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年禮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這是我18歲的生日。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18年了呵呵……

　　爸媽說要幫我辦生日宴會我沒同意，我要自己辦個聚會，這樣才能正真擁有自己的空間，畢竟我都馬上成年了。7月8號，那天我將舉行一個屬于我的自己的晚會，叫上好朋友，一起狂歡。我有一些不分你我的鐵哥們，還有幾個怪朋友。有一個是曾經一起追夢的朋友趙爽，他是一個生化迷。他告訴過我他大伯可能找到了能讓生物變異的物質，變異？但那又會怎樣呢？然而我不知道。他也沒再提過，他和他父母移民到美國了，因為應試教育容不下這么一個異類。他曾經讓老師無言以對。幾乎顛覆了傳統。可是他被當做神經病看待。還因為“妖言惑眾”被勸退，我倒是很喜歡聽他講的，雖然我也不太懂。我問他怎么知道這么多，他告訴我，他有一個大伯，這些大多是他的大伯教的。不過他大伯我倒是沒聽過，可能是類似于特斯拉那樣的科學天才吧！不過倒是聽父親曾經說過有的確一個被FBI盯過的科學怪才。不過好像是那個怪人人間蒸發了。我也不知道這個怪人和我那個怪朋友的大伯是否有聯系。只不過聽爸爸講時不經意就會聯想的我的那個怪朋友。還好我知道他的地址，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還可以去找他玩呢。我愛聽他講那些我從來沒有接觸的知識。

　　這幾天我忙的不可開交。不過我還是每天去公園里等她，希望她可以參加我的生日聚會。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很怪的感覺。不知道她現在怎么了，想去找她，可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明天她會來嗎？

　　“華華，你又去彈吉他啊！明天的聚會都準備好了嗎？”

　　“嗯嗯，這次我自己舉行，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媽我趕時間，晚上再跟你慢慢聊”

　　“老媽晚上要去值………”砰的一聲，媽媽的話被關到屋子里了。

　　但她依然沒有出現。晚上我失落地回家，燈沒有開，開門進去疲倦的躺在床上。拔掉墻壁上的充電器發現有好多未接來電和短信。大多是提前祝我生日快樂的，還有媽媽的短信，她今天值班回不了。明天就要舉行成人禮了，可是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華華，起來吃早餐了。”

　　“媽，你趕緊睡會吧，今天晚上還要上班呢。”

　　“你昨天晚飯都沒吃，我不是做好了嗎。老媽今天請假了，陪你過生日更重要呀！”

　　“媽，謝謝！”

　　“干嘛，這么肉麻可不是你的風格哦！”

　　那天我們都偷偷地哭了，那是幸福的眼淚。那晚我沒睡著，一方面成年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靜靜地守候著17歲的最后那一秒，直到十八歲的到來。另一方面，因為情親。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不知道她是否能夠來。我讓我的幾個鐵哥們幫我布置場景，準備晚會。我去公園等她，夏雪，一個讓我走出陰霾的女生。不知不覺，我居然在長椅上睡著了，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醒了啊。”她看著我笑了。

　　“呵呵，我還以你不會來了。”

　　“怎么會呢，今天可是未來大科學家的生日哦！當然要來啊。”

　　“哼！你取笑我啊。”

　　“哪有啊！我好認真的哦！”

　　“好吧，那我就勉強相信你吧！”

　　“要不要這么勉強啊？”

　　“今天是我生日你有沒有給我準備什么禮物啊？”

　　“你猜。”她臉上浮現出一幅得意的笑。

　　“應該有吧！快點交出來吧。”

　　“這個嘛，需要耐心等待的哦！”

　　“好吧！這是不能說的……”

　　“秘密”

　　“《不能說的秘密》好好看的，有時間我帶你去電影院看。”

　　“雖然我看過好多遍了，但是既然你邀請我，那我就勉強接受吧！”說完，她笑了。她的笑真的很美，就像今天的夕陽一樣美麗。可是她的笑到底會比夕陽長多久呢？我害怕去留意她那不完整的笑容。

　　“你好愛學人哦！”我目送夕陽，漸行漸遠的影子。眼睛有些濕潤了。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害怕身邊的這個人有一天不會再見到了。

　　“你哭了？”

　　“哪有啊，不會是下雨了吧！”

　　“沒有啊，你看，星星。”

　　“是啊，第一顆星星。”我高興的笑了。因為我明白了這就是她要送給我的。

　　“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

　　“你給它取過名字嗎？”

　　“小海星”她看著我“怎么，不錯吧！”

　　“嗯嗯，湊合吧，對了我叫方華。不過我有一個秘密，只有一個人知道，其實我也叫小海。”

　　“這還差不多。”她指著天空說：“小海，看星星都出來了。小時候奶奶常常在星空下給我講故事。她說好人死后就會變成星星，每逢黑夜當親人在星空下時她就能夠看見他。可是奶奶會是哪一顆呢？”說完她流淚了。

　　“奶奶是最亮的那一顆啊！”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個故事。可是有時候明明知道它不是真實的我們卻寧愿去相信它。”

　　已經有些晚了，我的手機一定有許多未接來電，但是我之前把它調成靜音了。我想現在回去還來的及會去舉行晚會。

　　“要不我去參加我的晚會吧！”

　　“我好累呀，你的肩膀可借我靠下嗎？”說完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急促。

　　“你沒事吧！夏雪。”我焦急和害怕，一直都很害怕，她的手曾經因為彈吉他流血時我就害怕，我知道她一定有秘密。

　　“方華，我好累，你知道嗎？我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我不想讓你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臉色已經變了。她開始感到很痛苦。我把她背起來，奔向了旁邊的那所醫院。她被送進了急救室。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都住在醫院里，而媽媽是她的主治醫生。媽媽趕來了，沒顧得上跟我說話就沖進了急救室。原來夏雪得了一種罕見的白雪病，每天都需要靠藥物止痛，還要定期化療，她的人生居然這么不幸。她被搶救過來，但仍然昏迷不醒。其實夏雪的病情本來穩定了的。這意味著她可以在這個她留戀的世界多呆幾天或幾個星期。我告訴夏雪的媽媽我是夏雪的好朋友。她媽媽告訴我夏雪的病情，邊說邊掉眼淚。

　　“雪兒這孩子怎么這么命苦啊！她這樣我和她爸真的……”阿姨說不下去了。事實上我也聽不下去了。我是個男子漢了。我忍住淚水，盡量安慰阿姨。叔叔為了給夏雪治病到處籌錢去了。阿姨這些年真的很累很累。可是有時候，淚水是忍不住的。

　　“之前她的精神狀況很糟，后來痛的厲害也不愿意打針。前些時，她跟我說旁邊的公園有人天天在那里彈吉他，很好聽。她時常在窗戶旁往外看。她那時情況漸漸的不是那么糟了，也開始配合醫生的治療了。”阿姨嘆了一口氣說：“那丫頭常常跟我說她想出去走走，但是她那身體吃不消。求程主任（我媽）程主任說好啊！不過得等她快點好起來才行。那個傻丫頭有一天笑著對我說，她看到了海。傻丫頭，公園里面怎么會有海呢？等她好了她便有幾次偷偷的出去了。她的脾氣很倔，程主任說隨她吧！這樣對治療有好處。她高興比藥物更有用。她沒有什么朋友，平常和程醫生關系很好。有什么事都愿意和她講……”

　　2009年7月8日，晴，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可是今天的我并不好，我長大了，卻愛哭了。我一直都很堅強的。可是今天我一個人躲在醫院的一個角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抽泣。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寧愿躺在醫院的那個人是我，我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我該承認我喜歡她，很在乎她。但我不敢說愛，我不知道那個字到底有多重。真心說出來需要多么大的勇氣……我對自己承諾，不管以后發生什么我都要陪著她，彈吉他她聽。還有，陪她去看海。

　　2009年7月9日，晴。她醒了，我很高興。我在見到她時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看的，她美麗的短發（其實那是假發，她出去時都會戴上，她治療時是不能留頭發的）沒了。可是，今天的夕陽依然很華麗，透過眼淚的陽光顯得格外晶瑩。媽媽是主治醫生，我從她那里知道了她撐不了多久了，或許不到半個月。我又偷偷地哭了，那時我才知道，曾經不管經歷什么皮外傷痛，甚至爬樹折斷手臂我都沒掉下一滴眼淚的堅強不叫堅強。因為那那些疼痛不叫傷心。

　　媽媽不知道我和夏學曾經就認識，我問她許多關于夏雪的事。她告訴我夏雪是個很好的女孩，可是……

　　“她前些時候情況很糟，不肯配合治療。她活的很痛苦。有一天，她說有人天天在公園彈吉他，后來她沒說了。只是時常在窗戶旁往外看，其實那里什么也沒有，除了茂密的樹。有幾次她偷偷偷地跑出去了，她說她看到海了，在公園里。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或許這種幻覺對她是有好處的，我們就都裝出相信她的話。她還跟我說，有一個叫小海的男孩陪她一起聽海。我第一見到她那么開心。我不知道這樣到底好不好，或許幻覺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媽媽嘆了一口氣，突然問我“你怎么這么關心這件事，對聽說是你送她到醫院的，怎么回事?還有你的生日晚會你居然不在場！”

　　“沒有啊！就是我在公園發現了夏雪，然后把她送到醫院。所以沒有去晚會……”我沒有再說下去了。“媽，夏雪的病可以治好嗎？”

　　媽媽什么也沒說，只是進入房間把門反鎖了。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治好夏雪。媽媽哭了，因為她不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病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還要忍著淚笑著對病人說“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