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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里的大世界  文/莽林野老

第九章    母女相認

自從抓周之后,丁天偉和李月華每日都在為未來要如何教育兒子發愁。最終,在丁子軒兩歲時候,夫妻兩人商議后決定,一定要執行窮養兒富養女家庭政策。別說現在家境也不算好,就算將來家境富裕起來,也要讓兒子丁子軒過的清貧一些;這樣孩子才會知道,錢財是來之不易的,以及什么叫創業難,守業更難。

  李月華從丁子軒會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教兒子識字;到了丁子軒兩歲,不敢說認識萬字,至少已經知道百十個基礎字。于是,她開始教兒子唐詩宋詞;第一首,就是白居易的《賣炭翁》。李月華希望丁子軒從小就記住,什么是人間疾苦。她嘴里念著:“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兒子丁子軒非常聰明,李月華只是念了四五遍,兒子就是學著她的口形和發音,一字不錯的完整念出來。李月華很欣慰,看著兒子的聰明表現,心中再次否定了馬大嫂的斷言。

  她笑著問兒子:“兒子,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丁子軒茫然的搖搖頭,說了聲:“不知道。”李月華一笑,說:“兒子想象一下,一個很老很老的老人,白頭駝背老人。他滿臉灰塵,顯出被煙熏火燎的顏色;白發白須,十指也被火炭燒的發黑。”丁子軒按母親說的,閉上眼睛思索想象起來。猛然,丁子軒睜開雙眼,看著母親李月華問道:“這老人真傻,像爺爺奶奶一樣和你們要錢,不就不用燒炭了,他可以用錢去買。”李月華心里一驚,這是一個兩歲多一點的兒童思維嗎?印象中,自己兩歲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思維的啊?

  她心里雖然驚奇,卻還是滿臉笑容,耐心的給兒子講著:“這說的是,有位賣炭的老翁,整年在南山里砍柴燒炭。他滿臉灰塵,顯出被煙熏火燎的顏色,兩鬢頭發灰白,十個手指也被炭燒得很黑。賣炭得到的錢用來干什么?買身上穿的衣裳和嘴里吃的食物。可憐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心里卻擔心炭賣不出去,還希望天更寒冷。夜里城外下了一尺厚的大雪,清晨,老翁駕著炭車碾軋冰凍的車輪印往集市上趕去。牛累了,人餓了,但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他們就在集市南門外泥濘中歇息。那得意忘形的騎著兩匹馬的人是誰啊?是皇宮內的太監和太監的手下。太監手里拿著文書,嘴里卻說是皇帝的命令,吆喝著牛朝皇宮拉去。一車的炭,一千多斤,太監差役們硬是要趕著走,老翁是百般不舍,但又無可奈何。那些人把半匹紅紗和一丈綾,朝牛頭上一掛,就充當炭的價錢了。”李月華講完,看著兒子低著頭,眼中露出難過的眼神,不知道兒子在想什么,問道:“你有沒有聽媽媽說話?”

  丁子軒抬頭,看著母親說道:“好可憐,他沒有兒子嗎?為什么不給他錢,還讓他去賣炭。”李月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他沒有孩子。”丁子軒突然大聲說到:“媽媽,我不會讓你去賣炭的;等我長大了,我給你買房子,冰箱,電視機,還有還有,還有魚缸,給你養一大群金魚。還有電扇,沙發好多好多,我知道的還有我不知道的,但是絕對不會給你去賣炭。”李月華看著兒子,認真的掰著指頭,數著許許多多的家具電器,雖然他沒能完全理解白居易是道出人間疾苦的意思,卻歪打正著的知道了孝順。她很感動,不知道該對兒子說些什么,只得把他默默地抱了起來,摟在懷里。

  李月華相信,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孝順的,只是這點她已經很知足了……

  又是秋收之季,丁天偉和李月華請了休假,帶著兒子回了老家。一是丁老爺子想丁子軒了,二是秋收農忙可以幫家里做些事情。自從上次麝香的事情后,大嫂再沒來過家里。大哥也被趕出家去,去了大嫂娘家地方工作。但是李月華覺得,大嫂可以不來,但是大哥總是可以的,還有丁子濤;畢竟大哥是長子,子濤是長孫。再者說,整個事情和大哥都沒有任何關系。丁老爺子聽她說的有理,就準了大哥帶長孫回家。只是大嫂,不許再踏入丁家一步。

  到了家里,先去后院見了丁老爺子,再來到中庭,見大哥已經帶著子濤回到家里。子濤已經是六歲多了,瘦瘦小小的,長得像大哥丁天豪一樣,臉上總透出一絲絲憨厚。手里抱著一罐水果罐頭,見了丁天偉夫婦也不會叫人,傻傻的吃著手里的罐頭。李月華牽著丁子軒的手,指著大哥丁天豪對兒子說:“叫大伯。”丁子軒聽了,立刻開口叫了一聲:“大伯”。天豪聽丁子軒喊他,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呵呵呵的傻笑起來。李月華放開丁子軒的手,從包里拿出一套兒童衣服,遞給大哥說道:“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小濤了,大哥給他試試,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去給他重買一套。”丁天豪接過衣服,臉上帶著歉意看著丁子軒,說:“弟妹,謝謝啊。”說著從口袋掏出十塊錢,遞給丁子軒說:“去買吃的吧。”

  不等李月華開口回絕,丁子軒已經開開心心的接了過來。李月華只得對丁子軒說:“傻孩子,大伯給你錢,你要做什么?媽媽平日怎么教你的。”丁子軒恍然大悟,對大伯鞠躬說道:“謝謝大伯。”說完看著丁子濤,說:“喂,那個不出聲的,走我帶你買吃的去。”

  “沒大沒小。”李月華聽兒子這么一說,臉上立刻浮現怒氣,對丁子軒呵斥道:“那是你堂兄,你怎么能叫喂。”大哥丁天豪見了,急忙勸說道:“弟妹別生氣,小孩子別管他們。我去田里了,你去看看媽那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吧。”他才說完,丁子軒已經拉著丁子濤跑了出去。

  “唉,太調皮了。”李月華看著轉眼就跑得沒影的兒子,嘆了口氣對大哥說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像小濤一樣安安靜靜的多好。”然后道別了大哥和丈夫,往前院而去……

  第二天一早,丁天偉和大哥就出門去地里幫忙了,兒子子軒昨晚和爺爺奶奶睡,也不知道起來了沒有。李月華洗漱后,往前院去了。才來到倒座屋前,就聽到門外傳來兒子的聲音,大聲喊著:“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李月華聽得納悶,腳不住的往院外走去。

  來到院門前,只見兒子站在大門邊石鼓上,雙手張開目視前方,高聲念著:“大風起兮云飛揚……”說著就往下跳。李月華心頭一緊,快步走到石鼓前,一把把兒子接住。“娘,是你啊。”兒子回頭看著她,臉上毫無懼色,反而笑嘻嘻的對她說:“我還以為是爺爺。”李月華看了看兒子沒事,松了一口氣。立馬,又氣上心頭。她伸手在兒子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兩下,罵道:“這石鼓這么高,爬上跳下的,哪里傷著怎么辦?你能讓媽媽省省心嗎?”丁子軒被打倒是沒哭沒鬧,反而揉了揉屁股,對著李月華笑了笑。

  李月華的火氣,一下子沒了。她看著兒子又好氣,又好笑。她把兒子放了下來,問道:“誰教你的大風歌?”“娘你也知道啊!”丁子軒好奇的看著李月華,說道:“爺爺教我的。”李月華二話不說,拉起孩子就進了院子。過了前院,穿過中庭,來到后院書房。李月華拉著兒子進了書房,見公公丁老爺子做在書案后看著書,她搖搖頭對丁老爺子說:“爸,你怎么教子軒大風歌?”丁老爺子微微的抬頭,看了一眼李月華,又看看了丁子軒,又低頭看起書來,嘴里說著:“大風歌怎么了?”

  “劉邦是小人,我只是覺得,子軒還太小,不要接觸這些?”李月華緩緩地對丁老爺子說著:“小孩就應該有顆童真的心,這么早接觸這類東西怕不好?”丁老爺子對于兒媳的反駁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問李月華:“老二媳婦,你看的書也不少。那你告訴我,劉邦最后怎么了?”一句話,問的李月華頓時語塞。李月華想了想,覺得也有理,但是只是不想兒子這么早就接觸這些學識,就對丁老爺子又說道:“不是的爸,我只想等他在大一點,在學這些而已。”丁老爺子點點頭,說:“我不反對你的想法,但是我也覺得,學點沒什么不好的?”丁老爺子說著,把書放下,看了看丁子軒說:“去玩吧,我和你媽媽有話說。”丁子軒點點頭,就往外跑。

  “老二媳婦,我覺得子軒這孩子,不像我們年輕時候,死板。頭腦靈光,敢想敢做。”說著,丁老爺子起身,給李月華跑了一杯茶,接著說:“你們不要把他管的太死,什么都要隨著你們大人的喜歡照做,那不跟子濤一樣了嗎?好好一孩子,就是看的太死變得傻乎乎的。”老爺子才說完,屋外響起一陣兒童的哭嚎聲。兩人心頭一驚,顧不得再說什么,同時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書房外,就見丁子軒站在那里,滿臉怒氣,雙手握拳。對面的子濤,坐在地上大聲的哭嚎著。“怎么回事?”丁老爺子看了看說道:“怎么一個哭,一個生氣的。”“他要搶我的玉鎖。”丁子軒指了指脖子上掛著的玉鎖,拳頭大小。那是丁子軒出后不久,丁家老太太親手給他帶上的,是丁家的傳家寶。丁子軒怒氣沖沖,理直氣壯的嚷著:“我不給,他說他是長孫,才有資格,說我不可以帶,因為我不是長孫。我說奶奶給的,不給他;他還動手搶,我就給了他一巴掌。”李月華聽完,倒吸一口冷氣,這孩子實在無法無天了。很快怒氣讓她失去理智,一把拉過丁子軒來。正要伸手抽打兒子,就被丁老爺子制止,丁老爺子對她說道:“你打他干嘛,小濤搶人東西在先。”說著丁老爺子把丁子軒拉到自己身邊,對丁子濤沉聲罵到:“你要這東西可以和爺爺說,不給你你還敢搶了;那長大了,是不是要去做強盜啊?”小濤被罵的不敢再出聲,一下子停下了哭嚎,只是默默地把頭輕輕的低下不敢去直視爺爺。

  “給你堂兄道歉。”丁老爺子接著轉臉看著丁子軒,說道:“小小年紀,怎么能打你堂兄呢?”丁子軒“哦”的應了一聲,上前對丁子濤說:“對不起。”李月華在一旁看的驚疑,公公到底有什么魔力?平日一向不低頭的丁子軒,居然主動去給堂兄道歉?以兒子往日性格,只要不是他錯在先,是拼死也不低頭的?

  丁老爺子看著丁子軒已經道歉,那嚴肅的臉又換成了滿面和藹,對兩個小孫子笑呵呵的說:“去玩吧?”兩個小孩一點頭,立馬忘了之前的劍拔弩張,笑嘻嘻的追逐而去。

  “怎么樣,比你打他有用吧?”丁老爺子看著孩子離去,轉頭望著疑惑不解的李月華得意的說:“小偉他們小時候,我也是這樣,一人一巴掌誰也少不了,這叫公平。”說完,緩步走進書屋,留下了李月華獨自站在小院中,靜靜的思索著什么……

秋收結束后,丁天偉夫婦帶著子軒離開了老家。

  回來之后,夫妻兩人忙工作,經常把丁子軒獨自扔在家里。丁子軒倒是不吵不鬧,沒有大人看著,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過分,不把家里搞的亂七八糟,都不礙事。有時候,丁子軒還會算準母親的下班時間,快要到點的時候,悄悄的躲進柜子里,看著下班母親滿臉焦急的神色四處找他而偷笑;后果自然不必說,丁天偉聽說后,拉過來就是一頓揍。可不管如何,不管什么事情,丁子軒被揍從來沒嚎啕大哭過,惹得丁天偉更是憤怒。

  這日,丁天偉夫婦雙雙白班;下班后,李月華一邊做著飯菜,一邊催促丁子軒幫她端菜,擺放碗筷等事情。丁子軒倒沒什么怨言,雖然一向以鬧騰不聽話出名的他,在這方面卻一點也不調皮,一句話也不用多說就能做的很好。

  吃過飯,丁天偉去把碗筷洗刷干凈,就帶著妻子兒子去鐵路上散步。正值秋末,天氣依舊如此晴朗,空氣中略有些涼意,顯得不是那么的干燥。鐵路建在兩米高的防洪提上,兩邊高大的桉樹挺立,下面四周盡是田地。已過秋收,田地中空蕩蕩的,不免顯得有點荒涼。

  一路上,丁子軒總吵著要下了防洪堤去草叢中抓蚱蜢。丁天偉煩不得他,只得依了他。丁天偉再三叮囑,告訴丁子軒說:“我先下去,在把你包下來行不。”說完一躍跳下防洪提。

  丁子軒早就想試試,這高跳下去是什么感覺,耳朵哪里還聽得進父親的話,早已把前一秒的交代忘了個干干凈凈。丁天偉才跳了下去站穩,丁子軒趁著李月華不注意,也跟著跳了下去。耳邊風聲呼嘯,高空落下的快感讓他大呼一聲。聲音還未落地,丁子軒在空中力道不穩,無法定住身上,中心已經偏移。他身體在空中一翻,已經是頭朝下,腳朝天。

  李月華在上面,看的大驚,放大的雙瞳看著丁子軒一點點下落,眼中恐懼越來越重,捂著嘴大叫起來。丁天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兒子已經跳了下來。情急之下,他伸腿一擋;兒子落在他的腿上,在彈落在地。后腦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流了出來;幾秒的時間,已經把丁子軒那烏黑的頭發,染紅了一半。他只覺得一陣暈眩,就昏了過去。丁天偉一愣,立馬抱起兒子就往回跑。

  到了廠區醫院,醫生趕快給丁子軒急救縫針。丁天偉夫婦急的,在屋外走來走去,像熱鍋上的螞蟻。李月華停下腳步,哭嚎著對丁天偉喊道:“你怎么不接著他?你怎么不接著他?”說完就伸手,捶打著丁天偉。丁天偉臉色也不好看,怒火恐懼驚慌交織在一起,他沉聲回答:“我怎么知道他會跳下來。”“兒子你都保護不了。”李月華聽他這么一說,不知道怎么哭的更厲害了,不停的捶打著丈夫,狂吼道:“你配做父親嗎?子軒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丁天偉驚疑的看著妻子,默不作聲。從結婚到現在,妻子還是第一次如此瘋狂,如此不管不顧的對他怒吼。

  他正思索該怎么安慰妻子,醫生就走了出來。

  “小孩已經醒了,縫了七針。”還沒等兩人迎上來,問長問短,醫生已經開口呵斥道:“真不知道你們怎么做父母的,要不是那防洪堤下是泥石雜草,這孩子現在已經死了。”李月華聽完,全身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站立不穩身體傾斜,暈倒過去……

  丁子軒住院一周后,就出了院。丁天偉對這個兒子,又恨又急。恨他說什么兒子都聽不見去,我行無素;急的是,繼續這樣下去,以后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丁天偉第一次,在心底對自己最拿手的教育開始了反思。李月華卻沒想這么多,對于母親來說,每每看到兒子那還包裹著紗布的腦袋,心就猛然一痛,好像有一片燒紅的鐵片,狠狠地烙在她的心上。她不停的自責著,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兒子。

  再看丁子軒,一如既往該干嘛還干嘛,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該玩就玩。對于大人的操心,他才不在意呢!甚至覺得自己頭上的紗布很威風,逢人就自豪的說起來歷;時不時的還爬到母親梳妝臺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臭美一番。只是有時候,晚上傷口疼痛,會把他疼醒。李月華擔心留下什么后遺癥,決定帶他去照片子。

  李月華抽了空,帶著丁子軒去了X城市區醫院,拍了片子。醫生對她說,這傷口倒是愈合了,只是傷口下面還有淤血,因為淤血壓迫,所以孩子才會晚上疼醒。李月華急忙問醫生:“這要怎么處理,才能消散?”醫生搖搖頭說:“太小了,我們不敢。大人的話,倒是可以用針筒把淤血抽出來。可是這腦中淤血不盡快處理,就和腦淤血沒什么兩樣了。”李月華聽完,如五雷轟頂……

  回到家,李月華茶不思飯不想,整天呆呆的看著兒子玩耍,或者看著丁子軒熟睡后,默默地流淚。丁天偉接到領導安排,又到省城省教育廳出差學習去了,一時間連一個傾述對象都沒有了;李月華憑生第一次,對生活感覺毫無任何意義,信心也一點點慢慢的流失。

  大姐聽說了這個事情,下班沒事就到他們家里,來陪伴李月華,開導安慰她。

  這日,李麗華從丁天偉家里出來,路過母親家,進去坐了坐,把丁子軒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老太太因為上次的事情,雖然好長時間女兒都不想見她,可是她還是默默地關注著女兒。聽說了丁子軒的事情,老太太笑著說:“麗華,你幫媽個忙?”李麗華不解的看著母親,問道:“什么事情啊?還幫不幫的。”

  老太太說道:“我覺得,我是時候可以和你四妹和解了。”老人頓了頓,又看了看李麗華那滿臉疑惑和不解,說:“都在一個廠里居住,我至今還沒見過這個外孫呢!你去和你四妹說,就說老祖婆有辦法治這淤血。只要把外孫帶來我見一見,就好。”李麗華聽完喜出望外,說道:“媽,那我這就去。”。

  不一會,大姐拉著李月華和丁子軒來到母親家里。李老夫人看著丁子軒,丁子軒望著她;兩人對望了片刻,丁子軒突然轉頭問李月華:“媽媽,這老奶奶是誰?”李老太太一驚,接著默默地低下頭,自己當年一時無意,使得女兒不再見她;她一直在找機會彌補,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外孫卻不認識她。她不知道是該自責,還是難過。“叫外婆。”李月華對丁子軒柔聲道:“她,她是媽媽的母親。”語氣中帶著一絲對母親歉意,和后悔,卻還是依舊不肯看母親一眼。

  “外婆。”丁子軒聽了母親的話,上前對李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說:“您好。”李老太太聽他這么一聲叫喊,激動的渾身顫抖了起來,上前拉住丁子軒的手,眼含熱淚的說道:“乖,外婆看看。”說的看了看丁子軒的受傷之處。然后笑了起來,本來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也因為笑起來而流了出來。她看了看李月華,說道:“你真是健忘,我們李家祖上做什么的?西醫說的那什么針筒抽淤血,哪有我們中醫的法子好?”李月華默不出聲,低下頭。

  老太太轉頭對李麗華說:“你去把三苗子找來,讓他去四周村莊田地里,抓幾只水蛭來,再給我準備一碗食鹽。”說完,拉起丁子軒和藹的說到:“外婆帶你去理發,理一個小光頭,這樣晚上就不頭疼了好嗎?”丁子軒點點頭,回頭看了看李月華。李月華說了聲:“去吧。”丁子軒征得母親同意,乖乖的讓外婆牽著手往理發店去了。

  理完發,李老太太帶著丁子軒,去買了一雙小皮鞋,然后才回來。到家后,見老三李建國已經把水蛭抓了回來。老太太把丁子軒抱在懷里,讓他做在腿上,指著外孫頭上的傷疤對李建國說:“放下來。”李建國趕忙抓起一只水蛭,放在丁子軒傷疤處。只見那水蛭蠕動了幾下,將頭部的吸盤貼在傷疤上。

  “好癢。”丁子軒咯咯笑著說:“外婆那是什么?”李老太太抱緊他,不讓他亂動,說:“這是螞蟥,把你的淤血吸出來,就不頭疼了。”看著那干癟的水蛭,慢慢的鼓了起來,李老太太急忙說:“快撒食鹽。”李麗華聞聲上前,伸手抓了一把食鹽,準確的灑在水蛭身上。那水蛭扭動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就從丁子軒頭上掉了下來,李建國伸腳一踩,把水蛭踩死。接著,又拿起一直水蛭,放在丁子軒的傷疤上。

  如此反復幾次,丁子軒那頭上微微隆起的傷疤,慢慢的平了下去。李老太太看了看,摸了摸說:“先這樣吧,要是還疼再去照片子,還有的話再來吸就是了。”說完,轉頭看著李月華說:“說你傻子還不承認,那針筒要是扎進去,把腦髓也吸了我看你去哭。這是你爸爸以前教的辦法,你忘了你三哥小時候,哪里有個磕磕碰碰的淤青,不是用這個辦法。”李月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幾欲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李老太太收起嚴肅的表情,看著她搖搖頭說:“老四,媽以前事情很過分,只是怕你將來過的不好擔心過頭。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哪有不疼你的。媽只是希望,你別在記恨我了好嗎?”李月華看著老太太那慈祥的笑容,聽著那話,心里酸酸的;心里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半晌,李月華嘴里,擠出一句話:“媽,對不起!”說著,就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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