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露鋒芒
李老太太的辦法,確實(shí)非常管用,也很奏效。自從那之后,丁子軒夜里,頭不再會疼了。只是李月華還是不放心,抽了時(shí)間帶他去市區(qū)醫(yī)院拍了片子;從片子上看,那淤血確實(shí)已經(jīng)全消了,李月華這才放心。從此之后,李月華和母親的關(guān)系,也因此事情而和好。兩人都冰釋前嫌,不再對過去的事情懷記于心。
到了冬季,丁天偉也從省城學(xué)習(xí)回來;聽說了消除淤血的事情,看著妻子和丈母娘已經(jīng)和好如初,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些年他苦思冥想讓妻子和丈母娘和解,卻總是束手無策。偏偏讓兒子,歪打正著成就了一樁好事。剛才還開心的丁天偉,想到兒子,就氣都不打一處來;他把丁子軒喊來,又是一頓痛罵。
轉(zhuǎn)眼又到一年年末,年關(guān)將近之時(shí),丁天偉收到一封家里來的書信。是父親親筆所寫,信中寫到,家里的祖墳連連被盜。雖然已經(jīng)在當(dāng)?shù)毓簿謭?bào)了案,可是卻遲遲沒有動靜,盜墓賊至今是誰都不知道。父親在信里提到,這樣繼續(xù)下去,自己以后去世,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列祖列宗了?
丁天偉也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只得回信安慰了父親一番,讓父親安安心心的,警察是不會讓百姓失望的云云……
到了年關(guān),夫婦兩人都有年假。夫妻兩人收拾好東西,帶著丁子軒就往老家趕。
貼春聯(lián),掛倒福。正堂上擺起了八仙桌,雞鴨魚肉各色各樣,酒水碗盤樣樣俱全。小輩們給丁老爺子,丁老夫人跪下磕頭請安,隨后一一入座。趁著還沒正式開席,丁老爺子給兩個(gè)孫子都發(fā)了壓歲錢,丁天雄拿出兩張十塊的錢幣,給丁子軒和子濤一人一張。坐在一旁的丁洛英,看著五弟天雄說道:“五弟,你這就在家里幫幫忙,也每個(gè)工作,哪來這么多錢?”天雄只是笑笑說:“這爸媽給的,沒舍得用,就等著今天闊氣一次。”語氣很是得意,眼神中帶著挑釁看向三姐落英,好像在說:“我倒要看看你這個(gè)已經(jīng)工作的人能給多少?”
落英臉上泛起一陣尷尬,接著嘴角揚(yáng)著微笑,掏出兩張五元的錢幣,給了丁子軒丁子濤一人一張。然后對大哥,二哥說道:“我才工作,也沒多少錢;這是一點(diǎn)點(diǎn)心意,哥哥們別嫌棄。”丁天豪和天偉急忙擺手,嘴里連聲說著:“不介意。”只有李月華默不作聲,若有所思的看著每一個(gè)人,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丁老爺子看了看時(shí)間,說道:“開席吧。”說完對丁子軒招招手,說:“來爺爺抱。”丁子軒從母親腿上,一躍而下,跑到爺爺面前,爬到爺爺腿上坐好。眾人齊動筷子,吃了起來。一頓飯,充滿了歡聲笑語。自從麝香的事情后,丁家就很少這么歡樂過。丁老爺子格外高興,也多喝了幾杯;一向滴酒不沾的丁天偉,也陪父親喝了起來。一夜歡樂,自然不必多說。
第二日,大年初一。大家起床后,都圍坐在正堂上,說說笑笑聊聊家常;唯獨(dú)不見丁子軒的蹤影,不知道跑哪里去玩耍了。村子民風(fēng)樸素,大人們也沒這么多擔(dān)心,索性也不尋找,要玩就讓他去玩吧。
大人們正說的開心,就聽到門外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傳來。“這年初一的,門外怎么這么熱鬧?”丁老爺子起身,側(cè)耳傾聽門外傳來的嘈雜,疑惑的看了看院門外方向;半晌后,轉(zhuǎn)頭看著一旁的丁老太太說:“今年誰家請了耍把式的了嗎?”丁老太太茫然的搖搖頭說:“沒啊,這耍把式的,好多年沒請了。今年也沒聽說,誰家請了啊?”正說著,一婦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進(jìn)來。
那婦人在正堂上站定,看她臉色蒼白很是嚇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對丁老爺子說著:“族,族長,你,你,你,你二孫,二孫他……”空氣瞬間凝固,丁老爺子心頭一緊,上前一步,大聲問道:“子軒怎么了?”丁天偉夫婦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子向來以淘氣調(diào)皮出名,難不成?
“他把五叔的孫子子云推到古井里去了。”婦人頓了頓,定了定神一氣說完;眾人臉上早已驚慌失色,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丁老爺子一愣,接著急忙定了定神,大聲一喊:“去找人,把小子云救起來。”說著快步朝院外走,眾人也跟了上去。來到門外古井邊上,小云已經(jīng)被人救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躺在石板上。丁子云不過比子軒大兩三歲,雖然已經(jīng)把嗆到的水弄了出來,但是孩子嚇得不輕,整個(gè)臉蒼白如蠟,渾身哆嗦。
“快抬回去,別冷著孩子。”丁老爺子一邊指揮著圍觀的族人,一邊在人群中找到依舊一臉鎮(zhèn)定的丁子軒,急忙對丁天偉說:“帶上你兒子,去你五叔家。”……
五叔是個(gè)開明的人,一向信奉以和為貴。既然孩子沒事,就沒打算深究。又見丁天偉夫婦拖著丁子軒,滿臉盡是歉意和誠意的來賠罪,反而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大人來說,這也許算得上好事吧。可是對于丁子軒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心里隱隱約約,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不出所料,從五叔家出來,回到家里后,李月華把他拉到正堂,拿來一根雞毛撣子,二話不說就往丁子軒屁股上就抽了去。丁子軒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接著。李月華下手,一下重過一下,毫無停歇。丁子軒雖然疼的呲牙咧嘴,卻一滴淚水都沒有。雞毛檔子上的雞毛,飛的到處都是,李月華這才停了下來,對丁子軒呵斥道:“跪下。”丁子軒想都不想,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要推他去井里?”李月華氣的,臉紅脖粗渾身發(fā)抖,對丁子軒怒吼道:“小云差點(diǎn)就沒命了,你知道不知道?”“他爬樹爬不贏我,沒我快;輸了不服氣,還打我。”面對母親的怒火,丁子軒只是平靜的回了這么一句,讓李月華心頭怒火更旺,她舉起雞毛撣子,又在丁子軒背上狠狠的抽了幾下,罵道:“那你推子云去井里做什么?”兒子這樣的態(tài)度,反而讓李月華急得眼里直冒淚水。
丁子軒一笑,平靜的說:“娘,你要為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再去賠罪。”說著爬了起來,就往外走。
看著丁子軒那面無懼色的模樣,李月華頓感束手無策,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吼一句:“你敢再走一步,我就不認(rèn)你。”丁子軒聽聞,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李月華,轉(zhuǎn)眼間已是滿臉憤怒,他也大聲吼道:“我推他是我不對,可是他打我在先,你們不打他還打我,公平嗎?”丁子軒話音剛落,丁老爺子正好走進(jìn)中庭,大步走到丁子軒面前,說道:“你吼你親娘,又對嗎?”丁子軒一愣,轉(zhuǎn)頭就看到爺爺臉上透著一絲怒氣,怒火頓時(shí)熄滅。心里也覺得自己也做的不對,一時(shí)語塞,微微的把頭低下。
“給你母親道歉。”丁老爺子對他呵斥一聲。丁子軒點(diǎn)點(diǎn)頭,二話不說走到李月華身前,跪下說道:“娘,兒子惹你生氣了,你要覺得還不解氣,你就打我吧。”這時(shí),丁天偉也走進(jìn)正堂來,胸口一團(tuán)怒氣不知道怎么發(fā)泄,就見妻子手中的雞毛撣子,上前就搶了過來;也是二話不說,就往丁子軒身上抽了去。李月華站在一旁,唉聲嘆氣,卻出手不阻止。出于母愛的不忍心,李月華只得偏過頭去默默地流淚。任由丁天偉抽打了丁子軒十幾下后,丁老爺子這上前,把雞毛撣子奪了過來,說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差不多得了。”丁天偉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看著丁子軒,沉聲道:“認(rèn)錯(cuò),你給我認(rèn)錯(cuò)。”丁子軒依舊毫無懼色的看著他,說道:“我推子云哥哥去井里不對,吼媽媽不對這些我都可以認(rèn)錯(cuò)。”說完,頓了頓,朗聲說道:“子云他先打我,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也要給我道歉。”
“那你就跪著吧,跪到你認(rèn)錯(cuò)為止。”丁天偉氣的渾身發(fā)抖,丟下一句話,拉著妻子回屋去了。丁老爺子看了一眼丁子軒后,也搖頭走開。丁子軒就這么跪著,一動不動。家里的人來來往往見過正堂,都來勸他起來,跟父母好好認(rèn)個(gè)錯(cuò),把這事情結(jié)了。丁子軒就是倔強(qiáng),不管來的是什么人,怎么說他都這樣回答:“不是我有錯(cuò)在先,子云給我道歉我立馬認(rèn)錯(cuò)。”說完繼續(xù)跪著。子濤路過,丁子軒還得意洋洋,把上衣脫下,在子濤面前炫耀著傷痕。看著丁子軒身上,胳膊,背部青一條,紫一條的傷痕。子濤嚇得一跳,轉(zhuǎn)身就跑,留下丁子軒跪在正堂上,得意的哈哈大笑。
到了晚上,大家對丁子軒熟視無睹,依舊在正堂上擺起八仙桌,準(zhǔn)備開飯。丁子軒對他們也不看一眼,就這樣跪著。待飯菜上齊,大家入座。丁天偉才看了丁子軒一眼,大罵道:“要么認(rèn)錯(cuò),要么跪遠(yuǎn)點(diǎn),別影響我們吃飯。”丁老爺子把筷子一放,瞪了丁天偉一眼,然后轉(zhuǎn)頭對丁子軒說:“子軒,認(rèn)錯(cuò)吧。子云那邊,我去說。”丁子軒看著爺爺,又看看父親那余怒未消的臉,思索一番后,這才給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父母認(rèn)錯(cuò)。
這事情就這么完了,可是丁天偉夫婦的心里,卻對這個(gè)孩子還是會無形中發(fā)怵。打不哭,罵不聽,到底要怎么教育才好?丁天偉想起了當(dāng)年對妻子的保證,又看看兒子,只得無奈的搖頭。
大年初二。
大清早的,丁老太太已經(jīng)起來多時(shí),取來打掃工具,開始打掃正堂和院子。一會族里的人,都會開始串門走親戚,家里自然要干干凈凈的才好;李月華聽聞動靜,也起床來,幫著婆婆開始打掃。
不一會三妹丁洛英也起來了,過來幫忙。三人齊動手,沒多久就把庭院和正堂都打掃的干干凈凈的。丁老太太笑呵呵的說:“一會人來串門,這干干凈凈的才像樣。”說完帶著女兒,兒媳婦,把打掃工具收拾起來,拿到前院倒座屋的雜物間去。老太太走到倒坐屋前,把雜物間大門打開,把工具放進(jìn)去。放好后,丁老太太往柴房走去,打算揀一些柴火出來,生火做飯。李月華和丁洛英左右閑著沒事,也跟了過來,幫老太太的忙。
打開柴房,三人見那柴火,整整齊齊的放在里面,堆在一起,大大小小十幾個(gè)柴堆,布滿了整個(gè)柴房。因?yàn)樽鲲堉茫蛛y以點(diǎn)燃,太細(xì)不經(jīng)燒,于是三人開始挑揀柴火。正撿著呢,突然聽到丁洛英嘴里發(fā)出一聲:“咦?”兩人好奇的遁聲望去,只見丁洛英身前,被她扒開的柴火下,露出一尊金鑄佛像,手掌大小;陽光從屋外射入,照在金佛上,使得金佛金光四射格外顯目。三人看得滿腹狐疑,繼續(xù)扒開金佛旁邊的柴火,就見佛像邊玉鐲玉佩十幾個(gè),其中雕龍刻鳳的,佛主觀音麒麟神獸形形色色,玉石玲瓏剔透,雕工精細(xì)漂亮,可稱巧奪天工。又有寶劍兩柄,寶塔也有幾個(gè),還有幾幅字畫,和小巧玲瓏的金銀配飾。三人看著這些陌生的東西,更是摸不著頭腦,越看越?jīng)]頭緒,心里暗生一絲恐慌。
李月華繼續(xù)把柴火扒開,又見旁邊還有更多金銀首飾,那耳環(huán)項(xiàng)鏈戒指鐲子各式各樣都有。一股不祥的氣息彌漫在柴房的空氣中,壓得三人心頭沉重。李月華回頭看著呆呆站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婆婆,只怕她和自己的猜想也是一樣。“三妹。”李月華定了定神,轉(zhuǎn)頭對丁洛英說:“把爸爸和你二哥請來,記得不要走漏了風(fēng)聲。”呆傻在原地丁洛英被她一喊,嚇得一跳;待緩過神來,趕忙按二嫂說的去做。
不一會,丁老爺子和丁天偉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見到這些東西也是驚得一愣,一時(shí)間說不出話來。丁老爺子俯身蹲下,拿起一個(gè)玉鐲,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皺起眉來,緩緩說道:“不會錯(cuò),一定是墳里的,還有一股土腥味道。”丁天偉百思不得其解,問道:“那這個(gè),是祖墳的東西咯?”丁老爺子把臉一沉,說道:“是的,雖然我也沒見過先祖的陪葬品,不過這土腥味,一聞就是后山祖墳地的。”丁老爺子的絕活之一,就是聞土試地。嘗土知性,聞土試地這是丁家一脈單傳的絕學(xué),任何土地,只要一聞就知道是否肥沃,是何處的土。古玩上帶著祖墳地土壤的氣息,丁老爺子一聞自知。眾人對老爺子的鼻子,自然也不會懷疑。
“家里進(jìn)來賊了嗎?這賊真大膽,偷了我家東西還敢放這里!”丁天偉撓了撓耳朵,問到。李月華一聽丈夫的話,急了,對丁天偉說道:“天偉,你個(gè)榆木腦袋,這還不清楚嗎?”“一定是那畜生。”丁老爺子思索一番后大喝一聲道:“看我不宰了他。”說完拿起一把寶劍,就奪門而去。
李月華一看不妙,來不及多想追了上去,拉住老爺子急忙說道:“爸,這事情不能聲張,會害死他的。”老爺子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又被李月華再次開口打斷道:“爸,自己家的事情,怎么都好處理。這事情要是捅出去,鬧大了,就是按竊取國家文物追究責(zé)任的。那樣一來,整個(gè)人生就毀了。”丁老爺子聽完,臉上怒氣更盛,劇烈的咳了幾聲,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李月華一想,說道:“您消消火。這樣,爸把他找來教育教育,然后這個(gè)事情不要聲張,把東西悄悄的埋回去。畢竟是自家祖墳里的,要真鬧大了,這些東西都得被當(dāng)文物上交不說,這個(gè)人還得去坐牢。”老爺子一番思索,臉上怒氣漸漸的消散不少。心里兒媳覺得有理,索性點(diǎn)點(diǎn)頭,沉聲說:“讓天偉去找天雄,讓你媽去把你大哥叫來,我在大堂等著。”李月華應(yīng)了一聲,折返回去……
大堂上,丁老爺子背對眾人,負(fù)手而立。丁老太太牽著丁子軒,站在他身邊。他的身后跪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兒子丁天雄。大哥天豪牽著子濤站在天雄左邊,右邊則是李月華夫婦。
諸人大氣不敢出,沉默許久,丁老爺子轉(zhuǎn)過身來,怒目瞪著丁天雄,沉聲呵斥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家里每年給你錢花也不少,你倒是告訴我,為什么要盜先祖的墳。”丁老爺子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著:“今天你要不說清楚,我就打斷你的腿,扭送到公安局去。”天雄抬頭,看了看丁老太太;老太太往日慈祥的神情早已不見了,剩下的盡是恨鐵不成鋼的臉色。在看看丁老爺子,除了怒火,似乎隨時(shí)都會大義滅親一樣。
“我只是聽說,后山有金光萬丈,還以為是有寶。”丁天雄伸出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說道:“爸,我錯(cuò)了。”丁老爺子哀嘆一聲,破口大罵:“孽子,你讓我有何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說完,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一屁股坐在背后的交椅上,用另一只手顫抖著,指著丁天雄,說道:“你,你,你居然敢,敢動祖墳。不說別的,動了祖墳等于動了家族氣運(yùn),你個(gè)孽子!”丁天偉見狀急忙上前,撫摸著父親的背,讓他順氣,舒服一點(diǎn)。
李月華掃視一圈四周,心頭一緊,顧不得其他大叫一聲:“天偉,你妹妹呢?”眾人一聽,再次打量了大堂上的每一個(gè)人,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都驚疑起來,丁洛英呢?
“去找,把她找回來。”丁老爺子喘著粗氣,對天偉說:“不能聲張知道嗎?”丁天偉應(yīng)了一聲,正要離去。李月華大叫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未雨綢繆!”說完轉(zhuǎn)頭看著丁天偉說:“你和大哥,去找寫油布來,越多越好。把東西全部包裹,小件的物品優(yōu)先包裹,然后扔到茅廁的糞池里。”然后轉(zhuǎn)頭看著丁老爺子說:“請爸爸您,一定要看好天雄,如果丁洛英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大蓋帽來了,爭取是自首,這樣還有挽回的余地。”
丁老太太大急的喊一聲:“天雄,你快跑,你姐姐肯定去報(bào)案了。”李月華怒喝一聲:“媽您老糊涂了,要真是去了,天雄能跑哪里去。到時(shí)候全國一通緝,罪更重;您這樣,只會害死天雄的。如果丁洛英沒去保安,不等于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到時(shí)候滿城風(fēng)雨,鬧得人盡皆知才舒心嗎?”“你別礙事,就聽老二媳婦的。”丁老爺子也同時(shí)轉(zhuǎn)頭怒斥著老伴,道:“別再添亂了,行嗎?”說的丁老太太,瞬間老淚縱橫;心中千言萬語難以開口說出的她,只得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丁子軒看著奶奶,搖晃著她的手說:“奶奶您別哭了,您別哭了。”
李月華看著亂成一團(tuán)的眾人,也只得輕嘆一聲,對丁天雄說:“天雄,嫂子是為你好,希望你別跑,否則事情越發(fā)不可收拾,節(jié)外生枝在所難免。”天雄看著她,笑了笑點(diǎn)頭說:“麻煩你了,二嫂。”眼里沒有大難臨頭的驚慌,反而很是鎮(zhèn)定,盡是不勝感激之情。“還得有一個(gè)腳力,眼力都好的人,去村頭看風(fēng)報(bào)信。”李月華斬釘截鐵的說道:“爸,族里的人,你最信得過誰?”丁老爺子愣了一下,低頭一想,說道:“五叔的獨(dú)子,子云的父親天歷。”李月華聽聞,急忙對傻站著的丈夫說:“快去啊,愣著干嘛?記得,不可以聲張。”
接著,她叫上大哥,找來油布,開始按計(jì)劃的做了起來。
不一會,丁天偉趕了回來,也幫忙弄了起來。雖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卻在李月華冷靜的指揮下,一切都那么的有條不絮的進(jìn)行著。
打理了半小時(shí)左右,只剩下一尊金佛,一個(gè)寶塔,一對玉鎖和一柄寶劍,以及幾幅字畫。“好了,一點(diǎn)不留,反而顯得不自然,只會引火燒身。”李月華對大哥和丈夫說道:“該來的總會來,都放松一點(diǎn),就說只有這些被盜。”接著走去正堂,給天雄,公公婆婆都對了對詞。
正說著,一個(gè)男子快步走了進(jìn)來,這人正是五叔的獨(dú)子,丁天歷。見那男子二十七八模樣,個(gè)子不高,皮膚也是黝黑,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左邊臉頰上有三道十公分左右大小的傷疤,格外明顯,讓人望而生畏;據(jù)說,他臉上的傷疤,是當(dāng)年山中黑豹襲人,為了捕殺黑豹時(shí)留下的。天歷進(jìn)門而來,滿頭大汗氣喘咻咻的對丁老爺子說:“大伯,來了。”全家人之前的緊張更甚,接著又都鎮(zhèn)定下來。李月華說的對,該來的總會來的。
自打嫁入丁家,李月華就和天歷打過兩次照面,第一次是結(jié)婚時(shí)候回家,第二次是昨天兒子子軒闖禍。論交情,并不是很深,也不了解此人。她打量著天歷臉上的傷疤,心里著實(shí)沒底,急忙走到公公身邊,小聲問道:“天歷,靠譜嗎?”丁老爺子搖搖頭,輕嘆一聲:“五叔家的人,絕對靠得住。”既然老爺子都這么說了,李月華也只得把心放在肚子里。
丁老爺子看了看天雄,又看看李月華。緩步走到正堂外,一聲不吭抬頭看著遠(yuǎn)方天際慢慢飄來的一抹烏云,愣愣出神。警笛之聲,越來越近……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gè)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xué)網(wǎng)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 版權(quán)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