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查,瑞查,你好了沒有?你到底要在呆多久?”李季番不耐煩地拍著衛生間的門,催促這家伙兒快點出來。
瑞查提著褲子從里面走出來,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著,夾緊自己腋下的雜志貼著李季番肥肥的肚子在過道上擠出去。
出來后他并沒有回房間,而是走到后門口,從雜志里拿出移動電話。
“格雷先生,您們答應過要保護我們的安全,現在連起碼的生命都不能保障,我沒法繼續與您們合作啦!”他盡量壓低聲音說,眼睛不停左顧右盼,寒風吹得他直打哆嗦,這個時候一件單薄的毛衣和一層紙片差不多。
對方似乎說了一些好話,讓他稍微安靜下來。
“好的,你電話一來我立即去拿。”瑞查說完,趕緊掛了電話回到屋里。
剛剛從過道那邊推著吸塵器過來的碧姬見到他突然出現,便打個招呼:“嗨,伙計,你不冷嗎?如果需要暖和暖和身子,可以和我一起打掃房間!”
瑞查慌張地擺擺手,捂住口袋里的手機讓自己的身子讓她和隆隆作響的吸塵器過去。“哦,抱歉,碧姬,我等下有事要出門,辛苦你啦!需要我帶點什么回來嗎?”
“沒關系,如果方便的話,買點食物回來,廚房里只剩下馬鈴薯和熏肉了?!北碳зu力地推著吸塵器大聲說。在這里,她和Ken算是自覺的伙夫了,但是Ken心情仍是不大好,尤其是今早和凱文把溫蒂她們的尸體運出去火化,他最終沒有上車,讓瓦里換了自己去??吹贸觯琄en的心情很矛盾,他想送溫蒂最后一程,又害怕勾起痛苦的情緒,只好選擇逃避。
想到這里,碧姬不自知地嘆口氣,吸塵器已被她推到走廊的盡頭,便調轉方向往回走。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葉子紛紛掉落下來,落在窗臺和草地上,又被風吹得到處亂飛。
庫姆堡小鎮。野外。
靜靜的小河緩緩流淌,河面反射著粼粼波光。
河流自一座小山旁蜿蜒而出,河岸兩側林木森密,低垂的樹枝層層疊疊地壓在河道上形成一個拱形頂蓋將此處遮掩得密不透光。
一只棕色的兒童皮鞋在水面上打著轉,像一艘探險失敗的木船沒了方向,它順著水流慢慢從陰暗處漂到了陽光下。
這時一條黑影一閃,水面上泛起幾朵水花。
黑衣男子已進入到密林深處,此處正是河流的一個急彎,在水流長年累月的沖刷下形成了一個淺灘,而得天獨厚的條件讓外界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誰也猜不到層層枝葉下竟藏著一塊半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
此處水流稍急,但是隱蔽性極強,幾棵大樹撐起綠色巨傘提供了一處天然場館。只是,這里已不再是靜謐之地,吉爾斯滿手是血,他剛剛抓到的人奮力掙扎,被他迅速結果了性命。
他走到中間一顆大樹下,樹干上的一處一人高的枝椏上擺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紫色石頭,石頭發出紫色的流光,在陰暗中傳遞著死亡的訊息。
大樹后面不遠是一道半人高的墻,吉爾斯拎起地上的尸體將他輕輕撂上“墻”頭,一條女性的胳膊從墻頭處垂下來,殘破的衣袖里是一根白而細瘦的手臂,吉爾斯將胳膊擺回去,并用那具新的尸體牢牢壓住——這座“人墻”有近二十英尺長,堆碼得很整齊,偶爾突出一只鞋或是一個孩子握得緊緊的小拳頭,新放上去的那具尸體比較重,最突出的中間半截身子剛好壓在另一具尸體頭上——半張被壓得張開嘴的青白面孔露在外面,好像要說話。不過反正她已經不會說話,即使她活著的時候會呼救也無濟于事。吉爾斯會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殺了她,他的計劃是在一周內湊齊三百個,但是目前他感到有些困難,因為他一次只能抓到一個或兩個人,而且孩子不太好找,大部分孩子都被監護人關在家里或轉移到較遠的地方。
他現在還有另一條路,殺更多的成年人讓生命之匙盡快強大,這樣才能對抗Van和因方特——吸血鬼的領袖不會放過自己,攪起靈界和血族的戰爭罪不可赦,等待自己的不是死亡就是殊死一搏后的萬人之上。
“哈迪斯還在眷顧自己嗎?”吉爾斯舔掉自己手上的鮮血,感覺著身體內澎湃的力量。他已經不是幾周前那個被獵人打到慘敗,失去城堡和生命之匙的喪家之犬,他的仇恨和血族力量一同瘋狂滋長,他要殺人,他要鮮血,他要盡其所有抗爭命運。他要除掉Van,領導魔靈與因方特和凱奧斯對抗,他要建立一個全新的血族社會。
巴托麗合攏雙眼,再次嘗試搜索信息,但是她又失敗了,一股陌生的能量場不斷干擾她,讓她接收不到房間里的信息。
這問題迫使她不得不走到房間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
聽上去屋里很安靜,雖然門軸和門框經過特殊設計,普通人沒有掌握機關根本打不開,但是它并不完全隔音。
她敏捷地收回身子閃到一旁,手伸向發髻解散自己的頭發,長發立刻像瀑布般瀉落,隨身體動作躍動的發卷如同潮汐來臨時的波浪躁動不安。惡斗即將來臨,她已時刻準備迎接對手!
屋子里仍是毫無動靜,雕著精致圖案的白色木門靜靜地隔斷巴托麗對未來的掌控,反而激起她更強烈的戰斗意念。沒有意念的支撐,她堅持不到現在,不會成為血族中惡名昭彰的女魔頭。
“晏,停下,這是巴托麗的圈套,停下!”
這時Van強有力的雙臂已把晏卓緊緊箍住,她料不到看似昏迷的Van竟然比清醒時更可怕:Van的身子熱得發燙,口鼻的呼吸好像要點燃空氣,他緊閉著眼睛粗魯地把晏卓拉進懷里,下意識地把嘴湊過來親吻晏卓的臉頰。
突如其來的熟悉的“聲音”讓晏卓如夢初醒,瞪大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赤裸的身體好像突然因寒冷而喚起內心的羞恥,又羞又急的她奮力推開Van,跳下床胡亂套上衣服。的確是Crystal在“呼喚”自己,她果然沒有拋棄自己。晏卓在失落和希望中接受命運的轉折,努力從床上爬起來找衣服,卻被Van攥住**,將她狠狠摔在床上,身子重重壓上去。
“我只能暫時屏蔽你們的信息,巴托麗會很快沖進來,晏,想辦法叫醒Van?!?/p>
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Van的狀態很糟糕,臉頰和手又紅又熱,他蜷起身子緊緊地把自己收攏,黑外套不知在什么時候被他自己混亂扯開,只留下一只袖子還套在胳膊上,灰色背心包著剛強的身體,胸膛隨呼吸起伏著沖動的節奏。晏卓跪下小聲在他耳邊哀求:“Van,醒醒,醒醒!”
他對外界幾乎沒有反應,不管晏卓如何拍打他的臉頰和身體,他依然處于類似昏迷的狀態。
“晏,他為了對抗藥性可能暫時封閉了意識,你試試別的方法?!盋rystal有些焦急,她沒有把握繼續控制形勢,巴托麗要沖破她設置的能量罩簡直易如反掌。
她不能再分神對晏卓傳遞信息,轉而集中心念控制屋里的磁場。
房間門開了,巴托麗摘下手上用作隔離**的蕾絲手套扔在地上,唇角向左勾起,陰森森笑著移動到晏卓面前。
“不要白費力氣了,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和你共赴巫山,要么繼續封閉意識?!?/p>
她眼睛紅得像鴿子血,臉像雪雕一樣白,嘴唇好像剛剛咬死過嬰孩兒,同時尖利的雙手鷹爪般張開,一副隨時準備撕碎獵物的模樣。
Crystal的聲音再也聽不見——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
晏卓拉緊一角床單掩在胸前,絕望地看向Van,恨恨地合上眼睛,心一橫,抓住Van一條胳膊,暗說:“干脆死在一起!”
巴托麗抓住她的后背心,毫不費力將她和Van分開。
晏卓用力扭過頭,瞪著巴托麗。這是她第一次對巴托麗表現出無禮。
巴托麗并沒有在意她的表現,而是貼近她的臉頰,猩紅的嘴唇靠在她耳邊小聲說:“獵人并不是神,他們也有血有肉,你可以選擇讓他生,也可以選擇讓他死。”這時她的手稍微松開一下,晏卓身子失去平衡,雙膝跪到地上,頭發胡亂垂著,發梢隨著顫抖在赤裸的身體不斷掃動。
“卑鄙!無恥!”
她的聲音咬牙切齒,身體不住發顫,曼妙的身體在巴托麗眼中好像一道完美的大餐。這是慨然赴死前的狀態,巴托麗臉上輕蔑的冷笑漸漸消失,抓住晏卓的小臉,強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你們比我們更無恥!”她說著,三根尖利的指甲已刺入晏卓的臉頰,鮮血順著她的手慢慢淌下來。
晏卓強忍住痛,不屈地盯住她,好像在挑釁對方,逼她趕快殺了自己。
巴托麗伸出長長的舌頭迅速舔掉手上的鮮血,閉眼品味口中醇厚的味道,邪笑著說:“果然是處子之血!你注定是我的?!?/p>
她盯著晏卓的眼睛,意圖進一步瓦解這個倔強少女的信念。
晏卓仍然頑強地回應她,不露出一絲膽怯?!澳銊邮职?!我知道你不在乎多我一個!”
巴托麗終于惱怒了,手下的力氣更大,長指甲幾乎全部嵌入晏卓的皮肉之中。她面露兇相,張開嘴巴,露出尖長的牙齒,丑陋的模樣好像從地獄來的女魔鬼。
晏卓痛到骨頭都在結冰,自知距離昏厥僅一步之遙?!凹热皇遣荒芸咕艿乃劳?,何不讓自己死的有點尊嚴?!彼眠@個信念支持自己,等待命運下一幕的劇情開演。
風吹雪拂地,枯柳蕩愁絲。揚州的早春,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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