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梯后,G在掌柜處看到十分殷勤的七年正幫媽媽料理店里的事物。女主人很是熱情客氣的招待客人,她的眼睛告訴你她還很年輕,有少婦獨有的成熟風韻和一種酥掉骨頭的魅力,纖細的身材苗條的佇立在那里,臉上嬌好的笑、大大的黑眼睛——要是沒有七年在身邊,一定不會有人懷疑她居然還是位母親。
可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用手語表達的母親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而這反而增進了她和七年的母子之情。正是這一幕,刺痛了G的心——他眼前好像浮影出自己的童年,還有母親陪自己歡喜;然后下意識地攥緊項墜于手心,闔上眼簾處的是被寬大帽檐遮蔽住的痛苦表情。這份苦楚在他的內心深處蔓延、翻涌、不安寧,也只有寄生在他右臂上的神獸才能感受清晰。
媽媽……
他默念著,抿著嘴吧,卻不吭出聲音。
有時候其實我也不敢說了解你。因為你冷血起來絕對是繼承了惡魔的那股狠勁,脆弱起來,也是讓人看著傷心。你總是給人一種冰冷的臭樣子,可我卻清楚,你其實是個溫柔的孩子。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
夠了。你今天的話說的實在太多。
你是看到那孩子和他母親,也想起自己的媽媽來了吧。
我說了,你的話已經太多了!
和他進行心靈交流的嘲風,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他的臉色很難看,只是沒有人可以看到而已。
“老師,你要去哪里?”七年看到他立即迎了上去。G沒有理睬他。七年到底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即使待在旅館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見到自己尊敬的人時還是克制不住胸腔沸騰的熱情。G沒有理會他,七年又追上去:“老師今天要教我什么東西——”
他不敢再說下去,也不能說下去。他顫栗在G的身畔——一對手指已經抵住自己的喉嚨,稍一用力,就必死無疑。G冷冷的聲腔好像心情壞透了:“我很討厭一個男孩子像娘娘腔一樣裝嫩。那會讓我惡心?!庇绕渥詈髱讉€字,音調不高卻透出露骨的殺機,瞪大的眼睛是寒徹骨的眼神。可以想象的到,要是真動起手來,他絕不會留情。
然后兩條背影一起僵硬在別人的瞳孔里,過了很久,G的聲音明顯溫和許多,像是道歉的語氣:“作為男孩子,起碼該有的陽光和堅強是首要必備的。不該說的話最好別說,這樣一來別人才會夸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懂嗎?”
七年愣了。他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講這些:“那……以后我該叫你什么?”
“在我正式傳授你之前,叫我大叔好了?!盙好像想起什么來,“你最想學什么?”
“飛刀?!?/p>
“嗯?”“因為飛刀很酷,也很實用。”“還是教先教你分身術好了。等我回來再教你?!?/p>
“大叔,可是……”他好像意識到什么似地,立刻閉嘴。G的身形頓在那里:“在這里好好陪你的母親,還有,一定要照顧好賀轍家的少年?!逼吣晗袷锹牭搅俗畈幌肼牭降拿郑骸邦~。”然后干干的看著高大的背影走出去。
甬道上,G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廟。
他少有的先開了口:“我現在大概明白一件事?!薄翱磥砟愕男那椴诲e,否則不會主動找我說話來著。”G好像沒聽到,繼續:“我指的是昨晚的賀轍家仆的事情?!背帮L好像想起什么:“你還不出發去雨都!”
“這次不怕。”G好像很有自信,“只要賀轍家的少爺在我們手上,就沒有問題。”
“你難道以為雨都的人真的就會賣你這個人情?”
“如果考題恰巧是尋找這位小少爺呢?”
“你就有這么大的把握?”
G微微一笑:“我已經派一個分身前往雨都的路上,這會已經在哪家客棧投宿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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