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游園興詩

　　汪洋送走了爸爸回到宿舍，見上午那力大如牛的張大偉果然是和自己一個宿舍的，打著一個赤膊，渾身的肌肉，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向窗外看去，見汪洋走了進來，忙打招呼：“我是……”不等大偉說完，汪洋就說：“張大偉。”大偉迫切的反問：“你也叫張大偉？”汪洋聽到這里笑了起來，說起自己上午的推理，大偉站起來伸出手說：“一時無心的粗口，叫我偉哥就行，哈哈。”在握手的時候，汪洋看見大偉六塊鼓鼓的腹肌，不禁欽佩，又看他粗獷的外表，開玩笑說：“偉哥，你這身材，莫不是少林寺出來的？”大偉說：“哪里，都是小時候家務活干得多了，自然而然就這樣了。”汪洋一時想起自己顧著別人，竟忘記自我介紹了，于是說：“我是汪洋。”大偉看汪洋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像是剛剛購物回來，問到：“買的什么東西呀？”汪洋卻有些心虛，原來汪洋自上午發(fā)現(xiàn)對面是女生宿舍以后，就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一個望遠鏡，為了不引人注意，還特地假用了一個裝鞋的黑色塑料袋，見偉哥這么一問，仿佛自己的秘密已經(jīng)被他全知曉了，忙說：“沒什么啊？”大偉一看黑色塑料袋上印著運動鞋的圖案，說到：“這不是運動鞋嗎？”汪洋反應過來，對答說：“哈，是鞋。”打開自己的柜子，放了進去，轉(zhuǎn)身對大偉說：“偉哥，鋼琴呢？”大偉不解：“什么？”汪洋又把上午的情形說了遍，大偉哈哈笑到：“咳，這不是第一次來你們南方嘛，聽人說，南方的冬天比我們北方的可怕多了，我們北方雖然溫度低，但那是干冷，屋子里還有炕，你們南方溫度雖然沒有那么低，但是空氣濕度大，顯得陰冷，陰冷可比干冷可怕多了，何況你們這也沒有炕，怕學校發(fā)的被褥不夠用，于是把自個家的全帶來了。”

　　兩人正說著，楊青峰、韓雪、俞浩從女生宿舍回來，推門而入，于是大家又相互認識一番，汪洋見床上的都擺滿了東西，于是問：“也不知道這哥們?nèi)ツ睦锪耍俊鼻喾逍χf：“我們剛剛幫女生送了被褥過去，他被李娜學姐扣留在那幫忙做衛(wèi)生顧問了。”汪洋一聽，心里恨到：“這么個大好機會自己竟這樣平白無故的錯過了。”轉(zhuǎn)而問到：“是我們自己班上的吧？”俞浩說：“自然。”汪洋心里這下平靜多了，心想理工科本來女生就少，而且少的女理科生中，多是長相抽象者，剛剛還是忿恨錯過了，現(xiàn)在卻是慶幸躲過了。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故意經(jīng)過了對面的女生宿舍，那宿舍大門口寫著：“旅游系女生公寓”，心想旅游系的女生，大都是要當導游或者類似的職業(yè)，基本上要看嘴臉蛋吃飯，自然要長得好看一些才行，不乏有些完全沒有考慮自己長相就報了這個系的女生，但普遍來說，想必都經(jīng)過了一番自我解析才選擇的，畢竟高考后選專業(yè)也算是一件鄭而重之的事情。想到這里，就覺得對得起自己的望遠鏡了。

　　下午，助教黑哥和娜姐來視察了一下，囑咐大家把衛(wèi)生弄好，于是各寢室都在努力的全面大掃除，忙活了一下午，正準備收工的時候，林之舞回來了，青峰笑說：“之舞，你這是算好了時間的吧？”之舞無奈的說：“累死啦。”說完把衣服一脫，露出兩排整齊的肋骨，大偉見之舞衣服上都是白漿，問到：“她們拿你衣服糊墻了么？”這一句話把大家逗得笑了起來，之舞也不答話，指了指門口，說到：“快去搬一下，實在是沒力氣了。”大偉一邊問“到底什么東西這么神秘”一邊就走了出去，看時，卻是半桶乳膠漆。

　　原來之舞有幸被扣留在女生宿舍當勞務工以后，齊嘯和喬紫去買飯了，剩下的陳玲在一旁幫忙，之舞心里自然大喜，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拆電風扇的時候，踩在凳子一張凳子有些偏低夠不著，兩張凳子疊起來不穩(wěn)定，且不好用力，陳玲說：“要不你到我床上去吧。”之舞看見上面鋪著毯子、枕頭之類的東西整齊，而且香艷，倒有些不好意思，陳玲大方的把席子一卷，拍了拍床板，說：“沒事，你上去吧，我在下面接應你。”之舞只好脫鞋上去了，拆下電風扇的蓋子，陳玲遞來擰得恰到好處的濕抹布，在舉手投足間，之舞覺得陳玲真是美到了極致，白里透著紅撲撲的臉，纖細的手指，精致的五官，配上那艷麗不失清新的裝束，在自己的心目中簡直無與倫比，而陳玲覺得之舞也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心里一時也產(chǎn)生了好感，電風扇弄好之后，之舞小心翼翼的下來，卻不料因為別有心思而小踩空了一下，陳玲本能的想過來扶一下，到底太遲了，之舞手在床架上擦出一點皮膚，印出一條紅紅的血痕，待轉(zhuǎn)過身來，剛好和陳玲四目相視，這么近的距離，之舞心跳有些加快，覺得陳玲越發(fā)的漂亮，見她額頭沁出了小小的汗珠，真想用手去幫她擦拭。

　　兩人四目相對之間，聽見齊嘯和喬紫的走廊上的對話聲，一下子反應過來，吃飯時，齊嘯開玩笑說：“林同學，你看我們宿舍墻壁好像有些年頭沒有粉刷過了，不如下午你也幫我們粉刷一下。”喬紫說：“不用了吧，聽上去好像很麻煩的樣子，再說，我們哪里有石灰漿啊。”之舞正覺得剛剛沒盡興，同時心里莫名的產(chǎn)生了對陳玲的一種不舍，這時聽見，爽快的答到：“好啊，沒問題，今天我剛好在商場的時候看見有石灰漿賣。”陳玲也說：“會不會太麻煩了點啊？”齊嘯手一拍：“好啦，其實不麻煩的，我們大致刷一下，掩去那些明顯的瑕疵就好了。”之舞見齊嘯這么麻煩自己，心里由是感激，配合說：“就像齊嘯說的，一點不麻煩。何況，我聽說，我們到時候還要進行全年級新生優(yōu)秀寢室大評比呢。”陳、楚兩人聽到這里，也就不太好意思拒絕之舞的熱心幫忙了，要不然豈不是讓人熱臉貼在冷屁股上去了。

　　飯后，之舞打算迫不及待就去買，三個女生都提出去幫忙，之舞雙手擺在面前做一個推辭狀，說到：“這不太好吧，怎么說我也是一個男生啊，被人看見我讓你們干這種粗活，豈不要笑話？”說完又袖子捋上肩膀，彎曲肘關節(jié)，握緊拳頭，努力秀出自己不大的肱二頭肌，“放心吧，我去去就回。”說完不由人說話飛身下樓去了，三女生也只好由他去了。

　　其實之舞哪里曾看見什么石灰，不過不愿這么快和陳玲道別一時貪嘴而已，事情才剛剛開始，似乎有種拖得越久風險就越大的感覺，應該趁熱打鐵才是，有了這個決心，就開始在校園里的各個商場找東西，結果一無所獲，想想也是，學校又不是工廠，何苦進無人問津的貨。又坐校車去了外面，好歹找到一家，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真真?zhèn)€信口雌黃，現(xiàn)在粉刷墻壁哪里還用什么石灰，都用的是膩子粉和涂料搭配，店主在聽了之舞的說的用途后，建議買一桶乳膠漆就行了。費了好大勁，終于算是不負苦心人，流著汗的之舞覺得挺有成就感，可是一提才發(fā)現(xiàn)，真是太重了，其實不過二十五公斤，但之舞自小家境就殷實，根本沒有干過什么重力活，想叫個室友來幫自己，又怕別人在女生面前搶了自己的功勞，于是牙關一咬，用力的抬上了校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提到了女生宿舍，忙活了一下午，把宿舍刷得雪白雪白，比先前有意境多了。期間，齊嘯好幾次想向之舞打聽一下韓雪，想想終究作罷。陳玲還是向先前一樣互相配合，這眉來眼去，感情又增添了幾分。之舞大膽的向陳玲要了號碼，方才告別，兩人約定晚上一起散散步。

　　也算是小小的心想事成的之舞自然高興，省略了自己和陳玲的那一段，故意用一種像是剛剛徭役回來的口氣把事情經(jīng)過敘述了一遍。汪洋想起自己對于女理科生的推論，半開玩笑的說：“艷福不淺啊。”大家商榷，糊墻的事明天再說了，先去吃飯，然后一起去游玩游玩校園，汪洋正想趁宿舍沒人這個機會，獨自享受一下用望遠鏡探索探索女生宿舍的秘密，卻不想之舞說：“我就不去了，累得只想回來睡一覺。”汪洋只好再尋機會了。

　　這是一所位于江南的普通高等學校，以專科為主，所以喬紫被齊嘯問為什么選擇這所學校的時候回答說，是因為高考成績不理想。占地面積三千多畝，地勢高處，為了方便通行，學校還設有簡單的校車，從校園的最中心到校門，從學校正門到圖書館一直是上坡，從圖書館到教學樓以及大部分宿舍樓也是上坡，像是一個等差數(shù)列，幾棟女生宿舍樓和一個食堂占據(jù)制高點，其中楚喬紫她們的宿舍就在那最高層的一棟，據(jù)說學校以前是一座山，經(jīng)過不停的愚公移山般改造，終于成了一所寬敞明亮，綠樹成蔭的大學。

　　四個食堂坐落四方，九棟教學樓幾乎在同一個平臺相對集中，除了化工樓和機材樓。南北各一個田徑場，在田徑場的下邊分別坐落著蓮池和蝶湖，對于約會的人來說，素有北蓮南蝶之說，“蓮”通“戀”，“蝶”義“跌”。甜蜜約會纏綿愛戀大都在北邊蓮池，關系未定，戀愛初期，還有分手多在蝶湖。

　　北邊蓮池周邊幾乎都是美景，蓮池的西邊一片非常寬闊的綠草地，草地上有著不少棵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草地的盡頭有一片廣場，廣場上有著國旗臺，廣場的前面就是學校的北門，南側(cè)是一片竹林，而且竹林里面隔三差五有石桌木椅，里面還有一個茶吧，特別夏天，簡直是情侶們的一片避暑勝地，弄得單身的人通常不好意思去那個地方。北邊是一座小山坡，山坡上種滿了櫻花樹，再往外不屬于校園了，因此這座小山坡其實就是一道圍墻，小山坡外是一條高速公路，東邊邊是田徑場，田徑場旁還一個體育館，據(jù)說頒發(fā)學位證書的時候在正是在那兒，東北方向是學校最大的五食堂，可說是吃喝玩樂賞心悅目應有盡有，而飽暖思淫欲，正合戀愛。

　　蓮池本身占地廣，池水清澈可見水中的各色的小魚，蓮花分布其中，周邊也是楊柳依依，還有許多小花壇，一座座的石拱橋，真?zhèn)€小橋流水人家之境，每逢春寒料峭之時，櫻花綻放，清明時節(jié)，柳絮紛飛，六月更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盛夏垂柳成蔭，秋天參天大樹之落葉美，即使百物凋零的冬日里，那郁郁蔥蔥的小竹林依然傲笑風雪。

　　相比人工開鑿的蓮池來說，自然形成的蝶湖面積要小很多，湖水較深，沒有草地沒有大樹沒有茶吧，只一個苦澀的咖啡店，咖啡店旁邊是巨大的圖書館，據(jù)說好些分手的女孩一下子從蘿莉變成御姐，怒不可遏，面目猙獰簡直可以用窮兇惡極來形容，嚇得男友慌忙繞蝶湖一圈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就溜進圖書館去了，待女友追將過去，圖書館閣樓高聳，峰回路轉(zhuǎn)，加之人云密布，還哪里看得見蹤影。

　　蝶湖的上方也是田徑場，通常舉辦校運動會都是在此，校外的遠處都是山坡，鳥瞰整個學校，就是一座有著鱗次櫛比的教學樓的山。校門也分南北兩個校門，通常都是往南門進出，所謂學校的正門，一出南門門都是網(wǎng)吧賓館美食街酒吧公交車站，交通便利都市繁華，而南門一出去就是公路，前面什么也不曾有，兩門相距約一里，蓮池對應的安靜的北門，沒有人來車往的喧囂，又多了一層戀愛的境界。

　　學校共有十幾個系，會計，機材，土木，數(shù)學，外國語，藝術等等，而楚喬紫她們所在的正是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的化工系，比例失調(diào)程度僅次于機材，據(jù)說機材的學生，夏天男老師上課的時候只需要穿一條短褲就夠了，當然，假如你愿意的話，老師同學們都不會介意你什么都不穿。

　　總的說來，這學校還是以理工科為主，女生相對較少，女生的宿舍都是單面的，所以走廊可以拿來當陽臺，而男生的宿舍都是雙面的，據(jù)說住在北面的同學，性格都要抑郁許多，因為一年四季都曬不到太陽。

　　話說汪洋等五個人來到蓮池，堤旁柳葉倒垂，有的直抵湖水，楊柳樹下有著不少人，有的十幾人成群結隊，像是一支小小的起義軍，池邊亮起的路燈像是起義軍夜里舉起的火把，一行人有說有笑，像是一幫烏合之眾，看得出是高年級的學生帶著初來乍到，滿眼求索的新生暢游校園。有的像之舞他們?nèi)褰Y伴，在岸邊嬉戲游水，用手機打著閃光鏡在拍照，有的成雙入對，含情脈脈投懷送抱。不乏形單影只者，有的佇立在樹旁，嘴里咬一根煙，仿佛在思考人生的意義，有的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坐在岸邊平視著湖面，像一個閑適的垂釣者，有的輕鎖著眉目，像一個江郎才盡的作家在尋找創(chuàng)作的靈感，有的無精打采，如喪考妣，隨時可能會像被放逐的屈原一樣投河自盡，也有的像是突然想起某個葷段子獨自一人傻笑，蓮池上方的操場上傳來陣陣打球的吆喝聲，蓮池前面的草地上一群人在那高談闊論，整體的感覺平靜溫暖，猶如世外桃源，偶爾一些捂著褲襠焦急奔跑著尋找?guī)娜耍紊掖壹柴Y而過，為這一畫面增添了一份喜劇。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游玩，走過一座座的小拱橋，流水潺潺，穿過一顆顆倒楊柳，熏風徐徐，溫柔的月光有如淋浴般灑下來，更是錦上添花，真讓人詩興大發(fā)，雖然肚子里的墨水有限，靑峰首先提議說：“你看今晚這樣好的風致，不如我們也來像古人一樣對一首詩，怎么樣？”大偉一聽，首先告饒，說到：“你們還是放過我吧，我只懂同分異構體，會不得儒雅。”靑鋒笑道：“偉哥肯定謙虛了，你是北方的人，在古代北方有過多少詩人啊，光邊塞詩人就不得了。”偉哥辯解道：“也許我祖籍南方呢。”汪洋說：“那就更不得了，自古江南景色優(yōu)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多少的才子佳人，每天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你想不會作詩都難啦。”大偉不服說：“好吧，算你們能耐，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做出什么詩來，你們要做得好，等下我請你們吃宵夜。”眾人聽到這里，一時笑了起來，之舞說：“不過先得說好，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我們又哪里真正懂得吟詩作賦，唐詩宋詞幾乎把能做的都做完了，我們不過附風趨雅，所以說，不能太挑毛病，可以借鑒古人的，偉哥，你看怎么樣？”偉哥點了點頭算是贊成。

　　靑鋒是率先提議的，提出后就有點心虛，不過為了面子，現(xiàn)在都答應了，又不能失信，心想，作詩頭一句應該算是最好的，起碼不用考慮押韻，自己先完成第一句，后面的就不管了，于是說：“我先來，我先來。”生怕給別人搶了去。一時就想不出什么詩來，那時他們一行人剛好游到古人周敦頤的石像下，下面書寫著其作《愛蓮說》，靑鋒想何不就用蓮花來開頭，放眼蓮池，那時蓮花基本已經(jīng)凋謝，獨有零星幾朵立在水面，臉上不禁流出笑意，眾人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忙催促，靑鋒卻偏是不慌不忙，頓了頓首，一只手在光潔的下巴做出捻胡子的樣子，大偉急得在靑鋒屁股上踢了一腳，說到：“再賣關子，就把你踢水里去喂魚。”大家又笑了起來，靑鋒說：“急什么急，要醞釀一下的嘛，就來。真是皇上不急.....”大偉不等他說完飛起一腳，靑鋒忙向后跳一個閃身，說到：“池上蓮花三兩枝”，大偉踢了個空，一個撂蹌，差點自己跌下湖去，韓雪在后面一拉，才立住了，怫然道：“靑鋒，你這算什么詩？絲毫沒有意境不說，連我這個不懂詩的人，也知道蓮花的單位是朵，哪里來的什么枝。”靑鋒笑著辯解說：“偉哥，你一句話果然自揭其短了，蘇軾不是有句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你問我用什么枝，不如問問蘇東坡他老人家啦。”大偉又想說：“人家那是桃花，有枝條。”后一想，先前就說了，要求不要太苛刻。

　　汪洋聽了靑鋒的句子，鎖定了韻腳，首聯(lián)描寫的是蓮花之美，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莫名又想起一句詩，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會心一笑，心里有了主意，反正那舟無人渡，何不把它假借過來，于是說到：“欲行采擷無船只。”大偉聽后打一個響指，說到：“怕死！”汪洋說：“好端端的一句詩，怎么就變成怕死了。蓮池這么大，你看那蓮花在正中央，沒船只誰敢游過去？”大偉聽后哈哈大笑，想汪洋真是糊涂一時，說到：“莫激動，莫激動，我說的是英文里的Pass，understand？”又惹大家笑了起來。

　　接下來是頸聯(lián)，雖然韻腳放得輕松，但是平仄一定要分明才好，內(nèi)容上最好不要重復前兩聯(lián)的，要是有遞進一步的那敢情妙，這一聯(lián)可謂至關重要，只剩下俞浩和韓雪了，俞浩說：“韓雪，你來這句吧，最后一句我來。”韓雪也無奈，四周看了看，也想不出什么對子，突然看見天上數(shù)盞孔明燈，于是說到：“盞盞紅燈云霄去。”偉哥說：“我要聽最后一句，才可判斷。”這下終于輪到俞浩了，這可是壓軸的一句，可以說第三句做得好不好，跟尾聯(lián)對得好不好非常有關系，對得好有如妙筆生花，相益得彰，對全文來說也有畫龍點睛作用，若是做不好，不消說，一敗涂地有余，這收山之句，可謂成也蕭何敗蕭何，真是極大的考驗人呢。既然韓雪說的孔明燈，那我就按這個線索去尋找思路吧，不料這一尋找，真是才下眉頭計上心頭，于是指著池對面說到：“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家一起循望過去，只見是一對正在放孔明燈的情侶，火已經(jīng)點燃了，孔明燈已經(jīng)通紅通紅，兩人抓著燈的下邊沿，正在尋找放手的最佳時機呢，這放孔明燈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必須等里面空氣密度被火燒得小于外面的空氣密度，燈有躍躍欲試往上飄的時候放手，早了晚了都不行。那對情侶神情的四目凝望，一會兒很有默契的一齊放了手，燈緩緩的沖上云霄，女孩興奮的依偎在男孩的懷里，一齊看著天上追溯著紅燈。

　　這不用解釋大家都明白過來了，一起說到：“對得好，對得好。”俞浩忙一番謙讓，然后大伙又一齊向大偉喊：“夜宵！夜宵。”大偉聽后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小看我啦，我大偉不會作詩難道還不會做人嗎？言而無信不知其可的道理會不明白么？等下放開肚子撐死你們?nèi)ァ！北娙艘詾榇髠ズ么鯐庌q一番，這么爽快的答應了，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靑鋒說：“這詩的內(nèi)容馬馬虎虎都算齊全了，怎么可以群龍無首呢，偉哥，這題目該由你來了。”大偉索性答到：“就叫無題吧。”俞浩說：“咱別學那李商隱，偉哥，你來一個。”眾人附和，偉哥推卻不過：“好吧，既然真要我來，我就在各位關公面前耍個大刀吧。”略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有了，既然是題目，肯定得要有一種概括全文的意思，或是全文核心，我想你們這四個酸臭文人，作詩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騙吃我一頓宵夜吧。”汪洋打趣的插說：“偉哥，含蓄含蓄，我們讀書人，騙字用得多么的不文雅，應該是回味經(jīng)典文化的時候順便……”說完用雙手在嘴邊做個吃東西的樣子。大偉笑道：“一邊去，言歸正傳，古代曹植做了七步詩救了自己一命，遂以‘七步詩’命名，我看剛剛做的詩格式上說來是七言絕句，何不用‘七絕賭’來命名。”俞浩一想，這賭字終究是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詞，乍一看會以為是一幫不務正業(yè)的紈绔子弟呢，然而又想不出其他的詞來，再說本來就是圖個樂趣，當即拍板說：“偉哥，就用這個吧，日后回憶起來定是一份美好的記憶。”眾人夸獎偉哥真是深藏不露，大偉說：“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啦，走罷，愿賭服輸，我們吃夜宵去。”

　　一行人意猶未盡正準備離開蓮池，俞浩指著水中倒映的月亮說：“好一個月亮，可惜我們的詩句里卻不曾描寫到，可謂百密一疏，少了不少意境。”眾人點頭，提議要不把詩改一改吧。靑鋒說：“好了，我的改成，月下仙蓮三兩枝，這可滿足你們的用上月亮的欲望啦。”大偉說：“這下比先前有意境多了。”汪洋說：“我的不改罷，靑鋒的寫景，我的抒情，何況我也不知道怎么改。”韓雪說：“我跟汪洋一樣，實在是才學疏淺，能做出來都屬偶然。”俞浩想了想，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然后說：“我看韓雪你的要改成，一盞紅燈云霄去，你們看，我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是盞盞的話，會不會覺得有點亂倫的意思。”大家忙笑俞浩思想邪惡，最后全文定為：《七絕賭》--月下仙蓮三兩枝，欲行采擷無船只，一盞紅燈云霄去，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