又得嘟囔好幾天,免不了一頓訓。具體事情----就按照市場價,多加點給吧,應該一下能壓服他們。”
樊媧表示贊成:“想干凈利落地解決問題,倒要得。只是姐姐手里沒錢,若不然我拿也行,慚愧了。那咱倆取了錢就去找他們----應該在醫(yī)院吧。真是奇怪,誰規(guī)定有病非得去醫(yī)院?那地方?jīng)]病都能治出點病來。”
“游戲規(guī)則而已。不去醫(yī)院又去哪里?并非誰都是智者,能斷絕苦惱憂傷,劈開生死之門,所以只有依規(guī)則里走。”吾花哂答:“其實這也是很符合邏輯的----當一種形式固定下來以后,大多數(shù)人會依據(jù)這種形式尋找平衡點,然后自醉于輕重。尤其是GF,在一個法律法規(guī)中認定某個部門為游戲規(guī)則的制衡點,那這個部門便具備了超乎該部門本身意義的社會屬性。也許一個醫(yī)院什么病都治不了,但人們只有走進那里才有心理的安全感,當有了糾紛的時候,GF也唯獨根據(jù)醫(yī)院方面的報告才做出決斷,哪怕這份報告一字不通。如搞迷信跳大神的,明知道是幾個混蛋在騙錢,很多人還是要試試看,求個意識上的安慰,乃至破財無濟,甚至白白害了性命,還仍有不悔悟的。前些時候不就有個兜售假偏方的傳銷團嗎?我們學校的一個工友就一廂情愿地信奉,結(jié)果小病鬧成了大病。這樣看來,去醫(yī)院還是應該的,盡管手續(xù)繁瑣,醫(yī)護或存些無德。按理說,醫(yī)院本是個好地方,救死扶傷的所在,只是因為被不良事物首當其沖地污染了。那個扁鵲的故事總該知道吧?----他大哥治病于無形,二哥治病于初起,扁鵲自己則治病于形重,結(jié)果卻人間笑話----兩位哥哥自然是最好的,偏偏被人們認為無能,最差的扁鵲反而名聲最大,這是凡人只能認識到自己初步感官的道理。所以本來沒有病的人,到了醫(yī)院就該按重癥治療了。當然,醫(yī)院每天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也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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